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士的一身行头自然不是真的,那白须白眉自然也都是假的,蕙心在秦府捣鼓了一整天才为春生定下了这身装束……
而沈府这边,沈灵吓得心惊肉跳,赶紧便带了朱,钱两个婆子去了祠堂找老太太。
卢氏听完女儿的一席话,如何不欲瘫倒在地?
沈灵只知平安香之事,却并不知晓刚刚在祠堂发生种种怪事。可老太太此刻将所有事那么一联系,这可不就是惊天霹雳吗?她直接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不信!她绝对不信!
可这世上哪里来的这么多巧合?断香,蜈蚣,蚁群,冤字,道士,所有一切都在显示今天祭祖事宜的诡异。
加上那朱婆子此刻还在神兜兜描绘那道士的神奇和厉害,而自己一贯最为信任的女儿也在拍腿称赞那“神仙”,连自己安插在外边的钱嬷嬷也不住地点头道是!卢氏心里再不愿意,也不知不觉被众人带得信了大半。
那沈家那些庶亲更是过分,谁叫他们跟来的?
此刻一个个跟疯了似的,不但纷纷上前跟沈灵要那辟邪的铜板,还一个个苦口婆心在自己身边劝诫起来!说什么,这事拖延不得!说什么,一定要将那冤魂请出来好好祭拜!说什么,一定要卢氏亲自谈判!……
想到今日的种种不寻常,特别是那供桌上硕大的冤字,卢氏觉得脑子都开始一阵阵绞痛了起来!
……
☆、第二五三章 反击(五)
卢氏抚着头,强忍着内心的慌张和恐惧暗自盘算!
什么?找冤鬼谈判?
他们说得倒轻松!
怎么谈?
那道士指明了只能家主,家母;冤魂仇家;骨肉血亲才有资格去谈判!
家主是儿子;家母若要严格算起来此刻只能是自己;冤魂咒怨之人是夏红绸;骨肉血亲是沈默云,即便是真的需要谈判,谁去谈?
家主儿子怎么去?他是家主,又是长子,先不计较那秦岚冤鬼愿不愿见他,首先家族便还要倚靠他这个顶梁柱!他万一出了什么事,这家不就垮了一大半?
秦岚的仇家夏红绸怎么去?她去的话不是等于昭告全世界,她是毒害秦岚之凶手?
沈默云这个秦岚的骨肉至亲怎么能去?万一真有这冤魂,她去了不就知道了自己和夏红绸的所有密谋?
思来想去,难不成竟只能自己能去代表沈家与那秦岚的冤魂谈判?
卢氏真想一口老血喷出来,死过去算了!
事实上,卢氏自己也没有发觉,她已经不知不觉将那冤魂的主人归到了已故的儿媳妇身上。她自己做过的事自己很清楚,当年这儿媳妇如何死的,她心里明镜儿似的。不过,她一直认为这是为了家族基业和长久发展,她是为了沈家的未来,所以她从不认为自己所做有错!而此刻……
老太太惊恐地在盘算,偏偏那几位庶亲还在她耳边唠叨,劝她一定要妥善处理这事,否则,连累了族人不说。沈家的几十年名声也要毁于一旦。
一个个嘴上好听,说到底还不是怕自己受了连累吗?
卢氏心中烦闷,却还是带着众人先回了主屋欲将祭祖之事做完。
偏偏事情一出连一出,众人才刚刚走出耳房,便有沈沐和卢氏的心腹上来禀告了此时祠堂所发生之事。
卢氏的面上血色褪尽,显得更白了。
真是害怕什么来什么!刚刚那老道说什么?说是一定要好好祭拜冤魂,一定不能辱骂那冤魂。一定不能伤害灵媒。一定不能伤害那冤魂的骨肉血亲?这下好!一下子全做齐了!
那沈灵一声尖叫,惊恐地将老太太的手臂抓了又抓,叫卢氏那脆弱的心脏猛跳了几十下。
“娘!夏红绸怎会这般胡闹!她这样一搞。不是……不是要激怒那冤魂吗?仙人说了,若是激怒那冤魂,后果要不堪设想的!怎么办?怎么办?”
卢氏哪里知道怎么办?她也恐惧,也慌张。此刻她的心跳快得都似快要蹦出喉咙了,周身的血液也一阵阵奔涌上头。她的脑瓜子已经开始疼痛……她比谁都希望这是一场梦啊!
来到主屋外,卢氏一眼便瞧见了还在撒泼的夏红绸。大概是两个婆子正要绑她,可她偏偏不愿束手就擒,便与那俩婆子推搡着。
“老太太。老太太快叫她们先松手,一切都是误会啊!老太太!”夏红绸的声音很是无辜。
可卢氏此刻心乱如麻,既想赶紧弄明白那冤魂之事。又要赶紧完结这祭祖之事,哪里还有空来管夏红绸这个罪魁祸首!何况。今日这事,说到底都是这个贱人惹出来的祸端!先是诱引自己与她一起谋害了秦岚,搞得冤鬼上门;今日偏偏她还不安身,搞砸了这许多的事!
