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朗见她这般光景,也不再与她搭话,只同左手边坐着的成悠扬闲聊着,心内却是暗自纳罕,这苏家几个小姐的性子差得也太远了些吧。
宴席既罢,成家特意请了戏班子来助兴,年轻人对这些咿咿呀呀的唱腔没有兴趣,便在后花园里另辟了一个台子做歌舞弹唱。
众人四散开来,闲谈有之、听曲儿有之、游戏有之……倒也热闹无碍。
洛宁却是有了恹了,于亭中闲闲托腮,面上有几分无聊。
司空澈见她如此,不由笑道:“既是不喜,却为何还要来?找借口打发了就是了。”
洛宁侧脸看他,“你澈王殿下是个肆意无拘的,哪里知晓我们这红尘打滚之人的心酸?”就说今日寿宴,自己若是不来,成家这里岂不多想?就算成家不多想,其他人也是要多想的,不然他们当真以为这苏家今后要换人做主了。
人情世故多做经营,方能通行无碍,这是洛宁自幼便懂得的。
“要你这么说,我倒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人了?”司空澈笑得洒脱。
而洛宁听闻此言却是止住了笑意,那双水晶般的眸子直直望进司空澈的眼睛,她的声音轻灵透彻,似乎穿透迷雾一般直达他的心底,“不,王爷的苦痛藏在心里,不能对人言,只能以假象遮盖。”
心藏苦痛之人的,大多怨念难散,性情阴郁,但司空澈却清润洒脱,处世开朗,当真是难得。犹记得当初司空澈同她讲说,他乃是皇室之中最善良一人,当时洛宁还不以为然,今日再回想,这话却着实可信。
司空澈听得她口中之言,愣了半晌之后却是缓缓勾起嘴角,眸光温柔,“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得一知心人更值得庆幸的呢?宁儿,你生来就该是我的妻。”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抚洛宁的发,然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人群聚集的地方响起一阵惊呼声,听得其中有人用急切的语气唤着:“谢公子!”
洛宁听得此声,下意识地转头望去,正见众人都围着谢允嘉,旁边是成悠扬在急声吩咐侍女,“快去拿止血药来。”
却原是他们几个年轻公子在赛飞镖,谢允嘉不知如何不注意,竟是让飞镖给伤了手。
见众人都围在一起,也不知谢允嘉伤得重不重,洛宁正待举步上前一看,却是被身旁的司空澈一把握住了手腕。
洛宁回头疑惑看他,“怎么?”
司空澈却并不应话,就这么拉着她的手径直出了亭子,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而被众人围着的谢允嘉见此却蓦地低下头去,口中仍客气地应付着众人的关切,心内却已是刀刀痛楚。方才在那亭内,女子眸中分明染上了缱绻的情意,那是他一直期盼,却从未见过的,今日他终于见着了,但那目光却是看着另外一个男人。
他知道自己该放下的,只是一时仍有不甘,仍有嫉妒……
说起嫉妒,这另一个男人却也并不比他少。却见司空澈一路牵着洛宁避开众人的视线,来到僻静之处。
及待停下,司空澈便是把洛宁压在墙上,强势地吻了上去,可洛宁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伸手用力推开压在身前之人。司空澈也并未勉强,就势退开一步,微微垂眸,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压出,“抱歉。”
尽管自那天之后,洛宁对司空澈强烈的索取有些无所适从,尤其是刚刚他明显是借着这个吻在发泄什么,但因着他这一声柔软的道歉,洛宁瞬间就决定不跟他计较了。
苏洛宁不由暗自在心里自嘲:在这个男人面前,你真是越来越没底线了。
“你怎么了?”洛宁抬手捧起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司空澈缓缓一笑,伸手把洛宁拥入怀中,他把自己的脑袋埋在洛宁的肩颈处,这个姿势柔软地让洛宁心中一颤。
“我不想你心里在意别的男人,哪怕明知你对他只是朋友之谊。”见得苏洛宁沉默,他继续道:“宁儿,我也是最近才发现,原来我竟是如此小气的人,实在太有失风度了,但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简直嫉妒得发狂。”
苏洛宁被司空澈这番突如其来的直白给弄得哭笑不得,但心底深处分明涌动着几分感动的喜悦。
“你嫉妒我关心谢允嘉?他有什么值得你嫉妒的,你可是我的夫君啊。”
“可你并不是自愿嫁给我的,我这个夫君之名担得实在有些虚。而你与他却是实打实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还亲手做东西给他吃。”这最后一句显然已经有些孩子气了。
