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景闻言怔了一下,然后道:“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难道我说我不会把你杀了,你就会放过我吗?”
“我只想听你说句实话。”
司空景此时抬眸看着司空澈,语气十分认真,“你也很清楚,我们两个早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就像你现在抓住了我的罪证,就不会放过我一样,换做是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司空澈闻言却是淡淡一笑,“看来,皇兄是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跟纪怜柔,不对,是香禾的关系的?”他想知道自己究竟输在哪里。
“司空宇,他之前跟他的夫人去游玩的时候,恰好看到了杨大人在纠缠一个女子,而那个女子竟然就是善莹公主,据司空宇说善莹公主当时的表现很奇怪。我本来就怀疑善莹公主替母后挡箭这件事有些蹊跷,所以就派人去查了查善莹公主和杨大人究竟有什么关系。但是,什么都没查出来,他们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怜惜,可是这个时候皇兄你却出现在了申府……后来是杨大人亲口证实善莹公主的身份,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杨大人、申大人、香禾还有香禾的父母,甚至还有把香禾带来京城的那个地主,他们此时都在京城,随时都可以出庭作证。”
听着司空澈的一字一句,司空景慢慢颓败地低下头去,然后笑着道:“原来都是运气,上天从来都只眷顾你。”上天何其不公。
“运气?”司空澈摇头,“你以为禁卫军左统领是你的人,我会不知道吗?我早已派人盯紧了他,他稍有异动,我就会知道,就算没有香禾他们那些人作证,你谋反的罪名也是逃脱不掉的。”
司空景自嘲一笑,“你真的很强,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的势力了,好像突然之间,你就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在苏洛宁出现之前,自己一直认为司空澈就只是一个贪玩好色的人,后来司空澈慢慢展现出他隐藏的势力,自己这才猛然惊觉,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用表象迷惑人心而已。
“什么时候?让我想想……”司空澈在铺了稻草的石床上坐了下来,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一般,“就是在鸢妃出事之后,鸢妃死了,隽被软禁起来,萤儿被发配边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固然鸢妃有错,隽和萤儿又有什么错?尤其是萤儿,当时她还那么小,就要受到那样的苦难,她的一辈子全都毁了。但好在,她还活着,我要保护她,不能再让她经受苦难,所以我要有自己的势力,足以保护他们的势力。”
听到司空澈这样说,司空景不由顿了一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萤儿还没有死的事情?你就不怕我在堂审的时候说出去吗?到时候你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所有人都知道萤公主还活着,而你也将顶上违抗先皇旨意,对先皇大不敬的罪名。”
“你不会说的。”司空澈语气非常之笃定。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我都已经要死了,还能有什么顾忌?”
“既然如此,在昨天宴会那样大好的场合,大臣们都在场,你为什么不说?”
“你怎么知道我……?”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已经知晓萤儿还活着的事情了?
“我在岚晴的身边安排有暗卫,他们看到你在跟踪岚晴。”
“原来如此,看来无论我做什么,都是瞒不过你的,你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我很高兴你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这说明你还有最起码的一点良心。”
司空景此时才幡然醒悟,原来昨天司空澈是故意问自己那句话的,就是想看看自己会不会把萤儿的事情给说出来。
“如果当时我把这件事情的真相给说出来了呢?”
“没有人会相信的,我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岚晴是一个生活在同州多年的商人的女儿,所有人都会相信她跟当年的萤公主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只会认为那是你在临死之前做的最后一点挣扎而已。”
司空景却是冷笑一声,“你是可以制造证据说岚晴并不是萤公主,可是百姓们会议论,他们会猜疑,你知道百姓们对这些事情最感兴趣。”
司空澈点头,“是的,所以我说你良心未泯,最起码没有把岚晴的事情说出来,不过这也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这本来也就是你欠她的,如果不是因为你,她当年也不至于落到那个地步,如果昨天你说出了岚晴的事情,我想我已经不能允许你活到今天了。”
司空景怔然,而司空澈则是站起身来,对司空景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给处死的,死对你来说一种解脱。我要你活着,还要长命百岁地活着,这样你才能一辈子活在自己的罪孽之中,永远地受到煎熬。”
说完这些话,司空澈便是要走出牢房,可是却蓦地被司空景开口唤住,“当年的事情并不是我愿意的,是母后她逼我,不管你相不相信,这是事实,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
司空景抱着自己脑袋,好像陷入了某种往事的回忆之中。
“可是你可以拒绝的,如果你坚决不做,母后会杀了你吗?当然不会,你可是她的亲生儿子,是她一心想要推上皇位的亲生儿子,她怎么会杀了你?可你还是做了。说什么母后强迫你,那都不过是你的借口罢了,你当时那样做,不也是认为隽是你成为太子的威胁,所以才答应了母后帮她做那些事情。我真想知道,当时鸢妃被处死,萤儿被发配边疆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这么多年来,午夜梦回,你有没有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到过后悔?”
