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后,行歌才感觉到自己问题的无聊,或者说自己脑袋的一时秀逗。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吗,手冢的手明显因为与迹部的比赛而加重了,如果现在不治疗,就真的来不及了。只是出国不是件小事,而且是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把自己队友们留在原地,不用猜也知道,手冢一定经过了一番挣扎。
“你说的比赛又是什么?”为什么会带她来看?
这次龙雅没有回答,因为他们到了。
机车停在的地方竟然是青学。好吧,虽然手冢比赛确实应该在青学,只是龙雅怎么会知道,而且还特意带上她过来。这样的疑问,在他们到达青学网球场后尽数不见了,她看见了网球场中正比赛的两人,还有周围许多青学队员。
行歌睁大眼,“龙马?”
龙雅“嗯”了一声,说:“龙马这小子一直很想和他的部长比赛,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行歌走近到网边看比赛。
她不知道比赛已经进行了多长时间,场上的手冢用的是右手,大概也有左手受伤的因素在其中。但就看起来,他打的却是很轻松的。轻松地左右移动身体,而且这段距离有逐渐缩小的趋势。
反观龙马这边,却是左右奔跑着,耗费着体力。
很快,龙马打过去的球,就像是被什么牵引着,自动飞到手冢处。而无论他打哪个角度,结果都是如此。
行歌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手冢领域。”
有声音从身后传来,为她解答了疑惑。
转头,是不二周助。这个似乎很久没见的笑面狐狸此刻正边关注比赛,边同她说话,“这是手中领域。可要好好看着哟,用右手使出的手冢领域呢。没想到他把这个都展示给龙马了。”
行歌有些微微动容,这样一项手冢独有的技能,如今在他临出国前展示给龙马,用意其实很明显了。
不过更让她动容的,是手冢的实力。左撇子的人虽然占少数,而且这些人在生活和工作中也有所不适应。但一旦他们适应了环境,并且让自己的右手如同他人的右手般灵活时,这些人就会变得比他人更加强大。
正常使用右手的人,左手其实相当于残废。不能写字,不能运动,不能做很多复杂的事情。而左撇子却发挥了两只手的所有潜能。这也是行歌对龙马一直报以莫大期待的原因之一。
她认为龙马的可塑性非常强,发展的空间也很大,最重要的是他年龄还小,在这样的年龄有这样的实力已是很了不得,十分可贵的是,他在每一场比赛中都在成长。而且,特别特别幸运的是,他遇见了一群优秀的队友。这些人,欣赏他,关心他,帮助他。在他的成长道路上助他一臂之力了。
“不二。”她忽然开口。
笑面虎先生微微侧了下脑袋,“嗯?”
她深吸口气,笑了:“谢谢你们。”这是作为一个姐姐说的。
不二笑着点头,“啊。”
场上,龙马终于拿到了一球。手冢换了一副球拍,而龙马却出人意料地将球拍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如此,便是左撇子间的右手对决。
……
为什么她觉得这标题这么奇怪呢= =
虽然龙马换成了右手,但力量却仿佛加重了不少。甚至因为力气过大将球打出了界。他以前的力量绝对没有这么强的,力量的变强一定是因为龙马对自己严格要求或者加大自己右手训练量的结果,但他此时加大力量的用意又在何处。
很快,这番用意渐渐明显起来了。
在龙马的不稳定击球下,手中领域似乎正逐渐失去着作用。手冢领域能够将对方的球吸引到自己身边,肯定不是因为有魔术或者神奇的力量推动。分析之下就能知道,一定是在之前就对对方击球的角度作出了正确判断,需要运动员高度的分析能力和极其敏锐的观察力。在如此预测之后的击球下,对方不得不将球以固定的角度打回。
然而,倘若对手打出的是连自己都不知道哪个方向的球,手冢自然也无法做出预测,而手中领域,自然也就失去了功效。
龙马被完全压制的局面终于出现松动了。不论是龙马还是手冢,似乎都在享受比赛而非拼死赢得比赛。手冢看起来像是一个引导者,引导者后辈一步步前进。而龙马如同走路不稳的少年,跌跌撞撞也要追逐。
最终,手冢以一颗“零式削球”结束了这场比赛。
“比赛结束,手冢获胜,局数6-4!”
