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前人造的孽事,就让他们前人自己承担,跟那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凭的遭受磨难已经够可怜了,在这些事上,一定要保护好她才行。
太平年间,千家万户,各有各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人不过沧海一粟,任是王侯将相,任是平民百姓,一生追求的不过太平二字。
一世平安,一生太平。
正文完
第134章 番外1
五年后
镇国公府后院正鸡飞狗跳,两个小家伙简直要把房子掀翻似的,大的那个手里拿着一杆小号的红缨枪,身后挂着帅旗,威风凌凌的喊打喊杀,小的那个有样学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大衣服,披在身后,在地上拖着走,手里拿了把木刀,两人从假山跑到凉亭,从凉亭跑进回廊,一路上撞翻了多少丫鬟手里的食盒,多少嬷嬷手里的茶水,引得怨声载道。
李莞和郝氏从祠堂出来,明儿就是小年,祠堂里得布置一番,供桌什么的也得商量着放,就听见外头叽叽喳喳的打闹声,李莞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扶着脑袋叹息。
两个小团子从旁边窜出来,一个撞到李莞腿上,一个直接被郝氏揪住了衣领,小的那个走路每往前看,只顾着往前冲,可不就给揪起来了嘛。
“祖母,放开我,放我下来。祖母,我知道错了……”
小的那个手脚并用的挣扎,奶声奶气的像郝氏求饶。
大的那个见情况不妙,拔腿要跑,被李莞眼明手快的扣住了肩头:“哪儿跑去啊?”
大的那个回头,讨好兮兮的喊了声:“娘,我不跑,您别抓着我,疼。”
李莞手里不仅没放松,反而越发用力:“你还知道疼?小爷你不是刀枪不入,金刚不坏吗?这点疼就受不了了?”
“哪儿能啊,娘,您别揪着我,还有祖母您把弟弟放开,瞧瞧他那小脸儿,您再不放手,都快憋死了。”
大的那个口无遮拦,郝氏一个反手,就把小的直接抱在了怀,没好气的说道:
“呸呸呸,大过年的也不嫌晦气。”郝氏嘴上这么埋怨,手里可没少查看怀里的小的,生怕自己力气大,真把小的这个给勒出问题来。
“娘,您别听这小子的,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两个淘气包出来,我是制不住他们的,回头等他们爹回来制他们。”
李莞如是说,话音刚落,郝氏手里那个小的就怕了:
“娘,我们错了,您别告诉爹爹,爹爹的板子打的可疼可疼了。”
俩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爹的手板子。大的那个虽然也怕,但到底大一点,这时候还想着教训小的:
“陆齐瑞,瞧你那贪生怕死你的德行。咱们是陆家儿郎,只有战死,没有怕死的。我那……哎哟……”
陆齐垣大义凌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在脑袋上狠狠敲了一记,拧眉回头:“谁呀,谁敢打小爷?”
刚一回头,整个人就蔫儿了,只见陆睿冷着一张脸,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
“你老子我。”
四个字瞬间让刚才还霸王似的小爷缩了头,不敢再支一声儿。
李莞看见他回来了,才算松了口气,陆齐垣就大气不敢喘了,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
“我,我去找祖父去。”
陆睿冷哼一声:“好啊,你去把你祖父叫来,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他这么教你们的。”
陆齐垣还想说点什么,被从郝氏手上跳下来的陆齐瑞拉住,哥儿俩嘀嘀咕咕,只听陆齐瑞道:“哥,你别害了祖父,回头连累祖父过来给爹训。”
就连个四五岁的娃娃都知道,这国公府里谁最凶。祖父平日里在外头人五人六的谁都不怕,可回到家里,只要爹爹一开口,祖父就没声儿了。
两个小子凑在一起长吁短叹,倒是真老实了不少。
陆睿今天心情不错,不打算跟这俩小子为难,让人带下去之后,就从李莞手里接过空篮子:“得给俩小子找个严厉的先生了,成天这么下去,将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混世魔王呢。”
夫妻俩往院子里走去,陆睿递给李莞一封信。
李莞擦了擦手,惊喜问道:“我爹的?”
这么些年,李崇信倒是没少寄回来,就是总不见人。
“哎哟,你说他这成天光寄信,也不知道回来看看咱们。”说着话将信打开,陆睿早已看过,从旁说道:“岳父这些年都在边境游走,看大漠黄沙,看长河落日,他说他在那里找到了人生的方向,边境居民因为他的到来,生活发生了变化,他觉得很有成就感。”
李莞有点不能理解:“唉,反正都是当教书先生,在京城教和在边境教又有什么区别呢。”
陆睿见李莞把信合上了,说道:“这封信是两个月前寄出来的,你发现没有?”
