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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淑秀:错嫁权臣 (淼仔)



浩然的母亲刘氏夹在里面劝:“大嫂,你好好的说话行不行?”刘氏依然不敢相信,对着丈夫连使眼色:“老爷,您快说不是。这京里的谣言可真是多啊,说我们浩然定的是宇文家的姑娘这话也能乱说。”

云祝对严氏一瞪眼睛:“我儿子定的是文家姑娘,这话不是早就告诉你!我们没回京的时候,浩然不到十岁那年,这亲事就写信知会过大哥和你!你又闹什么。”

“是啊是啊,大嫂,你又听错了。”云刘氏应付严氏有些焦头烂额。

严氏身子往前一纵,把刘氏撞出去好几步,幸好有云浩然赶上扶住。

下一步,严氏跳到云祝面前,指甲扎到他鼻子尖上:“你胡说!我全弄清楚了!宇文天如今改名叫文天,是也不是,你敢说吗!”

在上首坐着一排的人耸然动容,为首的老人咳上几声:“云祜家的,这话可不能乱说?”

“老太爷啊,我请你们来,为的就是这件大事,你们给我作主,给我这十几年守寡的人作主……。”严氏这才想到她还有这些人呢,扑到他们面前哀哀痛哭。

这个房里的人,从老太爷开始到本家的人,还有云刘氏,吃惊不已的等着云祝回答。

云浩然温和说声:“母亲请站好,”松开手走上一步,迎上亲戚们的眼光,平静而坚定地道:“定亲的是我,我来说吧。”

“浩然,有为父在呢……”云祝把儿子护到身后。

云浩然再次走出:“父亲,请让我回话。”云祝就不再拦他,云浩然再次对上亲戚们和母亲或心碎或痛心或目瞪口呆的面容。

“我和岳父家比邻,我们认识他的时候,他姓文,单名一个天字。我定的是文家姑娘。进京后,也就是前几天,我才知道岳父十几年前叫宇文天。”

严氏发出一声疯狂尖叫,甩乱了头发,凌厉了眼神。

云浩然没有让她打断,挺起胸膛继续道:“十几年里,我听说宇文家太师大名,听说过京里宇文世家,但我岳父没有受到一丝宇文家的照顾,他如今是文天!”

面上有了紧绷,把亲戚们一一看过来:“我订的是文家姑娘!她以前没姓过宇文,以后也不会!凭什么说她是宇文家的人!凭什么你们不高兴,又不是你们定亲事!这门亲事已定,我不会更改。而你们要是不乐意,大不了,我们不住在这里,我们从此不再回来。”

“你你,你对得起我吗……”严氏哆嗦着嗓音。

云浩然认认真真道:“大伯母,你为大伯父不容易,但不表示这个家里的角角落落都欠你的,当年,你是自愿的!”

严氏高举双手对着房顶子,大叫一声:“天呐,怎么不来道雷劈死他们,劈死这忘恩负义的人……”

“大伯母,当年你可以不嫁。你嫁了,也侍候大伯父这些年,侄儿我打心里佩服你。他年你若是愿意,我依然为你养老。你的东西什么的,我倒不要,无忧也不会要。只是有一点,你不能为难无忧。否则侄儿也难尽孝。”

话音落下,严氏木头人般的僵住。老太爷们担心她出事儿,叫个人:“扶大太太喝碗茶水……”严氏在他的话已箭矢般冲出去。

这话提醒她有一样可用的东西,茶具。

最近的桌子上,一把攥起沉重的大提梁茶壶,对着云浩然就要砸,让云祝看出不对,跟在她后面夺了下来。

“砰!”

云祝摔了壶,重重地一声里,他火冒三丈。对着厅角一个人吼道:“大哥,你来说句话,由着你女人闹算什么!”

缩着身子的云祜抬起头,都看得清清楚楚,让打伤的他面上却没有严氏那种恨,他有的是一片茫然。

十几年过去,旧事想了无数遍,恨早就没有,有的只是懊恼。

云祜在回顾中曾痛哭流涕过,重来一回,他一定不去挑衅宇文家,就不会受伤,就不会养病,就不会耽误殿试,就不会此后一蹶不振,再也没有恢复过精神。

头一个出手的不是他,头一个说话的却是他。头一个出手的也不是宇文天。宇文天是在混战起来以后护自己的兄弟,把云祜摔了出去,落下的位置不太好,长条板凳的四个脚朝天,他一屁股坐到上面。

混战的时候鬼哭狼嚎没有人扶他,都顾自己要紧。等到送医生时,显然耽误了钟点,云祜再没有振过雄风。

四处求医,严家隐约知道。上门来问,云家隐瞒下大半的病情,说伤虽不在好地方,但人还年青,还能长筋骨,过过也许会好。此后夫妻一直在喝苦药喝苦药,直到今天,夫妻们都不到四十岁,也还没有放弃。

十几年前的旧事,未必就一定要去长久的恨啊。

面对云祝的质问,云祜摇晃着身子站起。让他说什么?他应该说什么?