司空澈知道自己是得不到回答的,他也不想知道司空景的答案,不管后不后悔,这都是他做下的罪孽,他得偿还。
第452章 最后一面(二更)
司空澈走出去的时候,大理寺卿他们正在外面等着,本以为司空澈会有什么旨意,但是司空澈却是未发一言,径直离开了大理寺回宫去了。
这让大理寺卿更加为难了,皇上这是什么意思?究竟是要怎么处理景王殿下啊?审又审不得,难道就这么一直关在这里吗?
司空澈这边气定神闲,苏芊雅却是坐不住了,眼看着府里的下人都快走光了,父亲那里还没有消息传来,苏洛宁到底肯不肯出宫见自己?
皇宫之中,苏洛宁方才从太后的寝宫里出来,昔日精明强势的太后如今却已然变成了痴傻的老人,神情呆滞,嘴里只喃喃地说着那一句话。如果太后之前知道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话,以她的性子只怕宁愿死了,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活着,她一向喜欢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太医已经给太后诊治过了,的确是中毒所致,应该是很难好了,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会是这样痴痴傻傻的样子了。
苏洛宁回到正乾宫的时候,司空澈刚刚从大理寺回来,见着司空澈朝她招手,苏洛宁便是走到司空澈的身边坐了下来,沉默了片刻之后,轻声开口道:“太医说,母后很有可能好不了了。”
司空澈听了之后,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道:“其实这样对母后来说也未必是不会一种解脱,她这一生做错太多事情了,如今都忘了,她自己倒是轻松了,不必跟司空景一样受到内心的煎熬。”
苏洛宁看着司空澈说这话的表情,心想他对太后的感情想必亦是很复杂,太后是他的亲生母亲,对他一直都很疼爱,但同时也是害了他的兄弟和妹妹的罪魁祸首,他对自己的母后既不能完全地爱,又不能完全地恨,也是纠结。
不再提起太后的话题,苏洛宁转而问起了司空景,“你打算怎么处置司空景?”谋逆之罪按律当斩,只不过苏洛宁觉得司空澈并不会这样做。
司空澈轻轻叹了一口气,“把他关进宗柏府吧,到了那里,他也是一辈子别想出来了。”
苏洛宁知道宗柏府是什么地方,那时关押皇室中犯了大错之人的地方,跟冷宫无异,只不过那里看守得更加严密,想逃出来根本就不可能。
“那景王府的人……?”
“下人们都遣散出去,其他人……一起关进去,让他们一家人接续相处在一起,有个伴也算是我对他们最后的仁慈了。”
“可是,景王妃已经带着她的儿子逃走了。”
“我知道,已经有人向我禀报过了,不过今天晚上之前就能把他们给带回来。”司空澈派人严密守着景王府,不至于连这样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苏洛宁点头,“我明白了。”
“你父母那里跟你压力了?”司空澈的手轻轻抚摸着苏洛宁的长发,看着她问道。
苏洛宁淡淡笑了一下,“倒不至于说成是压力,不过他们毕竟也是芊雅的父母,在这种事情,难免会慌了手脚。你不用担心,我都应付得来。”
苏洛宁到底还是回了苏府,这件事她总不能避而不谈,迟早是要给自己的父母一个交待的。
苏之牧和苏夫人正因为苏芊雅的事情而焦急不安,望眼欲穿地等着苏洛宁的出现,终于等到了下人来报说二小姐回来了,苏之牧连忙吩咐人去景王府请苏芊雅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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