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错误的看法,明三爷没有一出现就惹文姑娘喜欢。
明三爷要是想钓上郭村,在他初次见到文无忧时,虽内心是保护她而出现,但表面上不认得,他冷冷淡淡没有错。
扮演黑心外甥,是和文天做戏。
留芳园里为文无忧揭开宇文红的用心,是想到她还继续住宇文家,让她认清红大姑娘常年笑脸下的真面目。
本不想求圣旨赐婚,明三爷守在宫里的打算,是郭村不求赐婚圣旨,他就不求。退亲后的文姑娘由宇文靖表面保护。第二道赐婚圣旨,来自南关侯的求娶,而不是明三爷的终身不值钱,这一年里护表妹,换一年就护别人。
当机立断的,圣旨上声明无忧母女入住明家。是圣旨之下,宇文靖不是郭村的对手。明三爷并不知道太师手里有道密旨。虽有对文天的承诺,他们母子也做的足够用心。
所以云浩然不肯吐露真情,文无忧反应过来,她应谢明家。
不然,她让云家退了亲,哪怕在宇文靖的护翼下,近来也活在满城闲话之中。
一道具结,由云家终结闲话,文无忧并不知道。她以为长公主府求亲,势大的让人高看一眼。她应该感激。
她要是知道有那道具结,当天退亲,当天云家就签字画押,她更应该感激。她的名声,明家也保护的很用心。
荣王的如实相告:“我一直认为应该对你明说,小三怕你守不住话。但你来问我,我会说实话。”让文无忧对明三爷看法更为改观。
荣王没有明说,还有三殿下也不同意对无忧姑娘说实话,这一点最重要。荣王虽肯直言直白,但也不会把锄奸计中的所有人说出来。
文无忧不由得想三爷为什么不信自己?倒不用想太深,因为无忧姑娘也一直对他偏见,认为他是个生得好的纨绔,受到宇文红、宇文绫的追捧,先让文无忧倒胃口。
而现在呢,文无忧认为应该还三爷一个公正。她让人请他过来。
……
少女深施一礼:“等爹爹回来,他定会还三爷清白。”
有人会说,客居此处,凭什么大刺刺的说还别人清白?
名公子文天唯一没把握住的事情,应该是宇文永杰之死。云家退亲并不能算。除此以外,他身为小吏,腰缠巨资,前仇人云祝虽是上司,也折服而成亲家。他的一言一行里,都应是挺立天地中。
有人会说,云家退亲为什么不算?文天还想要云浩然这个女婿,他一回京手到擒来。文无忧急急见云浩然,怕的就是爹爹一回京,就正式宣布,不要了。
主动权依然在文天手上。
有这样的父亲,成长氛围不用说充满自信。文无忧的自信,在她面对宇文家应该能看出。她藐视明三爷时,也应该能看出。她就没有自卑过。
没见到云浩然时的百般努力,能叫情意中的自卑人吗?情意中的自卑人是什么样儿,相信都见过。
是以,文天虽对明三爷一行有用,却不见得明三爷应该为她出力到搭上终身的地步。文无忧客客气气说出赔礼的话:“会还你清白的。”
荣王走的时候,见了外甥。明逸知道荣王舅父说的是什么。已经有几分实话,他不介意再说能说的几分。
“无忧姑娘,既然你真的很明白,我不得不说几句。我没有唐突的意思。实在是你我的年纪,再过几年就可以成亲。到时候,咱们怎么往后推呢?到时候,耽误你的终身蹉跎一年又一年,你有什么对策?”
文无忧倒吸一口凉气,不是怪三爷,而是吃惊道:“郭村有这么大的势力?”
明逸意外的闪了闪眸光,但一言不发。他暗想,这真是个聪明的姑娘,虎父没有犬女。
如果对付郭村很容易,钻个地道就宰了,想来也就不用找到爹爹。文无忧这样想,更能理解郭村的盘根错节。
但很快她回到现实中,明三爷问的是,她十六岁,也许还能坚持。她十八岁,二十岁了,再不嫁成了老姑娘,让她早拿出对策。
有人说,想的太早。明三也好,文天也好,都是想得久远的人。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但总比没有计划要好。
回答,文无忧倒没有什么迟疑,静静道:“到时候三爷更年长,三爷有什么好法子?”
