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长公主很是信这个道人呢。
当下里,两个狱卒也不走了,站在这儿就看楚道人摇卦占卜。
楚道人的掐指一算还未成火候,如今他又道法被反噬,只好借助外物,也就是最为简便的金钱卦来替自己占卜凶吉。
“沙叮沙叮……”
铜钱在楚道人双手间摇晃时,张二郎爬起来隔着牢栏凝神望着。
不仅是张二郎,牢中其他人都好奇的往这头瞧来。
楚道人一共甩了X次,一看这卦象,是春雷行雨之卦忧散喜生之象,有贵人相助,楚道人口中默念一遍,哈哈笑起来:“有转机,有转机,贫道命不该绝,必有贵人相助!”
众人瞧了楚道人如此模样,不禁面面相看,纷纷好奇。
张二郎见此,如同抓住最后的稻草,险些把自己的头都塞进对方的那间牢房中:“道人,道人,您能不能帮学生也卜一卦,学生姓张,名元诩,乃礼部侍郎张维桢之孙。”
楚道人看张二郎面相一眼,思忖片刻,摇首道:“你如今已似临涯之马,我已经拉不了你回来了。”
张二郎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摔坐在地上:“你莫要撒谎,我乃是被人冤枉的,我什么都没做,如何就如临涯之马,回不来了!”
在一旁的孟府丞幽幽出声道:“我亦是被人冤枉的,董詹士说我泄漏了这届试题,我算起来还是国舅爷呢,还不是半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进了牢中画了押,谁有管你是不是被冤枉的呢!”
张二郎震了一震,喉头一阵咽噎,什么话都吐不出来。
楚道人看他半响,终于道:“在牢狱相遇,也算有缘,你且伸过手来,我帮你最后瞧上一瞧罢。”
这番模样,越发玄乎,不止两个狱卒,连外头的狱卒都纷纷跑进来瞧着楚道人的耍神棍术。
拿着张二郎的手,知晓自己还有转机的楚道人瞬息恢复道骨仙风模样:“你姻缘线一断再断,姻缘线串到仕途纹上,这仕途不顺皆因姻缘而起,可惜可惜,你若从一而终,必是大富大贵命相,一步错,满盘皆落索,你被人引入不善之局,该有如此劫数,怨不得他人了。”
张二郎眼眶热热的,跪在地上请求楚道人:“真人,请您帮帮我。”
“无法无法……贫道不可能逆天而为之……”
张二郎还想再说,那外头的狱卒都已经叫唤起来:
“道人,您来帮我也瞧瞧这手相呗。”
“道人,您来帮我卜一卦罢,就卜姻缘。”
“道人,您会不会画符驱邪啊?”
楚道人今日小露一手,在牢中的待遇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起来,狱卒们纷纷从一到十的拍着长龙等着楚道人的看手相。
张二郎仰在隔壁间,看着楚道人指出那些狱卒的之前事,得到一片哗然般的赞扬后,滚烫眼泪越发止不住的往下流。
“世间之事,能否再倒回……”他喃喃一声,想到当日站在紫霞山山中腰,一身白衣水蓝裙瞧着自己的少女,想到当日在酒楼上,一身绯红衣裳与众姐妹嬉笑的那人。
张元诩抬起手,瞧着适才楚道人说的姻缘线、仕途纹,眼泪沾满了手掌:“云流……”
……
宁石得了楚道人与张二郎下狱、宁慕画被赐婚的消息,第一时候自是相禀了七皇子。
七皇子得了这个结果,颇为满意的“嗯”了一声,问:“宋家那儿,那个表姑娘可有什么动作?”
“小温回来禀告说,今日那宋娘子出了府,去寻了季府七娘子,如今小温人还未回来。”
玉七:“待人回来,把听到的一字不漏说仔细了。”
宁石应声。
不一会儿,礼部的季正德就来临华宫求见了。
进了的书房内,季尚书行过礼,呈上那份拟好的礼策笑道:“七殿下,这是半月后,您册封大典上的安排,您瞧瞧还有哪儿觉得不妥没有。”
第二四二章 思季云流
这种册封大典,礼部已经办过多次,怎会有不妥之处,如今来找七皇子,只因这个皇子是季尚书的亲女婿缘故,天时地利人和,有私心的季尚书一有消息,怎会不过来通知自家的亲姑爷!
“季大人从来办事周全,连父皇都时时夸奖,这册封典礼必定没有问题,季大人辛苦了。”玉珩接过礼策,翻开瞧了瞧,蓦然看到了那表字,竟然是“无瑕”。
季尚书顺着七皇子的目光,停在那表字上,笑着解释道:“七殿下这表字乃是皇上亲自取的,意为璞玉无瑕。”
玉珩目光动了动“嗯”了一声:“父皇有心了。”
遥想上一世,那“拂霭”的表字,这“无瑕”真是与它天壤地别起来。
拂霭拂霭,便是有雾有灰要拂去的意思,而这一世他在皇帝的眼中竟是毫无瑕疵?
