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点了点头,对于夫人的关心显得很高兴,都说道:“夫人,奴婢们知道。奴婢们昨天就做好了糕点呢,路上要是夫人饿了还可以充充饥。”
说罢,二人将身后放着好好的食盒提了起来给舒无虞看看。舒无虞看着二人早有准备,笑了笑,夸赞道:“还是你们心细。”
两人面面相觑,又浅浅一笑。
林景止佩戴上了自己的长剑,翻身上了马,对着这长长的队伍说道:“护卫好夫人的马车,出发。”
队伍开动,犹如一条长龙。这长长的娶亲队伍,里一层是马车和抬着嫁妆的人,这外层便是手持兵器的护卫,将队伍围的紧紧地。
林景止在马上走在队伍前面,宛然像出征而去的将军,率领着他的大军往边境出发。
舒无虞坐在马车内仍旧感受得到一摇一晃的力度,可已经舒服太多了,不由侧躺在马车内,悠闲自得。
简筠问道:“夫人,奴婢要告诉你一件事。”
舒无虞看简筠这样子神神秘秘的,究竟是什么事?舒无虞说道:“什么事?”
那简筠向舒无虞坐近了些,小声的说道:“夫人,你可知道二小姐那日跟小将军说了什么吗?”
舒无虞摇头不知,那天林景止只是提过了两句,可她想知道具体的,总感觉这舒庭兮总是说了不得了的大事,才会让林景止改了主意。
简筠和浮沫对视了一眼,前些日子,二人又撞见舒庭兮来了将军府,这次二人学聪明了,偷偷藏着偷听,这才知道了舒庭兮的真面目。
简筠说道:“我们偷听到,舒二小姐对着林将军说道,小姐你是个心机很深的人,又说小姐不是舒老爷亲生的,是三夫人在外面……”简筠及时住了嘴,这话她可不敢乱说。
舒无虞的脸色铁青,这舒庭兮真是过分,真是什么都敢乱说,这种事到目前为止她都不是很清楚,她舒庭兮凭什么乱说。
舒无虞说道:“她还说了什么?”
简筠继续说道:“她还说舒大小姐进宫是因为夫人你去羞辱了舒大小姐,要不是咽不下将军退婚的事,舒大小姐不可能进宫给那个老……皇上做妃子。她说舒大小姐这一生都让小姐给毁了。还有啊,她说大公子和二公子进京的事,都是夫人您一手策划的,因为夫人知道这通州离上京的途中有一伙劫匪。总之,舒二小姐真的是把什么坏事都推到了夫人您身上,你说是吧,浮沫姐。”
浮沫也点点头,舒无虞知道她们二人不会对自己撒谎,拳头不由握得紧紧的。她还不知,她这个好姐姐竟有在别人面前搬弄是非的本事。
呵,真是可笑,连舒羡和舒蔚被劫匪抓的事也扣在她头上,若不是她,这二人早就被劫匪杀了。若不是她让林景止帮忙,父亲肯定会损失一大笔银子。舒无虞心中冷笑,脸色变得阴冷,对着二人说道:“她肯定不止说了这些,还说了什么,你们接着说下去。”
简筠示意浮沫说,浮沫开口道:“是还说了其他的,不过奴婢不知该不该说。”
浮沫为难着,舒二小姐说的刚才那些话不过是小意思,接下来的才是关键的。
舒无虞抬起头看着浮沫,对着她说道:“浮沫姐说就是了,我听得下去。”
浮沫说了一句好吧,又开口说道:“我和简筠还听见舒二小姐说,说小姐是个怪胎,能预见未来,你说这奇不奇怪,夫人要是有这本事,就预见她在小将军面前胡说八道了。不过她好像很确定,说是她从一个得道高僧那得来了一道灵符,用在了夫人您身上。那方丈居然胡说八道,说夫人您是冤魂附体,要立刻处死,否则这世道就会大逆转。这种骗钱的话她也信,还好小将军是个明白人,从来不信这些,不然还不得被她诓骗了去。要我说啊,这舒二小姐就是不怀好意,见不得夫人您与小将军情投意合,非要来掺和一脚。”
舒无虞被吓了一跳,冤魂附体?世道大逆转?难道自己真的是一缕冤魂,不,不可能,她是活生生的人,怎么是一缕魂魄。更何况,就算是魂魄,这周遭已经发生的事不可能再重头来过。想必那方丈也是胡言乱语,用这些看似高深的东西来唬人。舒无虞冷静下来,问道:“那将军是何反应。”
浮沫接着说道:“将军啊,他当时笑了笑,说了一句,真是无稽之谈。后来,心生愠怒,对着舒二小姐说,二小姐还是不要做这种嚼舌头的长舌妇,否则以后入了地狱会被剪了舌头。噗嗤,真是解气。”
舒无虞也笑了笑,想到这话应该是林景止有意退婚找了媒婆来递退婚书,被舒庭兮拿到了,跑来跟林景止说的一番话吧。舒无虞能想到舒庭兮那副面容,当时一定很难看,可是这样她却还不死心。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兄妹
突然,马车像是碰到了什么大石块,咯噔了一下。窗外的风好大,将车帘子都掀开了。莫不是什么劫匪歹徒,看到这些嫁妆起了贪念。还是他们不知这是四品左军将军的接亲队伍,跑来作乱。舒无虞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简筠和浮沫面面相觑,这马车怎么忽然停了。两人同时掀开了车帘子,探出脑袋。
