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乔淑到底仍旧被限制着,出不了什么大事情,宋画祠身边都是孟昭衍的人,若是小心看顾着也能免去很多麻烦,就先将宋乔淑放下。
孟昭衍也不是那种会打无把握的仗的人,等到宋乔淑自己露出端倪后,一切就都见分晓了。
“不多说了,粥凉了,我吩咐人再给你热一碗,喝完便不要多走动了……”
“我……”
宋画祠刚张嘴想要辩驳,就被孟昭衍打断了,“我知道你伤势不重,不是因为这个,现在孟廉枫和宋枝瑶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们这边必然会遭到他们的报复,我是担心你怕你出事。”
“我能出什么事……”宋画祠下意识反驳,当孟昭衍的眼神动了动时立马收声。
她能出的事情还真不少,且次次都是遭别人陷害,孟昭衍不得不多加防范。
得到消息孟廉枫和宋枝瑶今天早上才被找到带回来,皇帝那边也没有交代直接叫来御医。
孟廉枫受了大大小小内伤加外伤,情况颇为严重,宋枝瑶四肢筋脉被断,要长成肯定要废一番功夫加时间,在这期间,孟廉枫和殷商一日不动手,就奇怪一日。
他们定然要睚眦必报,孟昭衍的防范不能因一时得意而松懈,虽然比起孟廉枫他们,宋画祠的伤还真的算轻的。
只是真正苦的人是沈砚修了。
可能是一早上事情太多,宋画祠还没来得及想,竟然直接将询问沈砚修的情况给忘记了,孟昭衍自然开心。
对于沈砚修他真的是没有顾忌了,宋画祠对他的重视自然达不到宋乔淑的份上,若是沈砚修想越雷池一步,他定然叫人有去无回。
打听过来的情况是沈砚修经过一晚上治疗,伤口初步处理了,失血过多仍旧在昏迷着,只是生命迹象并不显微弱,算是个好消息,若要讲给宋画祠听,他也不怕宋画祠再为沈砚修分神了。
孟昭衍嘱咐好宋画祠好生休息,便不再多言出了房门。
暗处的部署他已经做好了,现在在行宫,左右离不开皇帝的眼线,纵然他有禁卫军统领周准可以用,但是他不能明着私调禁军,不然周准这个他好不容易扶上去的人就又可能被拉下来。
这件事他必须好好想想,明处的军队部署都是个大问题。
“废物!”
孟廉枫有气无力的一句话就能让他一阵猛咳,可是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原本趾高气昂的人现在只能躺在床上靠几罐药汤吊命,他心中何其不甘又有谁能知道。
“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孟廉枫一把将手上的空碗甩出去,正砸在跪在床榻前那人的额头,“责罚有什么用?!为什么得知情况不对没有及时赶过来,本皇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拜你们办事不力所赐!都是一群废物!”
那人复垂下头,孟廉枫现在基本上没有什么力气,连大喊出声说完都要喘两下,故而方才那一摔并没有多少疼痛。
但是对于跪着的人来说,没有办好主子吩咐的事情已经是最痛苦的凌迟了。
“请主子吩咐,属下万死不辞!”
孟廉枫捂着胸口讽笑道:“好,好,你们还想将功补过,还真是聪明!可是本皇子要孟昭衍死,要他死,知道吗?!你们谁能做到!告诉我,你们谁能做到!”
如果能做到的话他现在也不该是这个样子,早该高枕无忧了。
孟昭衍身边戒备重重,想要接近都是难事,也就是宋画祠他能靠宋枝瑶多接近几分,想要对付孟昭衍,孟廉枫还远远不够格。
得来的回答自然是沉默。
孟廉枫也是一时气话,不到紧要关头,他不会冒这个险去独自计划刺杀孟昭衍的,但是不刺杀,他心里还有别的想法。
从宋枝瑶那里得来的消息关于孟昭衍腿疾是否复原的消息还没有确定,孟廉枫打算一步一步来,先把这件事给弄清楚了。
原先花的那些功夫都没用,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别的办法,也只能像之前那样守株待兔了。
幸运的是即便狩猎一事惨淡收场,皇帝慰问过众人之后还没有开始提及回都的事情,他还有时间去做这些。
“继续派人盯着孟昭衍,这次做的隐蔽些,不能再让人发现了,若是有情况,第一时间向本皇子汇报。”
“属下明白!”
“退下吧,”孟廉枫挥挥手,“若是这件事再做不好,提你项上人头来见。”
“是!”