二弟知道自己夫妻还竭力求子,二弟也答应过浩然夫妻承担养老上山。

浩然娶谁,很重要吗?

“很要紧吗?”云祜似回答云祝,也似在问房中的亲戚们,蹒跚着步子走了出去。

他回房了。

半个时辰后,云祝父子寸步不让,亲戚们也只能散开。谁让本科云家只中举一个人,就是云浩然呢。

这对父子有固执的底气。

亲戚们静下来,有人盘算到和宇文家借此联姻不是坏事,大家结伴儿,又去把严氏劝上一回。

严氏把嘴唇咬破,一个字没有说,等他们走后,出门坐轿,在偏僻的宫门外停下。

熟悉的太监带她到郭村面前,严氏痛心疾首:“公公,他们父子哄了我,说浩然和新结识的学子们结伴儿念书候殿试,谁想到是在留芳园里定下亲事。一定要断了这门亲事啊。”

“带那个叫浩然的孩子来见我。”郭公公看似很好说话。

等严氏走后,郭村自言自语:“忒傻,为什么要断亲呢?宇文天太能干了,他在太师手里一天,公公我一天睡不好觉。十大名公子居首名不虚传,坑走的五千人到现在还是没找回一个,这样的人,偏又定了云家的亲事,云家听公公我的,宇文天岂不成了公公我的人?”

嗯,他的女儿太重要不过。

对着严氏最后一丝出院门的背影轻慢的一瞥,这个女人好生的傻。

……

“不过三天,大伯母说了不下七、八回,让我去见郭公公。她说郭公公能让我殿试上中的高,如果郭公公相得中我,授官也会比别人的高。从表面上看,大伯母为我费很多的心血。可是,她却拒绝承认我的解释,不想想我凭自己从秋闱一路考进京都。我也说了不下七、八回,凭真能耐不忧心。本是官盐,把我当私盐卖不成。其实我很想告诉大伯母,我有岳父这连中三元的名师从小指点,为什么还要见郭公公?不是怕她又歇斯底里,我真想对她说说。算了,不提她了,我这几天很好,我每天都按岳父说的攻书,无忧你呢?你好不好?”

云浩然絮絮叨叨对严氏抱怨的信里,情意不时的流连。文无忧笑弯了眉眼儿,把信看了三遍。

还想看第四遍,春草在旁边歪脑袋:“姑娘,可以给我念念了吧,姑爷有说想您吗?”

“有啊。”无忧笑盈盈。

“有说到春草吗?”

“有啊。”无忧的面上一点儿虚假也没有,反正春草不认字儿。

春草就开心了,下巴悄悄的往上抬一抬。

还想问下信上又写了什么,居然有这么长,桃婆婆在外面唤她:“春草,侍候姑娘更衣裳,又有客来了。”

“好嘞。”春草麻利的答应着,从衣架上取下见客的外衣,一件蜜合色薄薄的袄子,一条绣满荷花的裙子。

文天在留芳园露了脸面,压得凌朝、周英虎和荣王灰头土脸。对于在朝堂不得意好几年的太师来说,好似久旱逢甘露。返京的那一天,他就命大夫人和得力的管事准备家宴,安心张扬显摆一回。

这次的家宴,与上一次文天大打出手为女儿出气的那回不一样,这次的规模更大。不但有城外的亲戚,男女老幼都受到邀请,还有太师历年的门生,官场上的旧知己,和需要结交的新知己。

这算是太师公然昭告宇文天正式回归,有一些亲戚们不约而同的前来拜访。

文无忧是当家的人,顾氏不出面,都由女儿招待。

此时,一个七、八岁的姑娘是客人。她沉着冷静的口吻和她的年纪颇不相符。

“就是这样,亲戚们不再观望,太师重新喜欢你们这一房,他们就都来看你。”

“所以你也来了是吗?”十一岁的文无忧也不大,但她看小姑娘,是故作老气横秋模样,由不得的想逗逗她。

小姑娘绷紧脸儿:“我来,给你添个帮手。”

“嗯?你会掐花儿,还是会钓鱼放鱼饵?”文无忧忍住笑。

小姑娘小脸儿黑沉:“你别瞧不起我哟!我可是一片好心特地来提醒,”

文无忧寻思下这话耳熟?一想,恍然大悟,莫不是红大姑娘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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