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凉看了倾欢一眼,并没有多留的打算,既然人都找到了,他当即准备回宫。
倾欢上了昨日云涟漪来这里时用的软轿,慕凉和君无澜都上了马,君无澜驾马从轿边走过,倾欢看着君无双白色的身影从身边闪过,想到刚刚君无澜把她带到悬崖边,然后点了她睡穴,现在倾欢才反应过来,原来君无澜是在帮她。
倾欢放下轿帘,阻挡了视线中的一切东西。
她其实有点惊讶的,君无澜居然会帮她。
公孙珩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倾欢上了软轿,一行人从这里离开,他的视线停在那里久久没有转开,公孙盈忍不住问道:“哥,我们要追上去吗?”
“追上去做什么?”公孙珩说:“我们又不进宫。”
“可我看你明明很想追上去。”公孙盈撇了撇嘴说道:“其实你可以追上去,反正以你的脸皮,随便找个什么理由追上去就行啊。”
“我才没那么无聊。”公孙珩上了马,公孙盈还以为他真要追上去,忙也上了马。
公孙珩驾马,却是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公孙盈疑惑的问道:“哥,你这是要上哪?不追阿浅,也不回家了吗?”
公孙珩转过头来,笑得满脸妖孽,对公孙盈说:“逛窑子去,你若是要回公孙家,便自己回去吧。”
“什么?”公孙盈瞪着公孙珩,忍不住骂道:“就知道你本性难移,你又想把烂摊子推给我,爹知道你又去逛窑子肯定要……”
公孙盈的话还没说完,公孙珩已经潇洒得驾马狂奔而去。
第296章谁在说谎
慕凉和君无澜把倾欢带进了宫里,倾欢还以为这两人指定会带着她去乾清宫见君无夜,可没想到这两人竟是直接把她带到了慈宁宫,原是君无夜也正好在慈宁宫,倾欢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那里任由御医把脉的君无双。
没想到君无双的动作竟这样快,倾欢的视线与君无双短暂交汇,两人又很有默契的同时转开。
“六妹妹,六妹妹你可吓坏我了!”云涟漪看到倾欢,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她有些激动的上前来一把握住了倾欢的手,对倾欢说:“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你不在屋子里面时有多害怕,要是因为和我一起去祈福反倒连累你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云涟漪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泪珠,倒是好一副姐妹情深的画面,至少倾欢一眼看去,云涟漪的脸上皆是担忧之色,似乎真的一直在为她牵肠挂肚,倘若不是倾欢知道云涟漪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她肯定是会被云涟漪这副模样所感动。
“阿浅丫头,你到哀家这里来。”白锦绣朝着倾欢招了招手,示意倾欢到她身边去。
倾欢乖巧的走到白锦绣面前,白锦绣上下打量了倾欢一番,眼中藏着一抹淡淡的怀疑之色,她语气还算温和的开口问倾欢:“阿浅丫头,哀家听说昨日有刺客盯上了你们,你可有受伤?”
倾欢摇头,回道:“并无。”
白锦绣又问:“听涟漪这丫头说,昨夜你并不在自己的屋子里,那么你昨夜究竟在哪里?”
白锦绣在问这话时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显然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问倾欢这个问题,既然倾欢之前在慕凉那里已经装傻,此刻她在白锦绣面前自然也要如此。
“太后,什么刺客,什么阿浅昨夜不在自己的屋子里,阿浅明明很早就睡下了,怎么会不在自己的屋子里?”阿浅似乎比白锦绣更加不解这个问题。
白锦绣柳眉微蹙,视线穿过倾欢,看向了那边的慕凉,问道:“渊王,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阿浅丫头?”
