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马涂没有孩子吗?”滟儿坐直了身子,很认真的问道。
“司马涂早年在战场跨下受了重伤,以至于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本来他们有司马睿这个驸马可以传宗接代,却死在了公主府,又没有留下子嗣,因此断了香火。朕也不是惧怕这个司马涂,一旦打起来,肯定会生灵涂炭,又不知要死多少无辜,朕已经拍人前去镇压。”他叹了口气,这件事是他没有想到后果,草率处理了。
滟儿听了,沉思了一会道:“若是这事,臣妾倒是可以帮上忙。”
“你说来听听!”凌彻知道她鬼主意多,而且喜欢出奇制胜,说出来,也是想听听她的意见。
“其实这司马睿尚有子嗣在人间,只是可能需要时间寻找。”滟儿不得不说起当年的事情。
“他有子嗣?他与皇姐似乎无出,当年他染指的那个歌舞妓,不是也被灭口了吗?哪来的孩子?”凌彻看了看滟儿,又想了想当年的事情,脑中灵思一动,大胆猜测道:“那时,你也正在皇姐府中做歌舞妓,此事莫非与你也有关?”
“皇上真聪明,当年驸马爷要杀秋霜灭口,被臣妾无意间洞察,便派了人来杀臣妾,臣妾巧舌如簧的骗了那人,才逃过一劫,臣妾觉得秋霜腹中的胎儿可怜,就以此事作为威胁,让驸马爷放秋霜离府,然后再让秋霜放出风声,让公主去调查这件事,接公主的手,除掉这个人渣,这样这世上就再也没有人知道秋霜还活着的事情。”若不是今日之事,她也许会在肚子里藏一辈子。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凌彻听了,并没有觉得很意外,这像是她能够干出来的事情:“那现在要怎么联系她?”
“贴皇榜吧!就说臣妾要找一个三年前怀着孩子的女人,她应该会出现的。只是皇上打算怎么处理驸马爷的哥哥,臣妾怕她们母子曝光后,会重新卷入一些纷争中,得不到平安的日子。”
“朕没有想要处死司马涂,他是个将才,朕还想收为己用。”那人虽然有些死脑筋,但好在非常讲义气,凌彻很欣赏他这一点。
“那就好。”司马涂应该有能力保护秋霜和那个孩子吧!
几天后,滟儿见到了秋霜,她看起来有些憔悴,而且瘦了许多,面色也有些发黄,看来日子过的并不好:“你瘦了。”
“这几年怕被人认出来,我在一家织坊做粗活,自然没有比不上以前在公主府时锦衣玉食的生活。”秋霜淡淡道,她现在也看开了,有些事情不必强求,驸马死了后,她就在想要不是滟儿,她也不可能活着,所以更加珍惜现在的一切。
“看样子你的视线开阔了不少,有没有后悔认识我?从今天起也许你的生活发生很大的改变。”滟儿不是在吓唬她。
秋霜知道她现在贵为皇后,却并不紧张,因为秋霜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知己好友,感觉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想见似的轻松:“不后悔,我的命是你给的,就算还了夜色应该的,你让我多活了几年,我也该感激你。我如何,并不在乎,只要孩子好就行了!我当年生下了一个儿子,现在儿子是我的全部。”
“你放心,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恐怖,驸马爷有个哥哥叫司马涂,想寻找亲人,找不到就要大开杀戒,所以不得已,我想到了你,你若是没有嫁人,就带着孩子过去吧!他肯定会照顾好你们的,皇上打算重用他,你的锦衣玉食应该全都回来了。若是你不放心,可以改名换姓的过去,只要不常见客,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的。”
“多谢你帮我想的这么周全,名字我倒是早就改了,我现在叫杜梅娘。那以后看来,我又可以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了。”她还真有点想念那种日子,最主要的是有个归宿好,就算是寄人篱下也没关系。
“听说司马涂三十有六了,因为以前受过伤无法生育,现在还没成亲,你到了司马家,不用担心有嫂嫂给你气受,不过说不定你能做司马家的女主人也不一定。”滟儿随口道,以后是什么身份,全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秋霜心机是有的,她婉约一笑:“总之多谢你了,对了还没有恭喜你,又怀上了?”
