“是又如何!若不然呢?我们傻乎乎和你们的人大干一场,然后让朱景炽白捡个便宜?我卑鄙?今日的动荡究竟是谁?是谁祸害出来的?”沈默云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湖对面的厮杀同样让沈默云也遍体生寒。
那两拨人所为纵然都是倒行逆施,可里边到底还有不少无辜的性命!今日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了太多生命陪葬于他们的野心了,她比谁都想要停止那些杀戮!
可此刻已是你死我亡之时,她做的所有,都已是她能力范围之内的最大可能了!
但说到底,都还是太后朱景炽这些狼子野心的人渣败类才是一切罪孽的源头!
“你勾结反贼,你企图篡位,上对不起大周和皇上,下对不起百姓和苍生,最该死的就是你!说句真心话,你早该千刀万剐去谢罪了!你有什么资格还在这颐指气使!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世上!”
沈默云来势汹汹走近太后,而太后被她步步紧逼,无端脑门冒汗。
“你以为我们扣住你真是因为敬重你的身份,还是为了谈买卖?都不是!我们就只是想要利用你全身而退!你以为你还有多少价值?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能力和我们谈条件?既然没有价值,你凭什么再厚颜无耻活在这世上?”
沈默云越说越气,伸手就从看守太后的御前侍卫身上拔了柄刀挥砍了出去。
太后一惊,连退好几步。
她腿上有伤,此刻两条腿儿直打晃,一个不稳,便一屁股坐地,整个脸都惊成了死色。
“别杀我!”
她尖叫起来,连“哀家”二字都忘了用。
“我有个主意!你别杀我!这样,我愿意与你合作!咱们一起,一起将朱景炽赶出京去!如何?……咱们联手!哀家错了!哀家认错!太子不登基了,就继续让皇上做皇帝!哀家什么都不要了!哀家亲自去和恒亲王说,让他收手!好不好?什么都不变!让皇上继续软禁哀家!你若不放心,哀家就……就搬进慈宁佛堂,吃斋念佛,永远不踏出佛堂一步!”
老妖婆有些语无伦次,说干就干,她倒是有魄力,直接将手指一咬,帕子一展,三五下的功夫便写下了一封血书,交到了沈默云手上。
沈默云一瞥,帕上之意还真是请朱广恒停手,上来湖心岛商谈大局,共剿反贼。
这还不够,太后还又从头上拔下了一根凤簪。
“这个,那这个拿去做信物!”
沈默云忍不住失笑。
“你就这么确定,他会冒着风险上来岛上?”
“是!”老妖婆垂下眸子。“这簪子是他送我的!他一定会来!”
然而,出乎聂氏的预料,沈默云抓着血书的两指一松,她手中的锦帕便随着风儿飞走了。而那根凤簪,也在她的示意下,直接被扔下了山……
“不!——”
随着一声尖叫,惊讶的轮到了沈默云。
坐地的老妖婆竟然一脸激动往前扑了出去。
她不要仪态,不怕伤痛,冲着金簪掉落的山下连滚带爬!
她分明看见簪子已经飞落下山,连影儿都没了!她刚刚骑马上山时她分明还一直嗷嗷嚎叫!
可此刻的她却这么义无反顾往陡峭的山下冲了出去。
没看错,太后的身上竟然蔓延出了一股绝望中挣扎的意味。
这不太寻常!
人自然只冲出去两步就被挡了回来,可沈默云却是忍不住将眸子眯了眯。
“沈默云!你在做什么!你去给哀家将簪子捡回来!”她激动地推搡着拉扯她的侍女。
“簪子罢了!以后你也用不着了,没了就没了吧!”
“那是凤簪!可以代表哀家的身份!”
“你手上不是还有凤镯吗?也可以!”沈默云抱胸冷冷盯着老妖婆。
聂氏一滞,这才带着几分羞涩低低开口。
“不行!那是我与他唯一的念想了!”
她垂下了眸子,“我与他总不能在一起,这根簪子是我答应她,会永远带在身边的!就像他时时刻刻在我身边一样!这簪子要么在我手,要么在他手,总归是不能丢的!而且,只有拿了那簪子去,他才会一看就知,我不是受胁迫才写的血书,而是我心甘情愿请他来合作……”
“哦!这样啊!”沈默云突然就笑了,然后点了点头。“可岛上已经没船了!没用的!即便你说的再好,即便我也想跟你做买卖,可这东西总归是没法递出去了!”