季尚书过来还有一事要指给七皇子看的:“七殿下,您日后的封地正是沈大人曾管辖的巴蜀,秦相说,皇上还准备封探花郎的君家为皇商,让君家相助七殿下巴蜀的商市,待您受封为王时,这巴蜀县的印玺与公文都会备妥。”
玉珩眉头挑的老高,下意识摸了摸手上的戒指,这一世到底是因重来之顾,还是借了这人的吉祥运道缘故,竟然是这样的顺风顺水,想什么来什么,要什么给什么。
不仅有了巴蜀之地,竟然还有君家名正言顺的协助。
季尚书走后,玉七又萌发了去季府向季云流一道分享自己满心欢喜愉悦的念头,站起来,不经意之间,即刻又想到了守在季府外头的御林军与宁慕画,七皇子深深拢了眉头,退回了书房里头,一口气折断了两只笔。
玉琳那人真是忒可恶,真是捅上一百剑都死不足惜!他闲着无事,养花养鸟养女人都好,派人监视季府是作甚么!
好端端的,他连季府的西墙都不能再翻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离两人的大婚之日……为何还有十四个月!!!
夕阳下山,月上柳梢头,七皇子的窗前明月光,低首却思季云流。
……
季府的季云流不知七皇子在宫中的众多内心吐槽,她此刻坐在榻上正在翻阅大昭地理志,当日在宫中从秦羽人那儿得了从灵物那儿借生机续命的法子后,她有空就要翻大昭的地理志。
灵物这种东西聚集天地精华,十分难得,她这个外来人士也不知道哪里有,亦不能像21世纪那样,背个双肩包就能走天下去实地一一考察,别无他法之下,她先要看看那儿适合灵物生长,再到时想法子去那儿瞧一瞧。
正看着,夏汐入了房中行礼禀告:老夫人让六娘子去正院一趟。
如今已入夜,连夜去正院,必是有大事情,季云流也不耽搁,让红巧更衣后就去了正院。
到了上房,不仅是老夫人,连陈氏也在,福身行了礼,老夫人连寒暄相问都省掉了,招了招手让季云流上榻坐。
待季六坐下,她痛心疾首开口道:“六姐儿,今日门房跟我说……唉,祖母今日派人跟了七丫头出府,发现那两个蠢丫头竟然真的聚在茶阁中,且真的在商讨要对付你的事儿……”
老夫人觉得季七实在是五神通附体,无药可医,她被这个孙女气得胸口都痛了,“这两个孽障,简直愚蠢至极!宋家的那个也便罢了,我没有那个力气,也不想去管她,但是七丫头怎么都是姓季的,她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咱们季府,她怎么就不知道同舟共济这四个字!不想想这事儿日后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陈氏小声道:“阿娘,媳妇儿说句不好听的,许是七姐儿心里头总记着文戏里头的,六姐儿若有个三长两短,她便能带结出嫁。”
“失心疯了她!”老夫人气得眼都红了,“且不说七皇子愿不愿意,单单咱们季府来说,这待嫁的事儿,是咱们想做就能做的?”
季六好奇的倒是另一个事情:“祖母,七妹妹与宋姐姐到底商量出了一个什么法子让孙女……呃,失贞的?”
“这事儿因在隔壁,黄嬷嬷听得也不是十分清楚,黄嬷嬷说,只是隐约听到了七夕佳节、花月台……几个字。”老夫人越说越气,“七丫头就是个不省心的!几次三番闹出动静不说,如今还要行如此下作之事,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与宋之画一个模样,连体面两字都记不得!”
陈氏坐在下头:“阿娘,这事儿您打算如何?”
“让三房搬出去,让他们明日就搬出去,我管不了七丫头了,就让她娘管她罢!”老夫人想清楚了,这人就是个不到南墙不死心的,前几次的事儿,她这个祖母罚也罚了,她那父亲打了打了,她母亲劝了劝了,众人该做了的都做了。如今季七亦是死不悔改,估计也就不会改了,就让她撞个头破血流再做打算罢。
说着又向季云流道,“六丫头,七丫头的事儿,你去请七皇子到时手下留些情面,下手轻一些,你三婶说起来也就一个女儿,只要让她长长记性,也便好了。”
季云流笑了笑:“孙女知晓了。”
以她男人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必然不是长长记性这么简单的事儿。
陈氏还是有一丝担心,不过转念一想自家女儿身上有道符,也道法,还有七皇子的暗中相助,稍稍放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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