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家法,手抖的不成样子。
她虽想到这家法并不是一根普通的藤条,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恐怖的效果。
她手无缚鸡之力,是个没有灵力的废柴。一棍子下去就让易云变成了这个样子,若是拿这藤条的人灌一点灵力进去,那后果……
无双霎时间抬眸,死死的瞪着易元之,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心是铁做的吗?你想打死他吗?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断子绝孙吗!”
易元之浑身一震,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
这正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结!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盛怒之下都没对易君念做什么,而是提来审问!
如今被无双一语点出,气的易元之脸色都白了。
他捂着胸口,坐在椅子上晃了晃,看似要挂了一般。
一边的崔文扫了他一眼,默默的移开了双眼。他端起茶杯,淡定的喝茶,视线却透过茶杯,落在无双的身上,微微的眯起了双眼。
无双太过愤怒,握着藤条的手直到现在都还在抖。
一双手握了上来,将藤条从无双的手里拿开了。
“你怎么总是这样?”易君念的声音又心疼,又无奈,“总是在第一时间冲出来,都不让我自己发挥。你这样,会惯坏我的知道吗?”
这个人,总是在自己受到威胁后的第一时间冲到他的前面挡住所有的风雨,反应,比他自己都快。
他可耻的享受着被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一边心疼,一边快乐!
他想,自己真的是病的不轻!
从身后将人微微的搂在自己的怀里,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
无双没力气了,易君念看得出来!
无双靠着他,微微的闭了闭眼,终于从后怕中抽离。
那一棍子若是落在易君念的身上,她会做出什么她自己都不敢想象。
易元之气了半晌,总算是顺过了那口气,盯着无双神色阴冷的道:“易君念的事,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插-手。”
“分寸?”无双嗤笑一声,拿过易君念手里的家法用力朝着易元之扔了过去,同时骂道:“你的分寸就是用这根藤条抽死他吗?”
话音落下,那藤条砰的一声砸在易元之的脚下。
易元之:“……”
他的嘴角再次抽搐了一下。
他丝毫不怀疑,无双若不是受伤力气不够,这藤条便会砸在自己的脑门上。
“易云是他的父亲,还能抽死他不成?”
“你觉得易云不会抽死他吗?”无双瞪着眼睛,吼道:“你也是易云的父亲,你儿子什么德行你不清楚吗?你真的觉得他不会抽死他吗?”
易元之:“……”
是,他是易云的父亲,易云是个什么货色,他再清楚不过!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冷声道:“这件事,不管怎么说,易君念都有错,逃避不了。”
“他隐瞒性别十九年,究竟为何?”
“我也想问,他究竟为何隐瞒性别十九年。”无双冷笑一声,视线落在唐柔的身上,道:“岳母大人,你能告诉我们,他为何要费尽心机的隐瞒性别吗?”
唐柔:“……”
易元之蹙眉,“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问问岳母大人是什么意思。”
“我在说易君念的事情,你扯到小柔干什么?你……”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无双抬眼去看易元之,冷笑道:“易君念隐瞒性别十九年,很不可思议吗?难道更不可思议的是,一个母亲,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
易元之:“……”
“岳母大人。”无双转头看唐柔,笑道:“你能告诉我们,你是什么意思吗?”
唐柔:“……”
她瞪着眼,死死的抓着椅子的扶手,长长的指甲,直接被她压断,钻心的疼。
无双却不等她回答,直接道:“我一直不明白,你们今日搞这么大阵仗究竟是为了什么。”
“三堂会审?审谁?易君念吗?”无双视线扫过众人,眯着眼道:“我倒是想问问,易君念犯了什么错,你们要审问他?你们凭什么审问他,凭什么让他认错?”
“隐瞒性别吗?”无双嗤笑一声,道:“我娘子可真了不起,一出生就知道隐瞒性别了,从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开始,一直隐藏到现在,整整十九年,无一人发现。我娘子可真是个天才!”
