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又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叹道:
“算你小子命大!”
她起身要走,却看出洛柒眼中的担心,到底是女人,对于孩子总是心慈手软。
“我已给他把过脉,不过是受些内伤,吃了我的药一会儿就能醒来,他既是从上游漂下来,又没有人追他,肯定是那些杀手以为他死了,他是安全的。”
洛柒这才明白她方才明明可以一只手刺针,却为何用了两只手,原来是为他诊脉。
“阁主终归是良善之人。”
花辞挑了下眉,摇了摇头否认道:
“其实是我现在太闲了,闲的只好多管闲事了。”
“是很闲。”
洛柒再次扶住她的手臂继续赶路,花辞忽的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她。
“洛柒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多话的。”
洛柒则后退一步,有模有样的对她作揖。
“都是阁主教导有方。”
花辞被她装腔作势的样子逗笑,洛柒也是掩面而笑,二人就噙着这样的笑意,一路进了翼城。在此停留一晚,第二日一早变了妆的二人策马出城。
洛柒变成络腮胡子的黑脸大汉,花辞遮遮掩掩蛮强掩盖了疤痕,却也只剩下两只眼睛露在外面,惹的洛柒憋笑了一路,进了南凌的都城才敛起笑意。
已进年关的千灵城甚是热闹,街上处处洋溢着喜色,摊子上无一不卖着年货。这里的冬天与北域的夏天相近,这几日待下来,花辞也逐渐开始适应。
二人接连两日都守在南凌皇宫外寻找契机,来之前高羡曾给了她南凌皇宫的地图,其实花辞明白,这是南舒瑾在背后帮助了他。只是皇宫之大,地图上并未标出辰展花在何处,想来南舒瑾也不清楚。
花辞则是想先混进皇宫暗中查找,毕竟她现在既没有初阁做后盾,又没有武艺,“偷”是不可能了。
二人躲在巷子中看着守卫森严的皇宫面色堪忧,正在此时宫门开了,出来了一辆华贵的马车,许多侍卫守在马车旁,而马车所到之处所有人皆跪地叩首,足见其中所坐之人身份尊贵。
“兄弟敢问那是谁的马车,怎有如此大的阵势?”
花辞拉住他身旁正欲起身的小贩。
“一看你们啊就不是南凌人,那是长公主的马车,她夫君是兵部侍郎穆天。”
“可是他家中有谁患病?”
花辞注意到车旁一名小厮背着一个大药箱。
“估计是穆侍郎的小儿子又病了,唉……可怜那孩子模样俊俏,却是个病秧子。”
小贩一脸惋惜的走回摊位继续贩卖,花辞却是明眸闪过光亮,带着洛柒离开了。二人旋即回了客栈换装,皆是一袭白衣头戴幕蓠,来到了穆府门前。
“我等乃是医者云游至此,听闻穆侍郎之子患病,特来……”
花辞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守门的将士打断,嚷着让她们快走。
“江湖术士见的多了,哪个不说自己是活神仙,到头来一个都看不好,走走走,快走。”
“你这个人,我们是有真本事的......”
洛柒气愤的上前同那人理论,却在花辞示意的眼光中与她一同离开。
正文 第七十五章:契机
“阁主可是有什么法子?”
“等。”
二人在不远处的茶摊坐了下来,一坐便是三日,府中人进进出出,就连穆侍郎也是每日下朝都会路过茶摊。可花辞却从不上前,这也让洛柒费解,又不敢多问。
直到一美妇人在一众人等的簇拥之下出了府,才见她有所动容起身上前。从小厮的话语中,听得他们要去庙宇。
“长公主求神拜佛也救不了您儿子的命。”
花辞站在离着长公主最近的侍卫身边,扬声说道。
长公主看见她洛柒肩上背的药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也只是一扫而过,唤着身后的丫鬟拿出一锭银子交于花辞。
“恐怕这世间只有我能救令子。”
花辞并未去看银两,负手而立,扬着头看向长公主。
虽是隔着幕蓠,可长公主还是感觉到了她的自信与坚定,犹豫的停下了脚步,打量了二人一番,却又摇摇头上了马车。
“黄口小儿好大的口气,你要名,还是要利?”
花辞寻向声音出处,一身材高挑的冷面男子,负着手向她们走来,身后的侍卫怀中还有一熟睡的小孩子。
他对着长公主唤了句“母亲”,身后的侍卫便将孩子抱入车中。
对着他投来的不善目光,花辞也不甘示弱的挑衅道:
“怎么穆公子是怕了?”
