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隽只是淡淡道:“不过还是皇位之争罢了,幸亏他当时遇见了皇后娘娘,不然的话,这个时候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只是舞阳她……对无名太过执着了,这桩婚事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祸。”
“其实我倒是挺理解舞阳公主的,想当初我对王爷你不也是很执着吗?你对我那么冷淡,我不还是没有放弃?”
“我们情况不一样。”司空隽摇头道。
“有什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自己并没有不喜欢夏儿,只是因为顾虑到很多事情,所以不敢对夏儿太过亲近,给她希望。但是无名对舞阳就不一样了,他对舞阳是有些不耐烦的,这一点可以从每次舞阳公主来隽王府找他的时候看出来,司空隽想,无名对舞阳怕是一点点男女之情都没有的。
所以,当司空隽从司空澈那里听说,乾风国那里应同意了这桩亲事的时候,他是有些诧异的,毕竟无名走的时候那里决绝,连封信都没有给舞阳留,如今却是同意了跟舞阳的婚事,这未免有些不合理。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也就明白了,估计这并不是无名的意思,乾风国那边也有他们的考量,身为一个皇子,婚事本来就轮不到自己做主。
只是,如果无名是被迫的话,那舞阳以后嫁过去,日子能过得好吗?但是谁又能劝得住她呢,她的皇兄翰王也已经放弃了,随她去了,她是铁了心一定要嫁给无名了,那结果无论是好是坏,她就只能自己承受了。
……
在连绵的阴雨之中,乾风国的使团来到了祈灵国,他们要商定和亲的一切事宜。这和亲之事毕竟关系到两国,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公主,自然要派一个地位较高的人来祈灵国商议,而这个人就是乾风国的三皇子萧亦淳。
使臣到达京城的当天,司空澈就设宴款待了他们,对于苏洛宁来说,萧亦淳并不陌生,之前在乾风国的时候见过很多次,他还曾经救过自己。
“别来无恙,三皇子殿下。”苏洛宁随着司空澈一起来到萧亦淳的身边。
萧亦淳亦是站起身来对着司空澈和苏洛宁行了一礼,“皇上,皇后娘娘许久不见。”
“你母妃还好吗?”苏洛宁问道。
“还好,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自从慕澜郡主退婚之后,自己便也算是因祸得福,为了补偿自己,父皇允许自己每月一次去监牢里看看自己的母妃。
说完这话,只见萧亦淳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封信来递给司空澈,“这是大皇嫂嘱咐我带给皇上的书信。”
司空澈伸手接过,并没有把信立刻拆开来看,只是笑着对萧亦淳道:“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尽可以跟驿馆里的人开口,希望王爷在祈灵国的这段日子能过得开心。”
“多谢皇上。”
而此时皇宫另一处的舞阳公主却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地让自己的宫女去打探宴席结束了没有,终于等到宴席结束,舞阳公主连坐都不坐了,就站在窗口,看着外面,那些宫女也都很不解,也不知道舞阳公主究竟在看什么。
眼看着夜已经深了,整个皇宫都沉寂下来,舞阳公主的贴身宫女这才缓步走了过来,轻声对舞阳公主道:“公主殿下,已经太晚了,公主还是上床休息吧。”
舞阳公主却是摇头,眼睛直直地看着外面,“再等一会儿。”
那宫女终于忍不住问了出口,“公主在等什么呢?”
舞阳公主却没有回答。
又过了许久,舞阳公主终于放弃,转身回到床上,而那宫女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把窗子关上之后,便是伺候舞阳公主睡下。
但其实,舞阳这一夜都没睡,她在想,难道他真的连封信都没让人带给自己吗?既然他都已经同意了跟自己的婚事,为什么对自己还是这么冷淡?