李莞不解,重新低头看,信上的日期确实是两个月前的。
“发现了呀,他不是总这样嘛,而且信件在路上总有时间耽搁,没什么奇怪的呀。”
李莞还没发现陆睿说这话的意思,陆睿拿过信封,指了指李崇信中署名的地方,说道:“两个月前他在怀化,还说要一直南走,京城对他来说可不就是往南嘛。”
经由陆睿这么一提醒,李莞倒是想起来了,惊喜的笑问:“你的意思是,他这是要回来吗?”
陆睿还没开口说话,严朝就过来了,说是李家派人来传话,李家八老爷阔别多年,已经回府了。
第135章 番外2
李莞几乎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回了李家。
松鹤堂里,李崇跪在正堂中间,宁氏歪着身子坐在一旁哭泣,桂嬷嬷和吴氏、罗氏就在旁边劝她,宁氏却仍止不住的眼泪。
“他这一声不吭的把咱们的仍在京城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知道回来呀。你们竟然还放他进门。”
当年李崇不辞而别,李莞倒是能理解他,可宁氏却怎么都难以理解。当年的事情,纵然宁氏知道对李崇是个很深重的打击,也没指望他能一下子就走出来,李崇会出门散心,宁氏是预料过的,可是宁氏怎么也没有料到,李崇这一走就是五六年。
李崇走了几年的边关,整个人身上虽还带着书卷气,可是黑了不少,健壮了不少,此刻正愧疚的跪在那里,听候母亲的埋怨与责备。
李莞进门的时候李崇倒是想起来,宁氏一哼,李崇又吓得跪了下来。
相比宁氏,李莞进门之后,一双眼睛就盯着李崇,李崇抬头和她对视一眼,还跟她眨了两下眼睛,被宁氏看见了,恨铁不成钢,拉着李莞的手说道:
“你这孩子也是没气性儿,他丢下咱们走了五六年,他回来你就认他呀?”
李莞无奈一叹,搂着宁氏的胳膊,说道:“祖母,咱不认他的话,回头他再走个五六年可怎么得了?”
宁氏一时语塞,吴氏和罗氏从旁打圆场:
“老夫人快让八弟起来吧,这大冬天的,地上凉啊。不管怎么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嘛。”
在吴氏和罗氏的劝说下,宁氏的一口气才稍稍缓和过来,把李崇给叫到内间去训斥去了。
李莞在院子里等了好一会儿,李崇才带着抱歉的神色从松鹤堂走出来,看见在院子里搓手等他的李莞,李崇笑着走过来。
“怎么不到里面等?世子呢?”李崇对李莞问。看着越发丰润的女儿,从脸色和身形就能看出这些年,陆睿对菀姐儿很不错。
李莞过来挽住李崇的手臂,仿佛怕他过会儿就会消失似的。
“他衙门里还有事,知道现在您肯定在挨训,他来也不能帮您,说不定还得一同挨祖母的训斥,说晚点再来。”
陆睿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希望给李莞和李崇他们一点单独说话的时间,他知道李崇离开五六年,最想念他的除了宁氏之外,就是李莞了,只不过李莞不说罢了。
“听他这口气,竟没有一点与我共甘共苦的心啊。怎么过来要受训斥,就干脆不过来了?”李崇故意没好气的说道,李莞忍不住笑了:“就是,他这人最精明了。回头我说他。”
父女俩挽手前行,李崇阔别已久,看院子里哪里都是新鲜,对李莞认真问道:“他对你很好,是不是?”
李莞娇羞低头,答案跃然于面,李崇放心了,又问:“听说你生了两个儿子,怎么样,皮不皮,像你吗?”
提起两个儿子,李莞无奈叹息:“皮的没影儿了,幸好还怕他爹,要不然我可真不知怎么管教了。”
父女俩说着家常,李莞心里是满足的,对李崇问道:“对了,爹这些年在边境过得怎么样?反正是教书,教边民和教京城里的人,又有什么区别,您要不就留京城教,不也是一样的嘛。”
对此李崇有自己的见解:“这可不一样。京城里不缺我一个教书先生,可边境就不同了,没了我他们哪儿懂什么之乎者也。而且我喜欢边境,那里天高地阔,人心淳朴……呃,大部分人还是很淳朴的。”
李莞见李崇神色有异,不禁问道:“大部分人,那还有小部分人呢?就不淳朴了?”
提起这个,李崇有点不自在,在李莞的紧迫盯人下,耳廓居然还有点发红,这个小细节李莞可没放过,眯着眼对李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