“司空澈,你实在有些无理取闹。”苏洛宁无奈道。
“宁儿。”他唤得温柔。
“干嘛。”
“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他心内的虚浮不安得需要她的承诺才能安抚。
------题外话------
还有二更。
第70章 皇帝暗谋(二更)
看着面前司空澈期盼的眼神,洛宁轻叹一声,“我心里有你,这是毋庸置疑的,但……”但这种感情于她来说太过陌生,又太过突然,她得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
然而司空澈并未让苏洛宁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就这样……这样就好。
当司空澈终于放开苏洛宁,他微微垂首敛去眸中上涌的欲念,心中不由苦笑,他忘记了,司空澈这个人在苏洛宁面前完全是经不起轻佻的,只要稍稍沾上那么一点点,就想要更多。
苏洛宁的确有些受不住他这样的热烈,待平稳了呼吸之后,抬眸见得司空澈笑容疏朗,对她道:“抱歉,情不自禁。”
洛宁面上又是一红,“以后还请澈王殿下保持风度。”这还是在人家的寿宴上呢,真是……太大胆了。
“那还得看场合,如果是在王府里的话……”语音渐收,司空澈却是上前一步拥住苏洛宁,低首在她的耳边轻语道:“我们回去吧。”
感受到怀中身体瞬间僵硬,司空澈嘴角笑意邪魅,“我只是不想看你在这里无聊,你在乱想什么?”
前一刻还在引人乱想之人,此时却是笑得朗月风清,洛宁狠狠瞪他一眼,转即抽身离去,身后却犹自传来司空澈含笑的声音,“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尽量配合。”
这本是玩笑话,不过他们夫妻二人倒真的寻了借口提前告辞了。
成悠扬亲自送了他们二人出府,同时吩咐身边的仆侍把手里的锦盒送到他们的马车上。
“这是家母回敬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苏洛宁也不问那里面是什么,客气了两句也便收下了。
及待到了车上,打开锦盒一看,里面装的却原是千金难买的‘云烟’。顾名思义,这种布料似云轻软,似烟缥缈。从挑选幼蚕,到织成布匹,每一道工序都是极其复杂艰难的,一年也未必能出得一匹,就算有钱也得看机遇如何。
苏洛宁含笑轻抚那似水柔软的‘云烟’,轻言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人情世故,我用你和赵明朗帮成家撑门面,他们便给我以回报。”
司空澈笑言,“好啊,原来你是利用我们。不过,我倒是无所谓,你怎么利用我,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苏洛宁嗔他一眼,“花言巧语。”
“正好,父皇的寿宴上,你就穿这‘云烟’去,定可艳压群芳。”
苏洛宁动作一顿,“皇上寿宴?什么时候?”
“十日之后啊,不然你以为我这段时间为何常常不在府中?还不是陪那些赶回京贺寿的王爷、世子闲逛。”晟王世子也是因为此事才回来的,他不回来便罢,一回来便给自己搞出送婢的事情来。不过,结果算是不错,不然自己定要扒了司空宇的皮才罢。
这十日的时间,洛宁一直都呆在王府内,苏家的人派人来请,洛宁便以给皇上准备寿礼太忙为由给打发了,就算苏之牧亲自上门来见,苏洛宁也只是避着,让下人一概回说自己出去了。
苏芊雅购进次品布匹事发,父亲一定会找自己想对策,可苏洛宁并不打算参与到这件事里,这趟浑水她可不想蹚,由着他们自己向祖父解释去,自己索性来个置身事外。
就这么躲了十日,皇上的寿宴终于来临,洛宁倒也没真的穿了那‘云烟’制的衣裳,只因她是第一次出席皇宫宴会,本就会受人关注,太高调了反而不好。
寿宴这日,司空澈这几个皇子都是要早早进宫给皇上请安的,苏洛宁亦是随司空澈一起前往,只在皇后宫中陪着说话。
及至傍晚时分,众人这才往宴会的醉风台而去。
醉风台必经之处有一座小楼,此时楼上凭栏站着一人,玄色长衫上飞龙凌空,却正是当朝皇帝陛下。
只见他静默而立,深沉的目光落在梧桐树下一处,那树下正站着四人,他的两个儿子和儿媳。
凝视半晌,他突然开口问身边侍立的太监,“你说她可有皇后之象?”
那上了年纪的太监略闪了神色,笑得蒙昧,“这……奴才怎好妄言?太子妃乃是太子殿下之贤内助,假以时日,多加历练,自然堪当皇后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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