对于这场和亲之事,朝中大多数官员都不怎么关心,毕竟这跟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们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如今皇上一年的孝期已经快要过去,这就意味着选秀女的日子很快就会到来的。
这后宫和朝堂从来都是紧密相连的,那些家里还有未嫁女儿的官员也便都是动起心思来,老早地就开始私下里请嬷嬷们开始教习了。
对于这些事情,司空澈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他也不问也不说,只当是不知道罢了。
但是苏之牧和苏夫人却是有些担心了,这日苏洛宁回到苏府,苏夫人便是跟苏洛宁提起了这件事。
“宁儿,眼看着这选秀在即,你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是母凭子贵,你如今却只有一个女儿,若是将来那些新进的妃子比你先生下皇子……总归是不太好。”对于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这种事情,苏夫人是深有体会,不管之前司空澈对苏洛宁有多宠爱,苏夫人都不相信他会对自己的女儿不改真心。因为她自己也是亲身经历过的,她跟苏之牧也是真心相爱,才结成的夫妻,那时候苏之牧对她也是百般宠爱,什么事情都依着她,那个时候她也以为苏之牧对爱她一辈子,可是后来呢?没过多久苏之牧就变心了,而他当时让琴姨娘进门的借口就是,自己生不出儿子来。
苏夫人担心同样的情况会发生在自己女儿的身上。
苏洛宁却只是淡淡道:“这种事情也只能听天由命,能不能生下儿子也不是我说了算的。”选秀是肯定选不成的,但是这话她却不能对自己的母亲说,至于儿子这种事情,也只能随缘了。
“你不是跟天和医馆的林老先生认识吗?我听说他有法子能让女子生下男孩子,你为何不去找他试一试呢?”
听到这里,苏洛宁不由失笑,“母亲,您这都是从哪里听到的谣言啊?怎么可能有这种法子?如果天底下真的有这种法子,那岂不是乱了套了?”
“你不去问怎么知道没有?”苏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在普通人家尚且是生儿子要紧,更别说是皇家了,如果你一直生不出男孩儿来,皇上的心里只怕也是不舒服。”自己的女儿本来就是出身宦官之家,若是一直生不出皇子,那些朝臣们恐怕也不会放过她,到时候宁儿这皇后的位置怕也是保不住。
苏洛宁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父亲给伤怕了,生不出儿子也是她的心病,此时也没有跟自己的母亲多做争辩,只是轻轻应和了几声。
苏夫人见苏洛宁态度敷衍,知道她肯定是没有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也只得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罢了,自己这个女儿向来主意正得很,自己怕是说不动她。
母女两个正在这里说着话,只听得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就是听到了侍女的声音,“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洛宁和苏夫人闻言不由对视了一眼,然后就同时朝着门口看去,只见苏绮蔓抹着眼泪就进来了,苏夫人见状不由起身快步朝着苏绮蔓走了过去,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苏绮蔓却只顾着哭,没有说话,苏夫人便是扶着苏绮蔓坐了下来。
“绮蔓,你别只顾着哭,先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啊?”
但是无论苏夫人怎么劝说,苏绮蔓只是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苏洛宁看着却没有说话,苏绮蔓这个时候哭得正是兴起,得等她哭够了才能说话。
就在苏绮蔓哭个没停的时候,苏之牧也是闻讯赶了过来,看到自己的女儿哭成这个样子,他心里怎么会不难受呢,而且苏绮蔓还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但是不用苏绮蔓说,他也猜得到苏绮蔓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而哭。
“好了,先别哭了,你说,是不是跟柳彦哲吵架了?”苏之牧对自己这个女婿很不满意,成亲之前的那些事情就算了,成亲之后,除了回门那日之外,他就从来没有踏过苏府的大门。就算是回门的那日,他也是一直板着一张脸,好像苏家欠了他什么似的。
这个柳彦哲的架子还真是够大的,当初皇上还是澈王殿下的时候,都没有像他这么大的架子,每次陪着宁儿回来的时候,从来都没有坏脸色。就说最近刚刚成为自己女婿的明朗少将军,他陪着雪彤回门的时候,不也是高高兴兴的吗?就这个柳彦哲摆着一个脸色,自己把宝贝女儿嫁给他,好像还欠了他的似的,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道理。
不用说,绮蔓这么哭着回来,肯定也是跟柳彦哲有关了。
“行了,别哭了,是不是柳彦哲欺负你了?”苏之牧沉声问道。
苏绮蔓渐渐止住了哭泣,却并没有开口说话,其实她现在已经有些后悔,冲动之下就跑回苏家来了。父亲当初就不同意自己跟彦哲的婚事,如今自己再这般哭着回来,到底也是没脸。
所以听到苏之牧这样问,苏绮蔓只是闭口不言。
“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跟柳彦哲有关,那个柳彦哲对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我当初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可你就是不听啊,这下好了吧,苦日子你就得自己受着。”苏之牧是既懊恼又气愤,当初自己软硬兼施,什么办法都用了,可绮蔓就是不听劝啊,本来他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或许成亲之后,柳彦哲也会对绮蔓好的,可是事实呢?绮蔓每次回苏家,脸上都是强颜欢笑,看着就是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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