随即一个转身,孟廉枫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昨日那场消耗战将孟廉枫打得筋疲力尽,且不论皮外伤数不尽,猛然收回内力的后劲就够他受的了。
今日一早等御医给他疗伤后,他特派人带着御医去了皇帝那,只说是遇到林中凶兽暂且不敌故而受了些伤,有御医佐证皇帝听听也就算了,不会深究。
即便这样说着有些丢人,但是至少不会败露太多。
宋枝瑶那边的情况同样麻烦,她虽然伤的不重,但是手脚算是尽断,四肢在恢复前根本不能动弹,现在在床上整个就是一个废人。
且这伤若是养不好,日后还会耽误行动,孟廉枫可不想皇帝这御赐的婚事最后让他娶回来一个连孟昭衍都不如的废人。
他还要费心多派人照顾她,心力交瘁一般难比。
然而一切比起孟昭衍带给他的恨终究都是轻的,他这回一定要查到孟昭衍到底有没有复原,好压下心里皱起的边。
☆、第235章 毫无所获
按孟廉枫的要求,派出去的人一部分暗中安插在宫人里,一部分在暗处默默观察,但是即便他们小心再小心,也逃不过孟昭衍在周围设下的眼线。
孟昭衍在周围加强警戒不是没有用的,当天就把人一一查了出来。
午后,周准在书房窗前打了个暗号,等了片刻,孟昭衍徐徐打开窗子,随即听到一阵风声,窗户随即被关上,周准一人站立在孟昭衍面前。
“何事?”
“禀告王爷,孟廉枫的人再次如之前那般出现,这次比较隐秘,但还是被我们的人发现了。”
“如之前那般?”
“是,他们只是在暗中安插人手,看着不像要动手的迹象,大概只是想侦查些什么。”
孟昭衍抬头看着周准,疑惑道:“孟廉枫的情况怎么样?”
“孟廉枫现在还负伤在床,基本没有行动能力。”
这与孟昭衍想的相差无几,孟廉枫受伤颇为严重,短时间内没法复原的情况下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就算他想做什么,也有诸多不便。
故而这样草率而突兀地派人过来,以孟廉枫的头脑,应该就是如周准所说,想要侦查些什么。
联系上次,孟昭衍猜测两次孟廉枫的目的大概都是一样的,只是这个目的他始终不清楚罢了。
“王爷,需要将人处理掉吗?”周准问道。
孟昭衍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户,沉思了片刻,而后摇摇头,道:“不必了。”
周准有些不解,“为何?”
“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属下以为,孟廉枫的人必然不怀好意,若是在安排什么后续计划,我们只怕会防不胜防。”
孟昭衍略笑了下,道:“你想的很好,不过我们并非按兵不动,只是现在这样突兀出手,难免会打草惊蛇,你可想过?”
“自然是想过的,只是属下以为还是主动出击的好。”
周准看向孟昭衍,带点不确定的眼神,因为他心里也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只是一种浅层的想法。
孟昭衍对上他的目光,笑道:“你说的没错,只是本王现在还并不想出手。”
“为何?”周准不解。
“其一,我们与孟廉枫现在身处行宫,势力范围都是波及不到的,若想出手,限制难免过多,最后必然得不到多大效应,是为无用之功。”
他转过身子,从桌案后方离开,道:“其二……”
他蓦地执起桌案上笔架一支纤细毛笔,单手用力,手腕一转,转瞬之间直直摄入角落房梁上,随即只闻一声闷哼,一人身着黑衣,从无光的黑暗处隐现,随之栽落在地上平地。
周准抬眼看过去,就见那人喉间笔直插入着方才在孟昭衍手中转动的毛笔,那人的面目被黑色面巾捂住,见不到神情,但是那双眼里的震惊却被定格在这一刻,异常明显。
这自然是孟昭衍动的手,那人方一进屋站稳位置,耳中话未听全,就被孟昭衍一笔射中喉咙,死时一息未咽。
周准是知道孟昭衍内力深厚至不可测的,但是他从未敢丈量过这个深到底有多深,方才那人进屋时周准还未察觉,而孟昭衍一心二用都被他给发现了,此时周准不得不被惊艳三分。
孟昭衍淡淡收回手,仿若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又退回书桌后方,道:“其二,孟廉枫现在还没有与我们明面相斗的实力。”
看来后一句才是重点,这不是在京都,若是孟廉枫想动手,必然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所以孟廉枫此举肯定有他别的目的,他不是那种会用这样笨拙的方法来单纯扰乱孟昭衍的视线,派出的人定然有所目的。
孟昭衍要求的,就是这怎么也猜不破的目的,
到现在,他还没有将事情联想到自己的双腿,因为在人前他从未表象,人后也是在只有宋画祠的时候才偶尔服用药物那么一两次,多的时候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