“那就做木筏!就游泳!想要过湖总有办法的!”太后有些狂躁。“沈默云,哀家说的你好好想想!此刻咱们联手,打退朱景炽的机会是不是更大?你可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将皇上的皇位,大周的江山,民众的小命如此儿戏看待!你听哀家的劝,你找来哀家的发簪送出去,恒亲王一定会听话的!……”
“知道了!”沈默云手一挥,太后便被带了下去。
……
☆、第一三六五章 传讯
“你信太后?”
施定忠上山了一会儿,一直远远坐在大石块上咬着茅针。
“怎么可能!”
沈默云远眺皇宫方向。
“她说的话,我连一成都不会信!尤其她说,她什么都不要,她愿意被软禁佛堂,愿意吃斋念佛,愿意不踏出宫中一步!这几乎是类似太阳西升一般的笑话了!
我只是奇怪!按理朱广恒是她最后的希望!她不去摇旗呐喊,关心战局,为何跑来求我?她为何执意要与咱们寻求合作?她这么主动,只是希望朱广恒尽快来救她吗?可分明朱广恒与朱景炽的交锋才刚刚开始,她怎么知道朱广恒必败?她分明不是个不敢冒险之人!”
沈默云摇了摇头,想不明白。
“去把太后那支凤簪找回来!能找到吧?”沈默云冲着刚刚将凤簪扔出去的笑言问到。
“能!虽不知落在何处,但肯定能找到!”
“嗯!去吧!”
太后是个什么人,没有谁比沈默云更清楚了。
可今日,太后失态了。
胡乱给出应承或许是因为怕死,但若说她在意那根朱广恒给的簪子到如此地步,那怎么看都不正常。
就因为一个承诺,竟然能让她连伤势都不顾,那么火急火燎往山下冲?
一般人或许会,可她聂氏,天生冷酷无情!她对儿子的亲情都单薄到如此境地,为了一个未有肌肤之亲的男子,她绝对不该不会不可能这样!
簪子飞走的一刹那,她的反应是下意识的。她的眸子和神情都充满了恐慌,整个人连绝望的气息都发散了出来!
可分明刚刚沈默云刀挥过去的时候都不曾见她有类似的表情流露!
这天底下,让她比死还感觉绝望的,想来只有一样!
但绝对不是什么“爱”!
所以,必有古怪!
……
“瞧那边!”施定忠站起了身,示意沈默云看去。
只见皇宫上方升起了一缕黑烟。
有地方着火了。
沈默云几人同时大舒一口气。
这是之前陈老与他们商定好的报讯之道。
拿宫中作例,此刻生起的一缕烟,说明陈老他们并未有危险,还有一定的行动能力,这等同于报了平安;
若是皇宫上空长久不见动静,那便说明陈老他们一行人被控制了;但若是突然同时出现三缕烟,那便代表十万火急,出了大事!而且是出乎意料的大事!见到通知的另两方需要及时做好准备,做出应对。
由于皇宫,长宁伯府以及湖心岛相隔距离本就不远,所以相互的联络基本是可以在视野范围之内就能实现的。如此办法,也就免去了相互奔波的难度和危险,最大程度地保证了速度。
这一联络方式也同样适用于长宁伯府。此刻湖心岛和宫中均是没法进出,最是急切需要及时知晓外边的状况……
“平安就好!”
“放心吧!”施定忠比沈默云镇定。“陈老头能耐大着呢!若是单就朱广恒的人要拿下他们还容易些!此刻那两方战作一团,自顾不暇!老头只怕正带着人装成了太监躲在什么角落里偷懒,或是换上了侍卫服趁乱偷溜出宫也不一定呢!”
“嗯!”沈默云点头。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
陈老脑子好用得很,想来多的是应对之策。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一定不会让自己落入那两方的任意一方之手的!
“岛上布防你可看了?你这几年在京卫就是学的布防,可有什么要准备和安排下去的?”
“你放心吧!人手都布置下去了!一时半会儿那两拨人不会想到这处另有乾坤的!这岛设计精巧,毕竟这么多年也无人知晓岛上竟有千人的防备力量不是吗?”
“那就好!”
“对了,林雅茹……怎么办?”
“兰心,让穗儿找人给贤妃梳洗一下,她喜欢青色,给她找一套我的新衣裳换了,找个阴凉干燥的地方先安置着吧!”沈默云一叹,“再去给贤妃摘些新鲜的香草香花。”
“我的意思是,她既然喜欢这个岛……”施定忠摸了摸鼻子。
沈默云明白施定忠的意思。
他这是在暗示自己要不要先将林雅茹火化或是下葬,毕竟她的身份和她的遗愿不符,为免将来事端,先将她安置在这岛上也算是对她的一份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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