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辞点点头,看来这真凶就在二人之中了。
“可有办法查出凶手?”
六王子追问着,花辞也缓缓起身面向氏姜王。
“香莆子平时无任何味道,却在遇到人血后异常馨香,既然凶手能够下毒,他自己必然也接触了此药。”
“来人,速端一碗血来。”
氏姜王听完她的话立刻吩咐侍卫去做,很快一碗血呈了上来。
以前见过无数血腥,她甚至觉得自己甚为喜爱这个颜色。而今看着这样一碗血,她却忽然觉得恶心,恐怕她说需要一个人头,氏姜王也会毫不犹豫的坎一个。
花辞沾了满手的鲜血,众人也随着她的样子这般做了,可是这殿中却没有任何香气。
她狐疑的看向大王子和二王子,却是许久也没有任何味道。
“我看凶手就是你,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束珂指着花辞义愤填膺,正在此时大殿内忽然香气扑鼻,她寻向出处,竟然是昏厥的赫山,她摊开赫山d手掌,一颗鲜红的血滴顺着他的手指缝隙落在掌心。
正文 第九十六章:吊唁
这结果也令花辞惊讶,赫山一直昏迷,怎么也不可能是凶手。何况他还只是个孩子,怎会有这般城府。
究竟是谁趁其不备动了手脚?花辞看向束珂又看向索吉,连带着亚述和亚拓,可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正在此时端着碗的侍卫跪在地上认罪,说他刚才不小心弄洒了。
花辞越发怀疑,这事太过凑巧,究竟是谁在背后做鬼。
“二王子一定是他”花辞想起索吉对束珂下手的那一幕,便觉得他是唯一值得怀疑的人。
只是眼下毫无证据她也无可奈何,很快赫山被人弄醒了,面对氏姜王的质问,他吓得面色苍白,连声说着不知道,却还是被大王子一句“人证物证都在”吓得不知所措的哭嚎。
氏姜王最终也草率的定了赫山的罪,命人将其带了下去,择日问斩。
花辞看着那个不过十岁的孩子,心里越发沉重,不是她有多慈悲,一个会被吓哭吓晕的孩子,怎么有这样的深沉的心思。
氏姜王道了几句让花辞受惊之类的话,说着还要安葬戈途,随后让人带着苏敬尧回去休息。
苏敬尧向来不在皇宫住,所以带着花辞一同离开了。
“竹筝呢?”
“先回去了。”
苏敬尧与花辞一前一后出了王宫,没有竹筝赶马车,他们也只好徒步走回客栈。
“累吗?”
苏敬尧忽然停住了脚,将身上色披风解了下来,递给她。
“睡了一下午倒不觉得累,只是有些惋惜,也不过是两个孩子而已。”
苏敬尧见她没有伸手接披风,旋即转过身将披风为她系好。
墨香流转,这些日子的相处,让花辞早已熟悉这个味道,甚至还想过她身上的药味,是不是也被这墨香掩盖了。
花辞抬头望向苏敬尧,他含笑的样子,竟让她有一时恍惚。
苏敬尧转身继续向前走,见她没有跟上来,遂停住脚步,侧着头半转过身子,唤着还愣在原地的花辞。
“走吧!”
花辞木讷的点点头,忽而笑了笑,他方才的笑,当真让她想起了那个同样含笑的男子,只是一个邪魅张扬,一个温暖和煦。
“可有紫竹莲的下落。”
“再等几日吧!”
“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不然这样你帮我先打听着,我还要寻天择岛,时间不多了。”
苏敬尧忽然停下了脚步,追问道:
“可是那传闻中的天择毒岛?”
花辞点点头,眉上沾染一片愁容,也不知去哪里找,却是在苏敬尧的下一句话中得到了希望。
“我曾在古籍中看到过有关记载,记得不是很清楚,你若想知,可随我去墨山书院查找一番。”
“真的?”
