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板环视一周,立刻明白过来,对着君公子拱手说了句“多谢”,立刻在君公子对面坐下。
只是屁股怎么都不敢坐实咯,战战兢兢的,反倒还没有先前站着时自在。
君公子看了看他,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谈起正事。
此时楼上只有他们两人,也不用刻意压低声音,只听君公子清冽的声音响起:“我给胡老板五年的时间,把我投的银子补上,另外再赚足这个数,那五年之后,这两间铺子就还是胡老板的。”
君公子说着,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两么……
胡老板在心底飞快地盘算着,五年两间铺子赚三千两,再加上君公子许诺给他重整旗鼓的一千两,总共四千两银子。这么算下来的话,那一年每间铺子就要赚四百两。
四百两银子,是不少了,但对于他的香料铺子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甚至生意好时,遇上两个买名贵香料的大主顾,他还能赚个翻倍。
胡老板忙要点头答应,对面的君公子却摆手道:“胡老板先别忙着答应,我还有两句话没说完呢。”
胡老板连忙点头捧手谄笑道:“您说,您说!”
别说是两句话了,只要君公子肯答应帮他度过这一劫难,就是十句话,百句话,他都答应了!
君公子点点头,明明是温和有礼的人,砍起价来却丝毫都不含糊毫:“第一桩事,我对两间铺子的投入,仅限于初期的这一千两,至于之后进货、运输、应酬,以及小二的工钱等花费,就要胡老板自己想办法了。”
胡老板一愣,心底飞快地盘算着,君公子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拿一千两给他做本钱,让他五年内连本带利地上交回去四千两银子嘛!
虽然这五年内,铺子名义上是君公子的,他只是受雇佣的掌柜,但其实也没差。
这要价有点狠,要知道,君公子这一千两银子,可不够做两间香料铺子五年的本钱……
但也因此,胡老板更放心了。
天底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胡老板行商多年,更是深切明白这个道理——天上掉馅饼,地上有陷阱!
所以在此之前,胡老板对君公子感激归感激,但心头的警惕却一直都没有松懈。如今听君公子“狮子大开口”,他一颗悬着的心,反而落了地。
“君公子请放心,我胡某人要是连两间铺子也养不起,就枉费君公子今日的仗义相助了!”胡老板一咬牙,爽快地答应了。
虽然听起来他好像是做白工,但要是没有眼前君公子的帮助,他这辈子都几乎不可能仅凭自己的本事东山再起了。
他已近不惑之年,人生走了大半,剩下的日子也会越来越老,越来越不中用,若是不能抓住眼下这个大好机会,那就等着回乡养老好了。
君公子满意地点点头,神情却不见多少惊喜,显然是早就拿准了胡老板不会反对。
胡老板见状心头一堵,想他一个混迹商场多年的老油子,滑得跟泥鳅似的,如今却被一个年轻人无视且“设计”成功了,想想就觉得人生失败……
不过,如此也更加说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跟着他干,总不会吃亏的!
胡老板瞬间通达起来,看君公子的眼神就像是饿狗儿看到肉骨头似的,热切殷殷,恨不能扑上去咬两口一般。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不简单
君公子被胡老板盯得一阵恶寒,果断赶人:“我一会儿还有事,胡老板请自便吧。至于那一千两银子,晚一些时候我自会派人送去香料铺子的,胡老板只管等着查收就行了。”
胡老板听到这话,当然不好再留,立刻客客气气地拱手告辞。
君公子神色清冷地点点头,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似乎永远都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这种高深莫测,让胡老板愈发不敢怠慢,更不敢生出旁的心思来,立刻乖顺地告辞下了楼。
刚走到楼梯口,一个一身玄色衣衫的年轻男子,背着一只大包袱往楼上走来.
胡老板看清楚来人,立刻侧身避让。
背着一包袱衣衫的柳元,微微颔首算是招呼,上了楼,径直往君公子那里走去。
胡老板虽然好奇这主仆俩要谈些什么事情,但是也不敢妄图窥听,慌忙下了楼以避嫌。
柳元看着胡老板着急忙慌逃难似的背影,笑道:“少主又吓唬人了。”
君公子清冷淡漠的脸上显出一丝笑意来,摇头道:“我吓唬他作甚。实在是胡老板太乖觉了些。”
跟这样的聪明人做生意,就是爽快!
