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林氏就要趴起来去撞柱不可,身边的人忙拉了劝,结果越劝,这林氏哭的越凶,四肢打颤,一副马上就要背过气的模样,仿佛受了莫大的冤屈,连刚刚还在闹的楚老三都给吓的半死,再不敢多嘴一句,就怕林氏真的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
而族长家的长子从刚刚楚老三提起他的时候,便一直提心掉胆的,就怕被牵扯进去,现在见林氏如此,立马的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冲着县太爷作揖,同时跪下去道,意有所指的道,“谋财害命这罪我们楚家担不起,还求大人给我们一个公道,莫听信那小人之言!”
不用说了,这所谓的小人自然说的便是楚朝生,果然,接下来便见他冲着楚朝生训斥了起来,“古往今来,孝为先,你祖母年事已高,可是却依然对你照顾有加,你不知感恩也便罢了,今日居然还做出了状告祖母如此恶行,你祖母说的对,你父乃是她子,她便是住了你家,种了你地又如何,难道还不行了吗?小小年纪,竟不学好,你跟你祖母什么仇什么怨,竟是非闹到逼死你祖母的地步才甘心吗?”
颠倒黑白,倒打一耙,不管是林氏还是族长的长子都玩的很溜,明明是做错事的人,可是却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全天下的道理都在他们手中一般,上下嘴皮子一翻,就想要置人于死地,这那是楚朝生要逼死林氏啊,这明明是林氏与族长的长子想要逼死楚朝生才对。
只要楚朝生这不孝,大堂上要逼死祖母的事情流传出去,整个天下都会没有楚朝生的立足之地。
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如此,显然不是楚朝生对林氏有什么仇有什么怨,而是这两人对她有什么仇怨才对。
从古至今,不管那位君主都提倡孝道,本朝更是有例,若子女有任何对家里老人不敬之处,老人都可以上告,让子女挨板子,由此事,便可以看出族长家长子的些话对楚朝生来说有多么严重。
林氏也正是这个目地,有族长的长子配合,她心中暗暗窃喜,一哭二闹,三上吊,虽然很老套,可是林氏几十年如一日的用却回回奏效,越是年纪大了,越是倚老卖老,偏偏还真没人敢把她怎么样,要不然扭头她就能讹上去。
县太爷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人了,老话说的好,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慈,子必参商,这林氏明明是不慈在前,现在却说后人不孝,真真是欺人太甚!
而楚朝生也险些被气笑了,望着林氏掩藏在眼睛深处的得意,再瞧瞧族长长子那副义愤填膺的伪君子模样,她勾了勾唇角,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小小年纪,面对如此严重的指责,面上却无半点波澜,缓缓道,“逼死我母,至幼小的我于池塘中,将刚刚丧妻丧母的父亲与我扫地出门,几次三番的抢夺我父的东西,将我像困兽一样锁在地窖中长达三年之久,你如此不慈,竟反过来骂我不孝?
呵……你们莫忘记了,我父三年多前便已经分家出族了,与你林氏已经没有关系,与整个楚氏家族就更没关系了,该给的奉养和孝敬,也一次性给清了,更是被你们逼的替兄从军,命丧异地,如此,你们居然还好意思说我不孝?
莫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到要看看,你们晚上做梦见到了我父是否还能这般理直气壮!”
楚朝生已经很少动怒了,但是现在却忍不住被身体最深处的仇恨所牵引,不为原主,只为原主的母亲与父亲,对两人怒其不争的同时,又因林氏与族长长子的不要脸给恶心的够呛,真恨不得现在就让这两人好好的尝一遍她们一家三口所受的苦,楚朝生的脾气一直都不好,为了尽量装的像个小女孩,她一直压制着自己的爆脾气,但是现在却有些忍不住了,尸堆里走出来的人,全身上下都自带着一股子杀气,此时不免就有些泄了出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发现了周身的异常,有淡淡的肉眼可见的灰黑色气息在她的周身聚拢,而后在她话落之时,形成一个狰狞的鬼头,一分为二突的就冲着地上的林氏与族长长子冲了过去,在楚朝生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融入两人的心脏处消失不见。
这……这是怎么回事?