“非尔,你二人已在此多日,等的就是我母亲,你是算准了她会心软,如此心机,我们又岂敢引狼入室,昨日我已命人通知全府加强防范,母亲自然不会上你的当。”
幕蓠后的花辞笑了笑,这才应该是一个将军该有的聪慧,比起来,聂靖当真是个莽夫,恐怕眼前人就是盛传的穆侍郎长子——穆修。
“穆将军倒是不愧为南凌神将之名,我确实在此等候长公主多日,不过穆将军是在担心什么,名或利岂有你穆家给不起的。”
这还是洛柒给她提了醒,女人最心软。原以为从长公主身上下功夫会更容易,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穆修。
“我穆家给不给得起不容你揣测,你且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随着他的话音,一个个侍卫颇有气势的将矛头指向花辞,洛柒也从其身后走上前护其周全。
花辞却忽的冒出一声不屑的冷笑,对着洛柒唤了声走。穆家态度太强硬,她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看来只能再想办法。
不过没走几步,便听得一个孩子稚嫩的声音。
“母亲我认得这个声音,正是那日林中救我之人。”
听得他的话二人却并未停下,花辞心中回想起那个孩子的模样,想不到他还真是命大。
“站住。”
穆修大声的对着她们背影喊道。见她们没有停下,他快步追了上去,拦下二人,恭敬作揖。
“多谢二位对我弟弟的救命之恩,方才多有得罪,劳烦神医入府为吾弟再诊治。”
“我想要的东西,你穆家给不起,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花辞绕过穆修正欲离开,却听得身后匆忙赶来之人诺诺弱弱的叫了声“姐姐”。
花辞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穆修见此立刻抱过穆离快步走到她面前,花辞这才看清这孩子满面伤痕,比起那日在溪水边更加狼狈。
“你可想好了,我要的东西可非凡物。”
“给,你要什么我穆家都倾尽全力,只好你能治好吾儿。”
随后赶来的长公主听闻花辞的话,快步走到穆修身边信誓旦旦的说道。
花辞点点头转身随他们一同走向府内,穆家虽是将军府,却又颇有文雅,亭台楼宇假山池水无一不缺,在穆修的引导下,几人很快进了穆离的房间。
“怎会受了这么多外伤。”
花辞一面为穆离清理伤口一面询问,好在已经有人处理过,伤口虽是红肿,倒是没有发炎的迹象。
“那日被刺杀之后醒来,我便跟着姐姐走过的痕迹出了树林,后来就遇见了我大哥。”
花辞听着他的叙述,正诧异着二人走的并不是什么崎岖的山路,他怎会受这些伤,旋即发现了穆离的异常。
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穆离瞪着的眼睛没有丝毫反应。
花辞心中错愕,脑海里闪过一副画面,一个身受重伤而且眼盲的孩子,独自在树林中穿梭,为了那一份生的希望,也难怪他身上全是擦伤,小腿也骨折了。
花辞竟是第一次尝到后悔的滋味,摘下幕蓠,伸出手在他眼周围看了看。
“小离三岁的时候从树上掉了下来,起初还有些模糊,后来经过许多医者的诊治反而越发严重,直至两年前彻底失明。”
穆修的话中悲伤自责尽显,一旁的长公主也不禁泪湿眼眶。
正思索着,突然床上躺着的穆离开始面色泛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穆修立刻从后面走上来,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口中,一面抚摸着穆黎的额头一面柔声安慰着。
“小离乖,别怕,马上就好了不怕啊。”
花辞一直握着小离的脉象,感受着他从发病到昏厥脉象的变幻。
“你到底懂不懂?”
穆修气愤的转过身对着花辞怒吼,也在看见她正脸之后,不由得瞪大眼睛,旋即将拉开她握着穆离的手。
花辞才刚摸到那其中一闪而过的隐晦,便被其打断,而如今的她又哪堪穆修的力道,险些被其甩倒,洛柒扶住她,提剑与其对峙,一旁的侍卫立刻将二人团团围住。
花辞冷笑,无论是在北域还是南凌,总是有人想要她的命,不由得感叹命运不公,她总是弱势的那一方,而这一次她连筹码都没有。
然而此时的场景,在走进穆府之前她已经想过,也想过全身而退之法,只可惜如此情形,恐怕穆修定是有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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