“店铺里去瞧了吗?”君公子探头看向窗外,盯着斜对角的成衣铺子问道。
“铺面是看了,但是后堂是什么情形,可不好探知。”柳元回道,“冯姑娘进去之后,一直都没有回来。属下买了衣衫,也不好多加逗留,又找借口多带了一会儿,见冯姑娘一直没有出来,就只好先走了。”
柳元一边回答,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君公子的神色。
他实在是好奇,少主没事儿总是盯着冯姑娘做什么,爱慕吗?可不像!报恩吗?那找武安侯还更便利一些!无聊吗?呵,能这样想的他才是真正的无聊吧!
少主背负血海深仇,是做大事的人,怎么会被儿女情长、恩怨情仇什么的牵绊住!
柳元心里困惑不解,低头盯着放在桌上的那一包刚买来的衣衫,执着的眼神似乎要将它们烧出一个洞来。
君公子看着柳元满脸的不解纠结,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好心地解释道:“冯姑娘可不是个简单的人。别的不说,单说她能够摹得一手足以以假乱真的荔山居士的《荔枝图》,就很耐人寻味……”
“不会是林先生亲自教授的她吧?”柳元忍不住揣度,“毕竟,林先生号称当代大儒,书画篆刻自成一家,若不是倾心教授过,他人很难学得其独特的技法画风。”
当然了,对着林先生的画作也能够学得一二,但不过是徒有其形罢了,非但难得半分真迹的神韵,有时甚至连其形也难肖似。
所以去年十月十四深夜,他和少主夜探武安侯府,顺便找石进打听一下京城最近的消息,途经芷荷院时,恰好见到冯淑嘉在临窗趁月欣赏她临摹的林先生的《荔枝图》,那足以以假乱真的画作,惊得他和少主均是一惊,手下一颤,还惊起了一树鸟鹊。
当时冯大姑娘还吟了一句诗,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就是辛稼轩的那句大名鼎鼎的“明月别枝惊鹊”!
柳元思绪乱飞的时候,君公子却已经摇头道:“这可不好说。”
如果说冯淑嘉的书画技艺的确是荔山居士教授的,那荔山居士为何抛却那么多的青年才俊不收,竟然会看中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并且倾心教导呢?是有心,还是无意?
如果不是的话,那事情就更加值得深究了……一代战神武安侯,只知道挥舞一对大板斧杀敌卫国,怎么会生养出如此钟灵毓秀的女儿来的?
柳元是个干脆利索的武夫,见君公子话里迟疑不解,又有几分好奇,立刻建议道:“如果少主真的想知道的话,那就干脆去问一问林先生好了!反正林先生和王……”
柳元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君公子一个凌厉的眼神打断了。
柳元自知失言,立刻垂首抱拳请罪:“属下僭越了,还请少主责罚。”
他自小和少主相伴,两人名义上是主仆,然而私下里却很亲近。尤其是落难之后,少主和他与其说是主仆,倒不如说是兄弟。
时间长了,他偶尔难免“得意忘形”,失了本分,说错了话。
君公子摇摇头,脸上只有告诫而没有责备,怅然叹道:“虽然旧时情重,但是居士如今有意避世,咱们又怎好拿这些俗事烦扰他。”
而且,还是一不小心就掉脑袋的大事。
所以上次,他在柳爷寻到荔山居士的避世茅屋时,立刻出面阻止了。
旧人所存不多,能够信赖的更是少之又少,荔山居士就是其中一个,所以他一开始也动了请其出山的念头。然而到了京城之后,听说了荔山的来历,听说了荔山居士的避世隐居,他又动摇了。
这场胜算极小的战争,连他都有可能随时殒命,他又怎么能强迫已经避世自保的荔山居士也加入进来。
“人各有志,咱们总不能以旧情相要挟,强迫居士助咱们一臂之力。”君公子怅然叹道,失去荔山居士这样得了的帮手,他也很心疼啊。
两人正说着话,君公子像是猛然间感应到了什么,立刻止住话头,探首朝斜对街看去。
只见冯淑嘉和采露主仆二人已经出了店门,张掌柜亲自相送,躬身施礼,恭敬有加。
君公子盯着张掌柜看了老半天,也没有发现张掌柜这恭敬里有敷衍或是谄媚的成分在。
冯淑嘉竟然一上来就折服了这位摸爬滚打许多年的成衣铺子的大掌柜,君公子面上不由地露出赞叹且惊异的神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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