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怎地就全身脱了光光与这个陌生的男子滚在一起了?
“九娘,送宋姐姐回去!”随后过来的季云流只看一眼两人模样,立刻吩咐九娘。
宋之画一脚被踹开了,脑中的清明倒是没有恢复多少,她抬眼看站在眼前的宁世子,吃吃笑开:“宁表哥,你对我真好。”
这酥胸还露在外头的人吐出的声音如一道空中响雷,把在场所有的人劈成了两半,甚至劈成了粉末渣渣。
简直……不能再活,要死了!
宁慕画忍无可忍,怒气噌噌噌冒上来,怒极后反而展颜笑开:“季六表妹,这事儿,你们季府该给我们宁伯府一个交代罢!”
身为世子爷,宁慕画不常笑,这一笑反而让他妖娆如鬼魅之色,吓破了瑶瑶如鼠一样的小胆!
她敢断定,若此刻无人,宁世子必定会杀了自家姑娘!
“宁表哥,宋姐姐似乎人还未清明,这事儿真相还未查明,等宋姐姐醒后,我母亲必定会给宁伯府一个交代的!”季六叹口气,“还请宁表哥看在明日宁表姐出阁面上,把这事儿压一压,莫让府中下人传了出去。”
宋之画因是季府带进来,她才得站这儿顾全大局。
世间惨事何其多,但挑挑拣拣,就连最惨的事都比过宋之画做出这件事来的狗血迭起!
真特么日了大狗了!
九娘那头已经把宋之画裹好,制住了她的嘴把她扛起来,一旁不出声的秦千落忽然看着道:“他们俩都中了药,似乎还不少,神志都已不清楚,你们这般把她们带回去,不说等会儿怎么不引起众人注意,就是回去后……除非把他们绑到勒出鲜血,不然短时是解不掉此毒的。”
所有人同时看秦二娘子。
掩人耳目不让人知晓的带出去,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季六没办法:“若秦二娘子有办法,还请秦二娘子帮我们一帮。”
“我姑且一试罢。把她放下来,扶着坐好。”
九娘又把人放回地上。
秦二娘子从腰间取出布包,打开布包抽出一根细长银针,拈起银针,对准宋之画脑门直接下去一针,她动作十分迅速,快到如同季云流掐手决一样熟练。
五针下去,坐在地上的表姑娘幽幽睁开眼。
宋之画睁开眼,竟然第一眼看见了秦二娘子身后的宁慕画,“宁表哥……”轻声吐完这三字,似乎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她蓦然脸色突变,乍然伸手推开前头还未起身的秦千落。
秦千落猝不防及,被她一推,直接往后跌去,倒是宁慕画眼疾手快一些,伸手扶了她一把,把人扶了个正着。
他正欲碍于男女之防放手,秦二娘子已开口:“不要放!”
“宁世子,请你再平稳扶我家姑娘一会儿!”丫鬟亦是同时开口,急速过来搭上秦千落。
表姑娘坐于地上抬眼看周遭的情景,自己衣裳不整又有破损,同样有破损的还有个吃吃再笑的陌生男子,这个人……她似乎见过,似乎是紫霞山中捡了她手帕的宁世子身旁的那个下人!
她呆呆看着吃吃笑的立信,嘴巴张得都合不上。
千算万算,她是与那个立信有了肌肤之亲?
下身没有疼痛感,所以她还没有……只是如今情况,有没有夫妻之实,还重要么?
“九娘,送宋姐姐回去!”季云流见宋之画已清明,看不都不再看她,福身朝秦千落与宁慕画行了礼,转身就走。
表姑娘被九娘打横抱起时,秦二娘子已经平复下心脏的不适,宋之画瞬也不瞬的看着宁慕画。
他衣裳完整,发丝都没有一丝的混乱,月光下、灯火中他一如之前的翩翩佳公子,正低首同秦二娘子讲了两句什么,然后放开手,负手立在她身后。
大概注意到宋之画的视线,他抬起头望了她一眼,那一眼的漆黑瞳仁里没有一丝感情,冰冷的犹如千年不化的寒冰,让表姑娘的心都凉出了血。
“六妹妹,”宋之画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锥心刺骨的心痛透进了声音里,“我做了错事了。”
季云流走在前头,不回首,慢吞吞回她:“是啊,你才知道这事儿是错的吗?”脑子可真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
表姑娘这样一走,不一会儿立信也被银针扎醒,他一醒,立刻跪地一脸痛苦又茫然的向宁世子解释。
直到所有人都离去,季七才捂着胸口从石桌下头与金莲一起爬出来。
“姑娘……”金莲魂魄都不在了,只剩下一个壳子,摇摇晃晃站着,“这事儿,咱们咱们怎么办?”
