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
“可是要吃饭了!”
宋画祠背对着他摆手,高声道:“叫人送到药房来,我不去饭堂吃了!”
孟昭衍被噎得不行,夕月在外面听到宋画祠放大的声音,没忍住垂头笑了,孟昭衍也失笑摇头。
由着她吧,别把自己累坏了就行。
孟昭衍一个人去了饭堂,夕月安排人将饭送去药房,还吩咐人提醒一下王妃按时用膳,按宋画祠的脾性,忙起来一准忘了用餐,连自己饿不饿都不知道。
管家将归宁置办的礼品单一一念给孟昭衍听,孟昭衍坐在书房的桌案后,食指轻敲着桌面,听完管家将那长串单子念完,淡淡嗯了一声。
管家松口气,这是满意的意思了。
“做的不错,赏。”
管家弓身道:“谢王爷。”
“下去吧。”
“是,老奴告退。”管家慢慢退出去了,顺便带好了门。
翌日,孟昭衍一早请了朝假,带着管家给准备的礼品,一队人浩浩汤汤去了宋府。
宋画祠跟宋乔淑坐在轿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但是宋乔淑明显有些心不在焉,问她,也只是摇头。
宋画祠脑筋转了半天,问道:“姐姐,你不会是因为怕宋枝瑶和姚夫人两个再对我们做些什么吧?”
宋乔淑抬眸,一双眼写满惊诧,宋画祠知道是自己想对了。
宋乔淑想的确实是这件事。
归宁期间王爷势必不会在宋府住下,谁也料不到姚夫人和宋枝瑶暗地里会做些什么来刁难她们姐妹两个。
宋画祠却是放松地笑了,握住宋乔淑的手道:“我当是什么事呢!这件事姐姐就不要多想了,你且等着看吧。”
宋乔淑疑惑,问道:“祠儿这是何意?”
宋画祠挑挑眉,却不再说了,卖起关子来。
宋乔淑的疑惑没有维持多久,队伍走到了宋府门口,堪堪停下来。
宋太傅也一早在门口候着,候着的人当然不是宋画祠,而是当朝三皇子孟昭衍。
但是宋太傅已是五皇子孟廉枫一派的人,自然不能表现得太热络。
孟昭衍和宋画祠一块来到府前,宋乔淑默声跟着,不认识她的人只当是宋画祠身边带的丫鬟,但宋太傅看到宋乔淑时眼中哦一凛,闪过寒光,却是默不作声。
这件事至今仍是宋府秘辛,宋太傅不会这时候拆穿的,只能暗恨宋画祠自做主张,现在将一溜人拉下水了。
孟昭衍带着宋画祠来到府前,宋太傅客气笑着将人迎进来,道:“王爷大驾光临寒舍,微臣特意恭候于此。”
孟昭衍笑道:“本王带祠儿回门,岳丈大人不必客气。”
宋太傅浅淡回道:“不敢。”便撩起衣摆往里走带路。
孟昭衍别过脸抬眸对宋画祠一笑,道:“祠儿,走吧。”
两人相视而笑,默契非常。
孟昭衍走在前侧,宋画祠落后半步跟着,两人和谐的样子一路落在街坊和宋府下人的眼里,各自心里都有了计较。
宋乔淑使劲告诉自己他们无非是在外人面前作秀,才堪堪不至于失态。
宋画祠没在门前看到宋枝瑶和姚夫人,想来一个妾室一个庶女也如不了孟昭衍的眼。
当孟昭衍命人将送来的回礼一一抬进前厅,宋画祠明显看到厅中人的面色都略有变化。
宋太傅在官场混迹多年,早已练就不显山露水的功夫了,此刻也没有变化太多,只是略微惊诧一些罢了。
宋画祠看着厅里下人艳羡与惊讶的面色,暗暗笑了,姐姐的担心是没必要了。
她从出府时看到孟昭衍叫人抬了那么多礼品,也是惊诧了一番,但是细细思忖就能知道孟昭衍的用意。
他不过是想用自己这个硬挺的夫家身份给自己撑腰,用这些东西来表明孟昭衍的态度,不至于再让宋府那些人小瞧了去,再落得个下人也会嘲讽欺辱的份。
宋画祠一眼明白的事情,宋乔淑没有明白,才会在马车上那么担心。
再者,就算孟昭衍不做这些,宋画祠也不会怕了她们去。
想想姚夫人和宋枝瑶以前为了打压她们姐妹俩做的事情,她心中就有气不能平。
此刻宋太傅将孟昭衍奉为上座,宋太傅也要恭敬对宋画祠道一声王妃。
喝了茶,简单几句聊过,宋太傅这不算热络甚至有些冷淡的态度让孟昭衍和宋画祠心里都明了了几分。
孟昭衍坐不久,最多将宋画祠送回她从前的房里,说几句装模作样的体己话,就要告辞了。
但是仅这几步路子已然更让府里下人明了了态度。
想来,宋画祠在府中呆着的这几日,若是没有宋枝瑶和姚夫人刻意作妖刁难,也不会难过。
孟昭衍似了了一桩心事,简单与宋太傅道过别就起身离开了。
队伍浩浩汤汤去,浩浩汤汤回,只一会儿,就传遍了京城。
孟廉枫呷一口茶,道:“这个宋太傅还算识趣,要是让我知道他一边投靠我一边又跟孟昭衍沾边,我让他好看!”