于是,卢氏竟是冷漠地看都没正眼看她一眼,便直接在沈灵的搀扶下走进那主屋。她犹豫着慢慢走去了那供桌前,可面前的场景还是叫她吓了一跳。
那供桌上,不久前还摆了一个冤字的那灵蚁群,此刻竟然有一半都被拍扁拍死了,桌上横七竖八都是些灵蚁的尸首。除了不知去向四处跑掉的一些灵蚁,还有剩下的几只似乎也是半死不活,正挥着细长的腿脚在不断挣扎。
而夏红绸那淡粉色的锦帕正扔在一边,上边还沾染了几只被拍得肚满肠飞的灵蚁尸体。
卢氏看着那帕子上的黑印不由再次心乱如麻,她再次莫名感觉一阵阵寒气袭来!怎么这祠堂会比旁边的小耳房冷了这么多?
难不成,这阴气真是秦岚这个贱人在作祟吗?
老太太抬眼看了看面前秦岚那牌位,开始考虑是不是要给亡媳上一炷香?
不过,还在犹豫中的她却是突然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从窗口飞过,在她面前划过,直接摔在了她的面上继而掉了下来……
她很自然地伸手一接,却感觉手中这东西怎么毛茸茸,又热乎乎的?
卢氏这才低头看了一眼,她那雪白的手掌里,竟然躺着一只还带着温热体热的死麻雀,那麻雀睁大眼睛似乎在诉说它的死不瞑目;那张大的嘴则似乎有口难言;那炸立的毛却如在显示它的不满……
死鸟?鸟死人亡?飞鸟尽,良弓藏?
什么意思?怎么死鸟也会飞?祠堂怎么会有鸟进来?死鸟身上还带着体热,应该刚死不久,难道是撞在她面部才死的?这鸟为什么要直奔自己而来?难道秦岚知道自己也参与了对她的谋害?这是对自己的警告还是自己下场的预告?……
怎么看,这也不是个好兆头!
搀着卢氏的沈灵更是先一步惊叫起来:“果然是真的!竟然又有预兆!娘!那冤魂又显灵了!”
卢氏只感觉自己的脑瓜子“嗡”的一声,嘴边的惊叫还未来得及发出,便双目一黑,整个人直接躺倒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这事自然又是笑言所为!
刚刚沈默云命婆子将夏红绸带出去,可夏氏态度坚决,婆子们不敢动手。笑言再次出马,把那娇小的夏红绸如提溜小鸡似的便直接拽到了门外。婆子们上来后,笑言便偷偷退了出去以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趁着此刻这空档,她便去了趟茅房,将那个趁着刚刚忙乱中,她又从供桌换了回来的那个中空又有口子的苹果直接拍了个粉碎!
此刻这个有漏洞的证据没了,她们的计划也终于成功了一大半。
其实她之前那次进茅房后,除了准备那只装满毒虫的平安果,还把自己中午抓来的死麻雀又塞进了茅房后侧的砖缝里……
☆、第二五四章 反击(六)
话说笑言在茅房后边的墙体上,稍微一扒拉便将那只死麻雀整只拖了出来。
此刻,那麻雀一直在阳光下晒着,原本张着的眼睛此刻便凸了出来,看着很是渗人,同时还留有了热乎乎的“体温”。
茅房出来后,笑言便紧紧手握着掌心里的麻雀,悄悄守在窗下等着卢氏的到来。
普通女子直接徒手抓鸟都不敢,更不用提那是死了一个时辰的麻雀了!可她笑言偏偏不是个一般女子!她在北地纵横多年,杀过人,淋过血,抓只死鸟这种事在她看来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卢氏带人出了耳房后,便直接忽视了正扑腾的夏红绸。于是后者便拼了命地叫闹,正好间接帮着笑言吸引了院子里所有仆众的注意力。
哪里有人察觉到在某一个弹指间,便有一个黑色的物体从笑言丫头的手里穿过窗户直接飞进了祠堂……
不得不说,会功夫的笑言是今日沈默云计策能成功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那日笑言在宫中被沈默云放倒后醒来,才知道这位小主子竟然四两拨千斤,既保住了自己,又得了赏赐平安回了家。
沈默云当时便劝她离开,去郭家也好,跟着崔世子也罢,最好不要待在沈府免得有性命危险。她当时心里便有些五味杂陈,她知道沈默云这是不愿欠这崔奕横这份情,可她偏偏咬牙定要留下来!她就是不愿这位心高气傲的小主子就这般随随便便还了世子这份深情,这般轻轻松松便断了往来!
笑言相信,这两个命运和性格相似的人不会这般轻易的结束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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