对上她忽然瞪大,闪着荧光的眸子,苏敬尧发自内心的笑着点头应允着,甚至还说着可以让所有苏家弟子帮着一起找,估计也用不了几日。
“太好了。”
花辞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半眯着眼睛,弯弯的睫毛也成了一轮新月。苏敬尧正好站在她右边,看到那容颜上泛着的柔和愉悦,也不自觉的被她传染,心里燃起一股暖流。
“最多半月,我便随你去寻紫竹莲。”
“半个月……”
花辞盘算了一下,若是再算上回墨山寻天择岛下落,恐吓三月之期到了,她还不一定能寻齐所有解药。
可惜眼下她也是无能为力,只能靠着苏敬尧的帮忙了,但愿有魂栖在,还能拖一拖玉玲珑的病情。
“好,若是苏先生寻得紫竹莲下落,千万第一时间通知我,大恩不言谢。”
花辞褪去所有傲骨,恭恭敬敬的对着苏敬尧垂首拜谢,却还未弯下身,便被他扶了起来。
“不必行这些虚礼,按说北川一事我还尚欠你一份人情。”
花辞想了一下,唯一的接触也就是她让洛柒寻了一帮莺莺燕燕,从自己的院子跳到苏敬尧的院子,而后从正门欢喜的离开,由此也换得了几日安静。
之后街上也流传着苏敬尧偏爱美女的传闻,只不过后来被有心人引到同院居住的夙如歌名下,且说的有模有样。
花辞扬起下巴挑向前方,目光望去早上那些人还等在客栈附近,氏姜国虽是不以文学为主,但也不乏书生,还有那些喜欢凑热闹的人。
“随我来。”
苏敬尧带着花辞绕到巷后,从后门进了客栈。
“因我常乘马车又有'圣人'的名号,所以大家以为我只会走前门。”
花辞忽而想起他搬到隔壁的那日,恐怕也是如此行之,令所有人白白等了他一天,她总觉得他也有些坏心思,比如现在。
“且去休息吧,外面那么多人守着,很安全。”
与其分别以后,回到房间的花辞立刻倒在了床上,脱下鞋子揉着微酸的脚。她也是鲜少走路的,不是骑马便是轻功,如今体力弱、身体柔,而这客栈又极其偏僻,当真是累了。
脱下披风,正准备睡觉,店家敲门,不仅送来了热水,还送来了两道小菜一碗米饭。
自知是苏敬尧吩咐的,一面感叹着他的细心,一面草草沐浴用膳,随后倒在床上便睡了。
披风放在枕边,幽幽的墨香伴随着花辞入梦。
第二日一早竹筝送来了早膳,让花辞留在客栈休息,他则随苏敬尧去王宫吊唁,还说着外面不安全,让她切记不要出去。
晚上苏敬尧也没有回来,她用过晚膳沐浴过后,伴随着三声丧钟钟音也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醒来,她便发现楼下聚集的人都散了,在店家得解释下她才知道,昨晚的宫宴发生意外,有人在酒水里下毒。致使包括苏敬尧与氏姜王在内,所有人中了毒,现在还都在昏迷当中。
也因此现在整个都城由昨晚唯一没有到场的亚述看守。
花辞听罢立刻赶往王宫,整个都城都是死一般沉寂,只有花辞一人驭马奔向王宫,也在半路上遇到亚述派来接她的人。
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王宫,亚述急的来回踱步,见到花辞立即拉着她去见了氏姜王。
“你既是医者,快些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花辞谨慎的为氏姜王诊脉。
正文 第九十七章:池鱼
原以为是哪种奇毒,也令其措手不及,然而结果却出乎意料。
“这是昏睡散,服用之人三日之内不会醒来,且无药可解。”
花辞又为苏敬尧和几位王子诊脉,皆是一样的毒,也不禁感叹好在并无大碍,却又并不轻松。
苏敬尧睡的很平静,同醒着时候一样优雅。他穿的是白色外袍,衣袖一角不知在哪里沾染了灰尘,显得特别碍眼。花辞伸出手帮他清理干净,颇有些嘲讽的扬起眼眸。
“你那么博学多识如今也用不上了。”
她坐在苏敬尧身边,开始思考下毒之人的动机,为何不将所有人置于死地,难不成是在等什么计划。
“计划……”
花辞呢喃着,她原以为只是吊唁的王公大臣中了毒,来了之后才知道所有宫内侍卫也都无一幸免。本是为戈途送行酒,所以按照氏姜风俗,所有人无论身份高低贵贱,都要在第三声钟响一齐举杯共饮。
如今这王宫倒成了一座空城了,只有少许亚述和亚拓的侍卫在外面守着。
“空城。”
花辞忽然间明白了什么,急忙去氏姜王的寝宫寻亚述,看着她急急忙忙的样子,亚述也不由得皱起眉头。
“可是出什么事了?”
“可有调兵来护城?”
亚述摇摇头,说着他没有兵符。
花辞气急败坏的吼道:
“这个时候还要什么兵符,等被有心之人攻破王城,你还要你这些个父王兄弟都必死无疑。”
她的话让亚述茅塞顿开,他也一直在想下毒之人的动机,却又更为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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