众人:“……”
易元之看了一眼旁边的唐柔,冷声道:“就算如你所说,那么他长大之后呢?为何还一直隐瞒?”
无双蹙了蹙眉,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易元之,冷声道:“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你应该问问你那个好儿媳。问问她,为什么非要自己的儿子成日间擦脂抹粉装女人!”
易元之又是一哽,却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转过头,盯着唐柔道:“唐柔,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叫小柔,连名带姓的叫,老爷子,是真动了怒。
唐柔一闭眼,站起身几步走到中间,砰的一声跪下了,含着泪道:“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正文 第128章:唐柔你够狠
唐柔跪在地上,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流了满脸。
无双看着,心想这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啊!
只是,因着她的所作所为,让无双觉得唐柔面目可憎,即便再怎么好看,无双也是厌恶的。
唐柔跪在地上,抽泣道:“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出息,是我没本事,这才让我的孩子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是我对不起他。”
众人:“……”
无双嗤笑一声!
现在这幅慈母的样子究竟是做给谁看?之前恶狠狠的要打易君念巴掌的好像不是她一般。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老实交代。”易元之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唐柔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抬眸,视线往余月那边扫了一眼。
余月蹙眉,心中咯噔一声,直觉不好。
果然,那边的唐柔哭了起来,声音悲戚,充满了无奈。
“父亲,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唐柔哭道:“那些年,侯爷往府里带过多少女子?又有多少女子曾经传出过喜讯?但是结果呢?结果,却无任何人平安生下老爷的子女。不是流产,便是死胎,就算侥幸活着出生,可也逃不过夭折的命运。”
她抹了一把眼泪,视线再次往旁边的余月身上瞟了一眼,继续哭道:“那些年,侯爷没留下一个孩子。”
此刻,余月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了,坐在那,浑身僵硬。
易元之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看了一眼余月,盯着唐柔继续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唐柔顿了一下,随之猛然间磕了一个头,声泪俱下的道:“父亲,我怕啊,我害怕啊!”
“我战战兢兢的熬过了怀胎十月,终于等到孩子平安出生,我怎么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夭折呢?我,我不忍心啊,我害怕啊!”
唐柔低垂着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浑身颤抖。
“我不能让人知道我生了个儿子,我不能让人觉得我的孩子威胁到了她们的地位。为了我的孩子能平安活下去,所以,所以我才谎称我的孩子是个女儿!我、我只是想让他平平安安的活着啊。”
唐柔又开始磕头,一下一下,狠狠地。地板被撞得砰砰的响,不出两下,脑门上便见了血。
这一番话说出来,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被藤条抽了一棍子的易云此刻像是忘了疼,抬起头,愣愣的看着唐柔。紧接着,视线落在了一边的余月身上。
愤怒?悲哀?痛恨?厌恶?
那些情绪一一的从易云的眼里闪过,让余月后背发冷。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唐柔还在磕头,没磕一下,余月就忍不住抖一下。
这些声响,更像是在她脑袋上敲响的丧钟。
虽没有人开口说话,但是她能感觉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几乎要将之活剐了一般。
余月死死的咬着唇,背脊挺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她不能有所动作!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唐柔话里话外说的人就是她。这安定侯府,除了唐柔之外,可就只有她一个人平安的生下了孩子。虽说是女儿,可两个孩子都平平安安的长大了!
唐柔可以说是有老爷子庇护,那她呢?她靠什么生下这两个孩子?
余月死死的撑着!她此时若是解释,那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什么也不做。
可是,她能沉得住气,不代表别人能跟她一样沉得住气。
一边的易卉也不傻,早就听出唐柔意有所指。可是她聪明反被聪明误,跳了出来。
“你血口喷人。”易卉指着跪在那磕头的唐柔,冷声道:“你自己做错了事,就想把过错推到我娘亲的头上吗?你怎么那么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