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欢愣了一下,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君无双收回自己的手,才走了一步就被青禾拦住,“景王殿下不能去。”
君无双看着挡在他身前的青禾,眼神冷淡。
“太后说了,只让定安郡主一人去。”青禾低着头,在君无双面前显得卑微。
君无双却只冷冷清清的说道:“让开。”
青禾站在那里不动。
“行了,走吧。”倾欢莫名觉得有些烦躁,上前一步对青禾说道:“麻烦青禾姑娘带路。”
青禾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动作。
君无双的眉头却是蹙了起来,倾欢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开口说道:“不麻烦景王殿下了。”
她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君无双的注意却在别的地方,“你与柳贵妃之间本就有隔阂,你若只身前去,怕是会受委屈。”
君无双所说的隔阂应该是那次和柳梦蝶发生冲突的事吧,不过那次的主要人物好像是他君无双,不过柳梦蝶也的确看她不顺眼,对了,她记得上次好像宁清秋也在。
“景王殿下多虑了,青禾姑娘方才说皇上和太后都在,难道这么多人还能欺负我一个小女子不成?若真是那样,我得多有面子?”倾欢不冷不热的对君无双说:“再说了,我如何,与景王殿下并没有什么关系。”
倾欢说完,不看君无双,迈步就走,留给君无双一个背影,看上去潇洒的不得了。
“生什么气呢?”君无双冷清的眸中露出点点不解。
青禾有些讶然的看着君无双,脚步不自觉的朝着君无双的位置微微挪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君无双却已经转过身去,完全没注意到青禾。
青禾有些窘迫,为了掩饰自己的窘迫,她忙追上倾欢的脚步。
倾欢的脚步声渐远,君无双忍不住回头去看,眼中露出了担忧之色。
青禾带着倾欢去了长,长是柳梦蝶的寝宫,亦是整个后宫最大的寝宫,且长富丽堂皇,足以见柳梦蝶的受宠程度,虽说现在云子衿最受宠,可柳梦蝶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而且这是君无夜的第一个孩子,若是皇子那可就是皇长子,虽然不是嫡出,但若是柳梦蝶争气生下了皇子,那她这后半生可就完全有保障了。
对了,算算时间的话,柳梦蝶也该临盆了吧。
倾欢想到这里,青禾已经带着她踏进了长,顿时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道就传了过来,倾欢忍不住捏了捏鼻子,这血腥味让人作呕,越往里面走越浓重。
青禾并没有把倾欢直接带进柳梦蝶的寝殿里面,而是带着她去了正殿,君无夜和白锦绣自然都在,安黎晚和云子衿竟然也在,让倾欢惊讶的是云子衿竟然跪在地上。
几乎是瞬时间,倾欢的心陡然变得不安了起来,这是她的一种本能,一种在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危险事的本能。
“参见皇上,太后。”倾欢垂眸行礼,青禾将倾欢带进来,退到了白锦绣身边。
云子衿正跪在那里用手帕擦拭着眼泪,她哭得梨花带雨,倾欢没有看云子衿,但不难猜想此刻的云子衿肯定分外惹人怜爱。
云子衿身后还跪着一个宫女,正瑟瑟发抖的将头低在了地上,倾欢就跪在云子衿身后一点的地方,心里飞速转着弯。
君无夜没有说话,白锦绣也没有,君无忧才刚刚出嫁,白锦绣坐在那里,连看都没看倾欢一眼。
安黎晚站起了身来,却是对着君无夜说:“皇上,云妃都已经跪了许久了,现在定安郡主来了,还是先让云妃起来说话吧。”
安黎晚话音才落,君无夜没有开口,倒是云子衿抢先说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心臣妾,若是定安郡主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臣妾万死难辞其究,哪里还有脸起来。”
听听这话说的,多么的大义凛然,可什么叫她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她做什么了?
倾欢心里排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低着头跪在那里,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所以不着急说话,至少要先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行。
安黎晚轻叹,似乎很是心疼云子衿的样子,她看向了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宫女,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小荷,你把刚才说过的话,再跟定安郡主说一遍吧。”
小荷?
倾欢的眼皮狠狠的跳着。
她怎么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从哪里听过呢?
