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还是不甘心的。
尽管理智扼杀了这种感性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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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织常常想,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朽木白哉,又是喜欢他什么地方呢?大婚时,她分明不是抱着爱慕的心情,在面对那个冷淡的男人时,也只是想与他相敬如宾而已,所以,是从何时起,这样的心思改变了?变得贪求更多,想妄更多,不愿游离在他的生命之外,只做一个隔岸相望的旁观者,甚至,开始嫉妒那位早已离世的绯真夫人。
然而,命运让人放弃的东西,即使紧紧抓着不放,又有什么意义呢?最终它也不会属于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幸中暑了,还低血糖,和朋友逛街的过程中各种晕,还以为差点爬不回来了……
虽然这文是我自己写的,但是我还是要说——
朽木白哉你个死闷骚!
求留言收藏啊!亲们~
虽然我一年多没动笔,但是你们不要抛弃我啊!!!
☆、Episode 3
朽木白哉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婚前,诗织对他的了解更多的是来自众人的传言和偶尔远望得来的外在印象。冷漠、高贵、矜持、自律,这些最能够代表贵族的词语用在他身上,严丝合缝,贴切无比,那时候的诗织甚至觉得,即使同为贵族,朽木白哉也与她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那样严苛而忠诚地实践诠释一切贵族仪态的男人,诗织敬佩并尊重。
所以,这位朽木当家唯二任性的两件事都与流魂街女子有关,在诗织看来,也并没有如其他人一般,认为多么不可饶恕。
她只是有些好奇。
什么样的女子,会让克己复礼到如此地步的朽木当家不顾规矩束缚,执意迎娶进门,哪怕婚礼的简陋程度与他的身份完全不相配,哪怕直到那位绯真夫人去世,他依然要承担来自各方的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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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诗织想,其实有很多地方都可以预示她和朽木白哉那段徒有虚名的婚姻最终的惨淡结局,只是她那时候太过在意对方,一厢情愿地认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便能够改变那些疏离淡漠,完全没想过,也许并不是她不够好,只是因为不是那人认定的对象。
他如果不是那么固执就好了。那样,他或许会尝试去认识真正的她。
然而,那也就不是朽木白哉。
揉了揉有点胀痛的眉头,诗织自嘲一笑。不知不觉又花了很多时间来想与朽木白哉有关的事情了,只是经历了那样一场婚姻之后,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能呢?
一场冷淡异常、名存实亡的所谓“婚姻”。
半闭上眼睛,诗织仿佛又回到了四十年前那个夜晚,那个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她的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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瀞灵庭的夜总是格外安静,这种静在烛芯偶尔的爆破声中被反衬得愈加明显。
纸制拉门外,喧嚣的人声已经渐渐远离,只能零星听见一两声牛车的轮滚动的响,那来自距离并不近的大门外。
整洁宽敞的和式房间里铺着双人的床铺,墙上悬挂的武士刀的刀鞘花纹繁复而古老,拉门上贴着象征祝福的像,衣架上华美的十二单衣与洁白无瑕的白无垢无声地显示着,这是一间婚房。
铜镜中映着一张精致的脸,女子的样貌年轻姣好,卸去大妆后依然透着一股纯洁的丽,她乌木般的长发披在肩上,发间的饰物已经尽数取下,身上仅着一件单薄的小振袖,蜡烛明亮的光将她的身影投在门扉上,影影绰绰,煞是好看。
房中仅她一人,这是她大婚的夜晚。
拉门外传来细碎的步伐,俄而有女声小心翼翼地响起:“夫人,我来为您送安神茶。”
就连如此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在这空旷安静的大宅子里都似乎能够荡起回音来。
女子略略偏转了脸,应了一声,便有侍女轻轻推开拉门,将茶盘放在门口,正欲退出去,年轻女子再度开了口。
“大人呢?还在送客?”
侍女垂着头,眼睛看着膝下的地面,回答得有些迟疑:“回夫人,家主大人……去了书房处理番队事务,请夫人先行休息。”这么说着,眼角偷偷瞄着女子的余光里已经不由自主带了点怜悯——新婚之夜,夫君就让自己独守空房,对于女子而言,实在算不上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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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年,对于拥有漫长生命的死神而言,算不上一段很长的时间,但也绝不是转瞬即逝,诗织拿起床头已经冷了的茶盏啜了一小口,冷茶苦涩的味道让她微微蹙眉。
即使是今日,她也依然记得当年面对那侍女同情的隐晦目光,她的尴尬和失落。
尽管那个时候,她还并未对白哉产生任何倾慕之心。
然而又有谁能够大度到对一生一次的大婚上如此的遭遇视若无睹呢?