慕凉如实回道:“寺庙后有一处悬崖,臣便是在那里找到的定安郡主。”
“悬崖?”白锦绣眉头蹙得更深,语气严厉了三分,“阿浅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倾欢弯下双膝,在白锦绣面前跪了下去,有些慌乱无措的说道:“阿浅真的不知道。”
“阿浅丫头,哀家知道你一向听话懂事,可这件事你若是不给哀家解释清楚,便是哀家再喜欢你,也不可能包庇你,那刺客刺伤了景王,你又一夜下落不明,你倒是给哀家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锦绣的语气近乎逼问,她看着倾欢的眼神有些不善,倾欢心底一沉,这才觉察到白锦绣似乎有些在故意针对她。
白锦绣这话不就是在说是她扮成刺客伤了君无双吗?白锦绣这是想要强行给她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觉察到这一点,倾欢只得委屈的看着白锦绣,白锦绣若是故意想要针对她,那她便是多说多错,干脆什么都不说算了。
她就装傻到底,大不了就是再被关进大牢屈打成招一次,她又不怕。
君无夜的目光深深浅浅的落在倾欢身上,带着难以言喻的深邃和复杂,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倾欢,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母妃,你无需逼问她,这件事还是我来给你解释一下为好。”君无双收回自己的手,抬眸看向白锦绣。
御医已经给君无双把完脉,对着君无夜和白锦绣说道:“回禀皇上,回禀太后,景王殿下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脉象也很平稳,气色看着也不错。”
君无夜挥了挥手,御医忙退了下去,白锦绣听君无双开口为倾欢说话,眼中顿时就闪过一抹不悦之色,她看了君无双一眼,说道:“哀家在问阿浅丫头,她自己不来和哀家解释,还需要你来和哀家解释?”
君无双似乎完全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他只说道:“我从那群刺客手中救下她的时候,她尚在昏睡中,若是说完全不知晓,倒也在情理之中。”
“什么?你救下她?”白锦绣更是不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君无双继续解释道:“是我见有异动,才出去查看,正看到那群刺客扛着她,便上前阻止,原是她被点了穴,我从那群刺客手中救下她的时候她还没有意识,我前去追那群刺客,总不能带着她,便把她放到了那里。”
君无双三言两语,却是将事情发生的始末都解释得一清二楚,倾欢心里一动,面上却仍然懵懂无辜的看着白锦绣,极力在证明着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是这样吗?”白锦绣显然很是怀疑,“你是说阿浅丫头就在那里昏睡了一夜,直到渊王他们过去?”
“不然母妃以为会是如何?”君无双挑了挑眉,语气清浅:“还是母妃连我的话都不相信?”
君无双这样发问,白锦绣还如何能在抓着这件事不放,她只得转向君无夜,询问道:“皇上以为如何?”
君无夜的指尖在桌面慢慢敲击着,他只道:“无论如何,三哥与定安郡主无恙便好。”
君无夜似乎有些想要息事宁人的意思,不过想想也对,出了这种事,跟去的侍卫和禁卫军全军覆没,在皇家寺庙那种地方竟还有人胆敢行刺,传出去也的确不好听,有损天家的威严。
慕凉皱着眉头看了君无夜一眼,掩去眼中的冷意,若之前他只是心存疑虑,那么此刻他就可以确定,君无双和云倾欢都在撒谎。
君无双的解释虽然说不上是毫无破绽,但也让人挑不出什么不对来,可慕凉却知道,云倾欢身上的穴道不可能是昨夜被那群刺客点的,这一来那穴道点得不深,若真是经过了一夜,早就该被冲开了,二来云倾欢身上的穴道显然是不久前才被人点的。
单凭这一点慕凉就可以断定君无双在说谎,所以云倾欢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也是在说谎。
慕凉正欲开口,君无澜已经抢在他之前开口说道:“我记得渊王过去的时候的确是帮定安郡主解开了穴道,原来那穴道是三弟点的,如此倒也说得通。”
慕凉的话到了嘴边被君无澜生生的逼了回去,他冷冷的瞥了君无澜一眼,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罢了罢了,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哀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白锦绣顿了顿,又对倾欢说道:“哀家原也只是担心阿浅丫头,你说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还未及笄,更未出嫁,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晚上,传出去也不好听。”
“母后,没有这么严重。”君无夜说道:“正如三哥所言,定安郡主只是无辜受到了牵连,好在并没有铸成什么大错,母后尽可宽心,那些个什么流言蜚语朕也不会容许一而再再而三的从宫里传出。”
君无夜这话让在场的几人皆是有些意料之外,尤其是倾欢,君无夜居然在为她说话?
倾欢有些怪异的看了君无夜一眼,不知道这男人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可事实上倾欢的确想多了,君无夜什么算盘都没打,只是容不得这样有人质疑她的清白而已。
“既然皇上这么说,那哀家也就放心了。”白锦绣伸出手去,将倾欢扶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也真是辛苦了阿浅丫头,都是哀家说要你跟去祭天,哀家只想着你和涟漪丫头是亲姐妹,倒是忽略了你的感受,阿浅丫头,你不会怪哀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