七娘子站了一会儿,麻掉的腿恢复了一点知觉,脑中也清明了一些。
府中的嬷嬷教导起了作用,她一脚踹在金莲小腿上:“什么怎么办,咱们今晚哪儿都没有去,什么都没有见到,宋姐姐那是咎由自取!”
金莲不敢应声,连忙跟在季七的身后回去了。
一路上,季七想明白了,明白后,心中冷冷一笑,这穷酸人家的嫡出娘子,只怕要给宁伯府的小厮做妾了,她适才可是听清楚了,名立信的小厮在家中已经有了原配妻子,在大昭可没有平妻一说呢!
第二零七章 微笑捅刀
回到宁伯府暂住的院落,安夫人还在院中,季云流让丫鬟进去禀告了陈氏,片刻之后就见陈氏以不早为由直接送了客。
安夫人一走,陈氏沉下脸,厉声问丫鬟:“表姑娘呢?现在人在何处?”
这事儿,陈氏虽为正经舅母,到底也只是舅母而已,一个处理不好,宋府与季府怪的都是她。
为了让自己不成为两面不是的照镜猪八戒,大夫人拢了眉,直接道:“你且去让阿然把这事儿告诉老夫人,现下就让他去!”
她说的愤懑,处事雷利,屋中其他都被这架势吓了一跳。
“大嫂,发生何事了?”
“母亲,宋姐姐怎么了?”
陈氏一瞬之间从满面的喜气洋洋跌入无边疲惫,但这事不能张扬,还得压一压才行。
“无事,一些小事儿,我且去那边瞧一瞧。”说着,大夫人提起裙摆欲跨出门,往宋之画、季七住的院子中去。
“大嫂!”二夫人与三夫人还有个二姑娘面面相看。
这样的架势,明明是很大的事儿!
“咱们如今在宁伯府中,咱们一言一行皆代表季府,你有事不可瞒着我们。”三夫人也是有张利嘴的人,“若我们不知晓,到时惹了大笑话,岂不是更加糟糕?”
陈氏垂目想了想,何氏说的没错,人在宁伯府,她到底不能全部大包大揽,“之画那丫头,拿着五石散在正院出来的竹林中,慕哥儿身边的小厮迷晕了,而后与他在林中做了那……被宁世子抓了个正着。”
“什么!”
“五石散?”
众人仿佛都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各个脸色被这话炸的五彩缤纷。
三夫人叫道:“作孽哟!这表姑娘也太、太……她若中意宁世子身边的小厮,向老夫人直说便是了,宁世子这样的身份是高攀不上,他身旁的小厮哪里还能没季府说话的地……如今闹了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
蓦然一转,她又站在那里大骂:“她该不是看上的就是宁世子罢!这个害人精,害已不还够,还要祸害季府!”
陈氏王氏的女儿都定亲了,连带季六都被赐了婚,自己闺女名声如果被拖累,以后想寻一户家中门风好的高门就更困难了!
三位夫人来的快如一阵风,入房中时,宋之画的衣裳还未来得及换上,这落在白皙皮肤上的点点红斑与掐痕看得三人几乎要晕厥。
宋娘子裹着披风一跪而下,头伏得低低的,眼泪砸在地上,问她话却一句也不答。
陈氏再厉声问了几句,表姑娘依旧只哭什么都不回答。大夫人满面愁容,挥手让丫鬟伺候宋之画沐浴更衣,自己个儿拉着季云流出了院子:“六姐儿,这事儿你再一五一十告诉母亲当时情况。还有,咱们得去一趟你姨母那儿,还得请宁伯府压一压这事儿……哎!早知如此,那表姑娘当初时就不该看她可怜接近府中!如今你与二姐儿虽都已定亲,但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只怕你们的亲事都有碍……我真是对她,打不得骂不得,心中都被她急出病来了!”
这样的事情,即使是神棍也不能来个时间逆转术,季云流只能安慰陈氏几句,与她一道到了小陈氏的院中。
那里,宁世子也已经在了,同样满面愁容的还有宁伯府夫人。
这事儿若发生在自家儿子身上,小陈氏估计这会儿就不是满面愁容,而是直接把白绫往梁上一挂,自己脖子一仰,踢开脚下凳子,去见各路神仙了。
娶了宋家连这样事儿都做得出来的大娘子,还不如去见各路神仙来的利爽呢!
“姐姐,这事儿前因后果我已知晓,这事儿……你们季府准备是如何打算?”
陈氏也不拐弯抹角:“我此刻过来,就想让妹妹你看在咱们两家常来常往,看在珍姐儿明日出阁,看在我这个不争气的姐姐面上,压一压这事儿,不要让这事儿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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