“我母亲的意思,如果文尚书同意,这亲事就成真。以免耽误你,也耽误我。”明逸说出来以后,郑重地注明:“这不是我的意思。”
他认为有趁火打劫之嫌疑,而且三爷从没有主动讨要过姑娘。
自己有什么好,能让万安长公主这就青睐?文无忧暗暗摇头,这还是冲着爹爹来的亲事。跟云家一样,云刘氏和浩然都不知道爹爹身份,前准公公云祝却了然于心。
多多少少的,云祝有攀附的意思。就如此时,自己轻易的回了话。说不是,拂了万安长公主不见得有多严重。说是,成了自己家有攀附之意。
她应该尖叫一声“非礼啊,我不答应”?
文无忧心平气和地道:“父母之命。”她已能静下心来,等候父母回京作主。
她的父母不管怎么决定,这是她的终身大事,都会问过她。她何必身为客人时,把主人面子扫落一地。
------题外话------
感谢提醒,有些应该理顺。么么哒。
第一卷 第八十七章,有心之人明三爷
有一个看法一定不会有人反对,不管在本朝,或在后世所谓的开明朝代,婚姻这件事儿,大多与感情无关。可以确定的是,大多。也可以确定的是,起初有情意的占大多,但到最后可就说不好。
它是双方家世、见闻等等的结合。
当事人是不是有情意,往往并不重要。
有人说爱得死去活来,如果对方居无定所、月无进项,这种情意会存在,但不是主流。
有人说爱得死去活来,过上几年,不用别人多话,自己回头一瞧,都怪当初太年青。
有人说,这意思所有的婚姻都与情意无关?貌似也不是这个意思。维系长久的相伴,情意如一锅熬到浓的汤,慢慢出来。
明逸和文无忧的这番对话,也就没什么奇怪。从各自的立场、名誉、家世等等,他们都有谈论的资格。与没有情意就不应该谈论没有关系。
文无忧表明心思,由父母作主。明三爷更没什么可说的。他这就要走,小郡主进来,让三爷多了几句话。
玉成郡主嘻嘻哈哈的抱着一满怀的花草,香气大老远儿蹿人鼻端。嗣哥儿摇着一枝子花,另一只手里是他离不开的糖块。
“看我的花多吧,我把你心爱的海棠全采光光,让你就会哭鼻子,索性你起劲儿哭,我又做胭脂去了,才不要理你。”
嗣哥儿紧随姐姐不动摇,一枝子花摇的得意洋洋:“你会哭鼻子。”
海棠不过是无忧和小郡主说起过,春天是海棠开的季节,她偶尔一谈。而海棠是树,那么多,也不可能采光光。文无忧微哂。
有明三爷在场,姑娘家保持风度,不能跟小郡主对嘴。但是,明三爷毛躁了。
在花里翻翻捡捡,拿到手里数枝白花,三爷惊的头发都要竖起来:“我的一品兰,玉成,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孩子。”
他欲哭无泪的对着花,玉成郡主和嗣哥儿眨巴着愣住神,文无忧怎么看怎么滑稽。
小郡主“身经百战”,不管任何时候的指责都能对付几句,很快小嘴儿巴巴的说起来:“哄三嫂呢!”
“轰三嫂。”嗣哥儿是个好跟班儿。
“姨母许掐,随意掐。”
“许掐。”小跟班儿估计眼里只看到银票。
明三爷在话里找到根源,迁怒的对文无忧沉下脸:“我不容易到手的一品兰,在房里养没日头,搬到外面养又怕寒气重,这几天暖和我刚搬出来请母亲帮忙照看,”
气急了,跺跺脚:“你能不能快点儿好!”一扭头,怒气冲冲走了。
“哈哈哈……”数日里,文无忧头一回发出畅快的笑声。太可乐了,这个人也会有气急败坏的时候。太可乐了。她对着小郡主翘起大拇指:“玉成,拔得好。”
嗣哥儿伸出粘乎乎的小手,水汪汪大眼睛似乎能融化一切。
文无忧也对他翘翘大拇指:“嗣哥儿,你也拔得好。”
“给钱。”
“什么?”文无忧愕然,这是什么回答?
嗣哥儿笑嘻嘻:“三表哥说的,你笑了,就给钱。”转过脸儿对姐姐一瞥,就地把她出卖:“姐姐都收了好些。”
“是……吗?”文无忧有点儿回不来神。她的心让什么狠狠的撞上一下,有些地方原本冰寒,如浸春水般的软了下来。
春天,仿佛真正的来到这个房里。春草笑的见牙不见眼,对新姑爷的看法重新涨回去。下去的那一些,曾是因为旧姑爷来了以后,新姑爷干瞪眼不会哄。
现在春草重新高看他,原来他不会哄,他能想到雇人来哄,雇的还是位买一送一的小郡主,送的嗣哥儿虽然抹了满房的糖迹,但整个来说,这姐弟很管用,姑娘她终于有开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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