大婚前她就明白,这桩婚姻不存在任何感情基础,完全是所谓联姻政策下的又一产物,而在筱原家的家长看来,却已经是乐意之极,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和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家攀上这种关系的。
并不能说筱原夫妇不够疼爱这个唯一的女儿,只是大族中,鲜少有女子涉政的情况出现,即便是四枫院家,若不是因分家也没有合适的男子过继,也轮不到四枫院夜一以女子之身继任家主。所以对于联姻,诗织并没有多大抵触情绪,总归,这也是贵族女子唯一的出路,而父母为她全力争取到的那场婚姻,已是极力为她着想了——至少,朽木白哉人品贵重,德才兼备,朽木家又是根基深厚,嫁到这样的人家,她后半辈子的安稳已是有了保障,只要她足够懂事,做一位合格的朽木夫人。
只是遵循着传统的规则做出的行为罢了,最好的状况也不过是相敬如宾,那样的婚姻,对年轻女子而言,确实没有什么好期待。
但是,天下哪个女子没有从懂事开始就憧憬想象过自己风光大嫁的场面?礼教影响下,便是没有怀抱着爱慕之心的诗织本人,也已经将那当成自己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婚礼了,朽木白哉无声的抗拒与疏远不啻在她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
诗织想,那个时候,她为什么就一点都不恨他呢?她自知并不是那种好脾气的人。
也许还是因为骄傲吧?她饮尽杯中的冷茶,双臂抱膝。
他可以冷淡,她却不能不称职,礼教对于女子的要求远比对男子苛刻,更何况,她所处的是尸魂界的典范,朽木家,行差踏错一步都可能贻笑大方。
她只是不能忍受被别人看低。
那也成了她无望单恋的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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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熹,几缕晨光从拉门外透进来,白哉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在书房坐了一夜,罕见地发愣了。揉了揉额角,白哉站起身回房换衣,每天的这个时候,是他练习斩术的时间,当年诗织大婚后从八番队调到六番队,成为席官之后,也是这个时候起床晨练,他常常能看到她和露琪亚实战的样子。到了后来,她的剑术越来越好,他们之间也没有了最初陌生人般的生份,偶尔他也会和她练习几次,尽管每次都是他毫不放水她输得一塌糊涂,但是她从来没有一般女孩子赢不了之后的小任性,他其实内心里也是认可她的。
吃得下苦头,耐得住寂寞,怀抱着坚定的信念,铭记死神的荣耀与责任,她不是他认知中那种娇滴滴的贵族大小姐。她是真正的优秀的战士。
她和露琪亚相处极好,从番队回来便会指导露琪亚的茶道和花道,那段时间露琪亚开朗自信了不少,少了些初到朽木家时的拘谨,笑容也真诚了许多。诗织确实尽到了自己的责任,在能力范围内对露琪亚多有关照,这一点,白哉是感激诗织的。他不善表达情感,对于露琪亚一向是严厉多于关心,长久以来似乎露琪亚也总是对他敬畏有加、亲近不足,他明知道这个女孩需要的是自己多一点的认可,多一点的温和,但太多的顾虑让他不能对她如心里所想的那样好,至少表面看上去是。
诗织弥补了他对于露琪亚的亏欠,那时候,白哉是真心感谢她,虽然他并不知道她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
而如今看来,他曾经对她的猜疑是多么小气和狭隘。
她一直做得很好,不够好的那个人是他。
回想她在朽木家的四十年,白哉其实是感觉温暖的。他不止一次听老管家夸赞她理家有方,下人们也对她颇有好感。那些年,他没为家宅之事费过什么心思,每年的大小聚会,上到享誉尸魂界的樱花宴,下到传统的各个节日,她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尽管整座大宅依然是规矩森严,却无端多了些人气,让他偶尔会觉得,也许自己生活了几百年的大宅,并不是那样沉重方正,不然,露琪亚脸上的笑容不会那样真实,他肩上背负的重担不会减轻得那样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