舒无虞通过车帘的缝隙,隐隐约约看到外面来了几个人。简筠和浮沫看的仔细,对着舒无虞说道:“夫人,没事,只不过是一男一女来搭伴的,那男的好像是个书生。”
一男一女,书生?舒无虞诧异的凑了过去,定睛一看,这,这,这不是沈长卿和沈韵兄妹俩吗,前世的仇敌!难怪刚才感觉不对劲,竟是这仇敌送上门来了。
舒无虞握紧了拳头,千算万算没料到这兄妹俩居然比重生前早些出现了。沈长卿,前世你算计我夫君,这仇我一定要报。沈韵,前世你夺我夫君不成,陷害林家,这仇我也要报。好啊,既然你们送上门来了,就别怪我舒无虞不客气。
舒无虞脸色铁青,急急的跳下了马车。那林景止本与这兄妹二人交谈着,眼见舒无虞跳下了马车,赶紧跑过去扶住了她,口中责备道:“这么急做什么,就不怕摔伤了脚。”
简筠和浮沫大惊,刚才夫人火急火燎的突然下马车,也不等二人搬来脚蹬子,这就跳了下去。夫人这是怎么了,看见这兄妹俩就跟看到了敌人一样。
简筠和浮沫赶紧下了马车,将舒无虞扶住了。
舒无虞摆摆手说道:“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那二人是什么人?”
舒无虞说道,指了指那不远处背着行李的二人。
沈长卿穿着一身黑色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背上背着书篓,里面塞满了厚厚的书卷。他脸色微红,额头上布有薄汗,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打湿,站在那十分狼狈。
他身旁的妹妹沈韵一身青绿坎肩绣裙,脚上穿着一双有些破旧的布鞋,头发有些微乱,正用手在拨弄。不过头发却是墨黑色,别了一支木钗子,显得格外朴素。不过舒无可看到了她的眼神一直在打量她这边,准确的说是打量着林景止,眼神太过直白,丝毫没有掩饰。舒无虞看到她未施薄妆,可消瘦的脸蛋看起来十分素净,别有一番味道。
就是这样的脸蛋,施了妆容后与她有两分相似。舒无虞看着此人,轻轻走到林景止身侧,挡住了那道垂涎欲滴的眼神。
林景止是她的,不是你沈韵的,舒无虞心中如此说道。
林景止往那边看了看,对着舒无虞解释道:“哦,是兄妹俩要进京,恰好遇到了我们,来问我们能否同行。你也知道,这路上说不定会有劫匪,我看他二人怪可怜的,怕他们出事,这就答应了。”
舒无虞急着说道:“景止,你不能答应。”
也许是说的太急,这拒绝的口吻太过强硬,林景止微微愣了愣,问道:“为何不能答应,他们不是什么坏人。这当哥哥的要进京赶考,家中只有兄妹二人,为了照顾哥哥这妹妹把地卖了换成盘缠,眼下这盘缠都用尽了还没有到上京,这才不得已求助我们。一来是这路上能够得到庇佑,二来我们也可以接济他们。你不知,眼下肯读书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何况现在进京赶考的又更少了。说不定,他能一举高中,以后我们就是同朝为官的同僚了。这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嘛。”
林景止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对舒无虞解释道。
舒无虞当然知道他们是谁,这沈长卿确实是会高中,还会被封为侍中,做皇帝的谏臣。
正是走上了谏臣之路,沈长卿愈加不满皇帝所作所为,不为南楚鞠躬尽瘁,勾结了北晋,欲要亡了南楚。也正在因为沈长卿的背叛,林景止被这个当做兄弟一般的人出卖,这才兵败。
舒无虞记得他沈长卿的所作所为,这个小人,不值得可怜。
舒无虞说道:“景止,我知道你善良,可我们这是接亲的队伍,不是平常百姓进京,带两人外人多有不便。你看这进京的人很多,他们也能再找到伴。既然他们没了盘缠有些窘迫,我们不如给他们些银两和干粮就是,没必要带上他们。”
舒无虞这般说道,给他们干粮和银两已经是念在他们眼下十分困难,又还未做出坏事来,不然舒无虞一个子都不会给他们。尤其是沈韵,她那眼神别有心思,就怕这一路缠着林景止,她坐在马车内不知道。若是一来二去沈韵动了心思,那就是麻烦事了。趁着事情还未发生,要扼制在摇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