看着站在往前面对面交流的两人,行歌勾起嘴角,转身,拍了拍龙雅的肩,“喂,走啦。”
龙雅什么也没说,挑挑眉,跟着她一同离开。
身后,响起青学队员鼓掌的声音——为这场前后辈之间的比赛,为青学精神的传承。
*
行歌靠着机车,手里拿着杯热奶茶,一脸悠闲地吹着海风,“啊,真舒服~”她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时刻了,偶尔的空闲都被她用去补眠。
龙雅在沙滩上背对着她站着,海风吹起他的一角衣衫,墨绿的发丝在黄昏的光晕下看不出本身的颜色,却在随风起舞。
他们离开青学后就一路向北,最终停在这片海滩。
天色渐晚,此处却能捕捉到夕阳的最后一丝尾巴。她有些舍不得这样的宁静,抓紧时间享受着得来不易的悠闲。
龙雅在那里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行歌看不见他的脸,自然也猜不到。
这样的场景一点也不陌生,仿佛经历过很多次,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都沉默着。人老了就喜欢怀念过去,可她还没老去,却有一颗苍老的心。
她总是想起第一次见到龙雅的场景,虽然那样子的场景,是龙马不愿提起的痛处,是龙雅幸灾乐祸的她“不堪”的过去,但也是她再也回不去的曾经。如果说,张爱爱有幸重活一次,那她除了有了一个完整的家,最幸运的,莫过于遇见了龙雅。
即便这样一个风一样的男子,她不知道他从何处来,也不知道他去何处。就因为龙雅身上这一切的不确定,她便只好有所保留。如果一个人注定要离开,何苦付出那么多,到离别时换痛彻心扉。所以行歌一直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突然出现,也习惯了他的不见。而每一次的离开,她都当做最后一次,没有期待,就不会有绝望。
这样看来,她与他之间真正意义上的道别只有几年前的那一次,他出现后的第一次离开。
她这么想着,连龙雅走到自己面前也没有察觉。直到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黑靴,头顶的昏黄阳光被人遮去。
她抬头,措手不及的近距离。
可就算离得这么近,龙雅依旧站在逆光中,她依旧读不清他的脸。但感觉仍是那个感觉——不定、神秘、无法把握。依旧离她那么遥远,永远都追不上。这一刻,竹内行歌不得不承认,在越前龙雅面前,她是自卑的。
她忽然产生一种认命般的泄气感,想说“你又要走了对吧”。
尚未说出口,龙雅却先开口了:“我准备走了。”
她想:看,又让我说对了吧。不过好歹有进步,懂得主动说了。
只是行歌自己不知道,她的表情,实在说不上好看。
她在等着对方说“不用送我”或者是“别太想我哟”也有可能是好心肠地报个确切时间,但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是,龙雅用一只手遮在了她的额上,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像开启了某个开关,令她顿时看清了龙雅这张脸。
她看到这个人眼带笑意地开口:“跟我一起走吧。”
☆、哟私奔吧少年们
莎士比亚说:To be or not to be , that is a question.
竹内行歌说:走还是不走,这是一个艰难的问题!
注意,她是有加重语气的!看看她的形容词“艰难的”!看看她的语气符号,是感叹号!综上,足以看出她内心复杂纠结蛋疼的心情。话虽然这么说——还在纠结着——但是她想起来了,她其实点头了。
没错!你没看错!她就是点头了!
有人说:一失足成千百恨。有人说:做万事前都得先考虑清楚。有人说:三思而后行。有人说:冲动是魔鬼。
这么多的有人说,她那天怎么就没想起一两个呢!为什么就一时冲动仿佛受了蛊惑般得点头了呢!好吧,她承认越前龙雅有蛊惑人心的资本,特别是那样的环境下:夕阳、海滩、微风。卧槽= =!越前龙雅是故意的吧。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点了的头反不了的悔。
越想越憋屈…
特别是当她打电话给老头子求场外援助时,老头子那“大度”的态度。。
“小姑娘,出去历练历练多好啊,放松心情舒缓压力。你妈咪和我都很支持这个决定,再说,跟着龙雅我们也放心,不用担心你被什么坏小子给拐跑了。前两天你理查叔叔还给我打电话说想你了,让你有时间去看看他呢。哦对了,你这次去了美国记得帮我去看望下珊丽阿姨,嗯,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么漂亮……”
行歌,“……”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