被点名的宫女身子更是颤抖,她声音惶恐到了极点,连话都说不全,“奴婢……定,定安郡主……她……奴婢……”
“皇上,小荷被吓怕了,可否能让臣妾来问?”跪在那里的云子衿打断了这位名叫小荷的宫女的话,一边抹着泪水,一边抬头看向君无夜,眼中似有恳求之意。
君无夜面无表情的看着云子衿,冷冷的说道:“云妃问便是,朕都听着呢。”
云子衿跪着转身,看向倾欢,痛心疾首的质问道:“定安郡主——不,六妹妹,你怎能如此糊涂,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爹娘该有多么的伤心和失望,你都知道吗?”
倾欢强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觉得云子衿这无事生非,硬是将白说成黑的功夫倒真是练得炉火纯青。
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做了些什么,就被云子衿说成了大逆不道,很抱歉,这盆脏水她可不接,她嫌太脏了。
“大姐姐,阿浅做什么了?”倾欢抬头,硬是了两滴泪,看上去迷茫而又委屈。
演戏嘛,流泪嘛,谁不会呢?
云子衿满脸失望的看着倾欢,语气哀切的质问道:“六妹妹,你说,你为什么要害贵妃姐姐肚子里面的孩子?”
第177章关进大牢
害柳梦蝶的孩子?
若不是场合不对,倾欢真想笑出声来,她去害柳梦蝶的孩子做什么?
不过云子衿这么一说,倾欢马上就明白过来了,怪不得长这么大的血腥味,柳梦蝶那个孩子……倾欢心底一紧,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云子衿这好大的一盆脏水泼了下来,倾欢委屈的看着云子衿,眼中写满了不解。
“大姐姐,我为什么要害贵妃娘娘的孩子?”倾欢反问云子衿,语气软软的,却带着说不出的委屈,装可怜什么的,自从她变成云倾欢开始,就已经用得习以为常了。
“六妹妹,你太让大姐失望了。”云子衿跪在那里,泣不成声的说道:“贵妃姐姐肚子里面的可是皇嗣,你怎能生出如此歹毒之意,你这让大姐姐如何向爹娘交代?六妹妹,你糊涂啊……”
云子衿也不说别的,硬是把这个罪名往倾欢身上扣,倾欢心底冷笑,云子衿莫不是以为她傻疯了吗,难道还会承认?
别说她根本就没做过,退一万步说就算她做了,难道她还会承认?
倾欢干脆不说话了,反正云子衿就是想给她泼脏水,她只是委屈的看着云子衿,完全不再接云子衿的话。
安黎晚似乎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她站起身来,从身后宫女的手中接过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走到倾欢面前,拿起手中的东西问倾欢:“定安郡主,这个东西你可眼熟?”
安黎晚发问,倾欢当然不能再保持沉默,她抬头顺着安黎晚看去,看到她手中拿着的荷包,瞳孔深处紧了紧。
那荷包……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那荷包是夏霜给她的那个……哦,对了,她想起来了。
难怪倾欢觉得那个名叫小荷的宫女有些熟悉,那不就是云子衿的陪嫁丫鬟吗?那个时候因为梅姑误中了迷幻蛊,夏霜为了说服她将注意力转到云子衿身上,拿出了这个荷包,而这个荷包的主人就是云子衿的陪嫁丫鬟小荷的,倾欢心里的疑惑还没,所以这荷包一直都贴身戴着,怎么会跑到安黎晚手中去了?
倾欢虽然想不明白,但表面上绝对不能露出任何的破绽,第一反应自然是否认,可安黎晚既然会拿着这荷包问她,想必肯定是已经知道小荷身上的荷包丢了,在她身上,她若是直接否认,反倒会被抓住话柄。
不能否认,当然也绝对不能承认。
倾欢想到这,伸手摸了摸怀中,然后才对安黎晚说:“这个荷包不是我的,但的确在我身上。”
“定安郡主这话本宫就不明白了,为何这荷包不是你的却还在你身上?”安黎晚的语气始终温和,仿佛对倾欢不是质问,只是随意的在聊天而已。
倾欢有些犹豫的说道:“这个……阿浅暂时不能说。”
“六妹妹,大姐真的没想到你竟会做出这种事来,你为何要去偷小荷的荷包?小荷是大姐的贴身宫女,你堂堂相府千金,又是皇上亲封的定安郡主,要什么样的荷包没有,为何要去偷小荷的荷包?你可知贵妃姐姐滑胎就是因为这荷包,荷包中有麝香啊,你怎能……”云子衿说着说着,又低低的抽泣了起来。
滑胎?柳梦蝶滑胎了?果然那个孩子没能生下来。
倾欢倒不是为柳梦蝶可惜遗憾,这个孩子柳梦蝶生不下来才是意料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