殷商看他一眼,淡淡道:“宋画祠不过一个不受宠的嫡女,你倒是多心了,我们已经商议过将宋枝瑶嫁给你,你且安心,他必然不会是孟昭衍的人。”
孟廉枫最讨厌他这样说教的语气,鼻子里哼一声,也不应话了。
☆、第132章 不罢休
宋画祠和宋乔淑在孟昭衍走后转身回房,看到倌娉已经在屋里等着了,宋画祠特意将人留在宋府给她递消息,自上次夜里见面,长久以来,已是好久不见了。
宋画祠一时欣喜,拉着宋乔淑上前,问道:“倌娉,这几天你在府里过得还好吗?”
倌娉一派婢女样子,低头道:“奴婢过得很好,托四小姐的福,奴婢一切都好。”
宋画祠点头,倌娉不会骗自己。
宋乔淑这会儿有些乏了,先跟两人告辞就回了自己的闺房,宋画祠不疑有他,点头叮嘱了几句,这次只将嫦云带过来方便照顾宋乔淑的伤,她也比较放心。
宋画祠将倌娉拉到房里,屏退旁人,低声问道:“这几日府里有什么事吗?”
倌娉摇头,道:“没有,除了上次跟小姐您说得那些,就没有什么了。”
“这样啊……”宋画祠意味深长地点头。
按理说那时候宋枝瑶要嫁给孟廉枫的消息传来,应该就在这几日了,但现在一点风声都没有,以孟廉枫的做派,应该不会这么低调才是。
“府里的下人有没有做些什么事为难你?”宋画祠细问道。
倌娉一下笑了,道:“这个小姐前面不是问过了吗?真的没有,小姐不知道,王爷与小姐恩爱的消息传来,府里就跟变了风向似的,也没人敢为难奴婢了,且平时对奴婢还客气着呢!小姐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倌娉是真的心暖,也就宋画祠这样的人会关心一个下人,她一转头,指着屋内道:“小姐你看,府里的人知道您归宁回来特意给打扫的,比起以前不好了很多?”
宋画祠细细打量了一番,点点头,叹道:“确实。”
“奴婢还听说管家张罗着要给小姐换着厢房住,这里显小,怕您不太满意。”
“哦?”宋画祠挑眉,起了好奇心,心中有了猜测,“那怎么没换?”
她倒不是真想换,毕竟也是熟悉了这里,且也没有嫌小。
倌娉笑道:“还不是姚夫人,知道以后好说歹说让老爷打消了念头,大小姐也在老爷耳边嘀咕了几句。”
就知道是她们。
想宋画祠和宋乔淑也无冤无仇,宋枝瑶和姚夫人不过占着一个嫡庶之分就百般刁难人,可见两人的容人之量微乎其微,这种白让宋画祠占便宜的事她们俩必然不会答应。
也难为宋太傅了,有这样的妻子女儿……
宋画祠心里啧啧连叹,也不再说话了。
宋画祠出门前也是好好打扮了一番,这会难受至极,叫倌娉给自己卸了衣装,叫倌娉给自己换了一身素装,就往床上一躺休息去了,她今天为了归宁一事起的早,这会已经困极了。
倌娉没有再打扰人,禁闭窗门离开了,周围的下人也都小心着没有打扰。
晚饭宋画祠醒来以宋乔淑身体抱恙的理由交代了人不去饭堂吃了,下人们不敢不应,她不想看到宋枝瑶和姚夫人两张令人头疼的脸,找个由头刚好避过。
宋乔淑也乐得清闲,宋画祠让人将饭菜挪至宋乔淑房里,两个姐妹沉默度过一顿晚餐。
宋画祠行食不言,不觉得这样的沉默有什么不对劲,宋乔淑心里却装着事。
今天马车上的事情宋乔淑现在已经明白了,但也正是明白了就更不好受,孟昭衍为了宋画祠能在府里过得好点大费周章,这表明了什么她是清楚的。
但是她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说不出。
现在这些怨言,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也就宋画祠,心宽懵懂,什么也不知道。
饭毕,宋画祠想着还能与姐姐多说些话就没有立刻离开,嫦云将煮好的宋乔淑的药端上来,宋画祠接过来亲自给她喂,叫宋乔淑有些不好意思。
宋画祠笑了,低下头含了半勺试试温度,却在勺尖入口时立马便了脸色。
宋画祠将口中含着的药吐出来,将药碗重重摔在桌子上,又接连小心地漱口漱了几遍,才堪堪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