楚朝生的怒气瞬间消散,心中大乱,只脸色未变,众人并没有发现她瞬间的异样,她眼睁睁的看着林氏跳起,大骂她诬陷,族长的长子被气的脸面涨红,可是却不见他们对那两只鬼头有任何反应……再一看周围众人脸色也正常,心中瞬间明了,这些灰黑色的气息,与那鬼头,显然只有她能看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如此……楚朝生就放心了。
然后,她开始认真的观察林氏与族长长子,想知道那鬼头对他们有什么影响,然后就发现,两人明显的比刚才激动多了,言词之间也不如原先沉稳,甚至在林氏准备冲向楚朝生准备闹的时候,因为意外被两人撞在了一起,跌成了一团,轻脆的骨裂声伴随着一声响彻云霄的哀嚎声突然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第一卷 将军山下武家村 第二十四章 傻眼
“疼……疼死我了……爹……我的腿,腿……”
族长的长子一把掀翻了还坐在他腿上一脸懵逼的林氏,抱着腿便在地上打起了滚,疼的冷汗刷刷的往下落,林氏个子娇小,按理说应该没有多重才对,可偏偏两人摔做一团的时候,这林氏一屁股坐以了族长长子的膝盖骨上,只这一下,就差点将族长长子的腿给废了。
而林氏她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以至于被族长和子掀翻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又是咔擦一声响,林氏便觉的疼痛自臀尖一直蔓延到腰眼处,让她彻底傻了眼,直到几秒钟后,刺耳的尖叫声才突然响起,“我的腰……!”
她恐惧极了,深怕自己有个好歹,从此就瘫了,再顾不上其他,一个劲的叫着自己儿子与女婿的名字,让他们帮着自己找大夫来。
可惜他的儿子与女婿们全都没有出声,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一脸错愕的看着她,不只是他们,应该说,大堂上所有人都傻了眼,这楚朝生刚说恶有恶报,举头三尺有神明,这连一柱香的功夫都不到那,没想到立马就应验了,只是奇怪的是,这林氏蹲坏了屁股也就算了,怎么这楚族长家的儿子也跟着断了腿?
细思极恐啊……
唯有老族长,一脸焦急的寻问着儿子的状况,向县太爷寻求帮助,希望县太爷能叫来大夫为自己的儿子医腿。
县太爷就算是再怎么讨厌这两个人,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让衙役赶紧的去把大夫请来,换了老族长一大串的感谢之词,但没一点实质上的东西,县太爷也是服了,呵呵一笑,继续审案,此时再没有人与他争辩,楚朝生孝不孝的问题了,只顾着两个伤者,于是他很愉快的维持原先的决定,让衙役陪着楚老三回去找契约。
楚老三却犹豫了起来,不是他不想把老四的东西占为已有,而是老太太现在的模样太恐怖了,他真怕要是带着衙役拿了地契回来,到时候老太太跟他没完。
不管楚老三这人有多混,对于老太太的畏惧是深深藏在骨子里的,所以,现在老太太不嚷嚷了只顾着自己的腰,他反而不敢动了,终是反口道,“小民,小民刚刚都是糊说的,并没有什么契约……”
县太爷呵呵一笑,那还不明白他的心思,可惜,晚了!
“没契约?你竟敢藐视公堂,做假证——来啊,给我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大人,怎么,怎么可以这样……”
楚老三彻底傻了眼……三十大板,那不得要了他半条命去啊,站起来便大喊,却被身后的衙役直接一杖打在他的腿窝处,不由自主的再次跪了下去,楚老三彻底懵了,这一杖终于让他有了身处公堂的真实感,更明白了县太爷是不允许他出尔反尔的。
进退维谷,这下子楚老三彻底被县太爷架了起来,他不想受皮肉之苦,便只能维持原来的说词,带着衙役回去拿契约。
林氏此时已经是自身难保,满心都被恐惧占满,那还顾得上县太爷与楚老三说了什么啊,生生的错过了这唯一挽回的机会,等到大夫终于来了,告诉她只是伤了脊椎尾骨,并没有什么大事,养上十天半个月就能行走,并不会瘫痪以后,她那还找的不到楚老三的人影。
至于族长的长子就比较惨了,伤的是膝盖,直接断了,不但要重新接,而且是否能养好还是个未知数,几个月都不一定能站起来。
族长只觉的无妄之灾!
如果原来对楚林氏一家只是讨厌的话,那么现在便是彻底的厌恶,一家子不好好过日子,整天的闹腾,闹的上了公堂不说,还累了他楚氏的名声,更害的他儿子断了腿,族长心中气愤,那还原意管楚林氏的事情,当下便要请两个衙役帮忙带着儿子想要甩袖而却,可是县太爷却突然出声拦住了他。
族长不明所以,县太爷却在心里暗笑,脸上却很是威严的道,“有证人证明族长依似也牵扯到了此案中,做为案件的当事人,自然不可以离堂,所幸,大夫也已经来了,该给令郎处理的都处理了,族长也就不急这一时半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