滟儿点头:“有几个月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你这肚子就知道了,怎么把脑子给弄傻了?以前你可是最精明的,当时我就在想为何你成亲那天突然大病,病的那么凑巧,现在看来,原来是公主布下的一个局。”她怎么也没想到滟儿会成为当今的皇后,皇上最宠爱的女人,当时只觉得这个滟儿不简单,将来必有出息。
“是了,现在估计大家都明白了。当年的姐妹,现在各自也都有了归属,蓉儿嫁给大户人家做妾,喜儿嫁给了管家的儿子……”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陷害
秋霜等她数完了,道:“那一批中,嫁的最好的,莫过于你,竟嫁给了当今皇上,你还记得吗?刚刚进府不久,公主叫人来给我们,看过相,那人说我们之中有一人以后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你们都没放心里,我却放在心里,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是我。因为那时,我风头最盛,也最得客人们的喜欢,如今看来,我当时是得意过了头。那时我要是规规矩矩听从公主的安排,估计也能嫁个大户人家做妾,凭我的能耐想获得宠爱并不难。公主当年让我们做歌舞妓时,必须保留清白的身子是很有道理的,因为这是最好的筹码。可惜我当时不懂!那时,皇上没看中我,却看中了青绫,我心里不平衡,疾病乱投医才勾引了驸马,走了最差的一步棋。对了,青绫了?她还在宫里吗?”
“被我赶出去了,她背叛我,被我的敌人收买了,我怎么还能留她在宫里?”
秋霜知道,宫里的事情不管是对是错,如今都轮不到自己来嚼舌头,便不多问了:“那我走了,外头的人应该是在等我吧!”
滟儿点头:“他们会带你和孩子去见司马涂。”
“哦,那我走了,再见。不过也许真的再也见不到了,滟儿你好好保重。”
“你也好好保重。”滟儿觉得她话比从前多了,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冷漠高傲的秋霜,她现在看起来比较有人情味。
送走了秋霜,滟儿刚要松一口气,有太监来报:“娘娘,豫王进宫了,皇上让娘娘晚上过去赴宴,记得叫上长乐郡主。”
“本宫知道了,你立刻去公主府,帮本宫把人接过来,告诉郡主,豫王来了,叫她好好打扮。”
“是。”
滟儿当晚带着打扮得体的钱宝宝前去赴宴,一进殿里,众人就被眼前的一幅美景给吸引住了眼球,皇后娘娘是漂亮不错,但这次陪着皇后朝着他们走来的女子也丝毫不差,那女子打扮的不似皇后那般浓妆艳抹,而是十分的清新素雅,一条白色的裙子,将她衬托的灵气逼人,身上没有多余的累赘,只是在发间随意带了两只玉簪,这样清新脱俗的美人似乎也并不需要俗气的金银珠宝来衬,那样只会逼退她的灵气。身材娇小的女子,该凹凸的地方一点都没落下,脸色上了一点清淡的妆,再加上她的肌肤洁白如雪,更是叫人眼前一亮。
有个大臣按耐不住的问:“敢问皇后娘娘,这位是哪家的千金?怎么从来没见过?”
“本宫给各位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长乐郡主,宝儿给大家行个礼。”
“宝儿见过各位大人。”钱宝宝对着众人弯腰行了一个礼。
众人这才想起传言中说长乐郡主就像个野猴子,看来传言也不完全可信。
豫王一听说她,不可思议的站了起来:“你是钱宝宝?怎么可能?”
钱宝宝得意的走过去对他一笑:“小女子如假包换,正是钱宝宝。王爷,有何意见?”
豫王见她把脸洗干净了竟是如此美人,那明朗的笑容不知为何竟让他的心扑哧扑哧跳的厉害,于是他把脸一沉:“不敢。”
凌彻适时的站出来,一手扶住滟儿,一边道:“你们都是熟人了,就不必再介绍了。宝儿啊!听说你的歌舞大有进展,给大伙跳一段吧!”
“是,那就献上一曲《最相思》,给大家助助兴,有劳滟儿姐姐帮宝儿抚琴。”钱宝宝今日早有准备,下午来时,就和滟儿商量好了。
滟儿点头,让紫叶取了琴来,置于一旁的案子上,走过去与众多伴奏的人坐在一块。
钱宝宝摆好姿势后,双手从袖子里一抬众人就见那白色的衣袖里露出一个枯枝来,那枝条上什么都没有,突然她左手换到右手,就见那枯枝的顶端冒出了一点嫩绿的小芽,乐声骤然响起,似冰皮始解般的,各种声音组合成了万物复苏的声音,涓涓的流水声,清脆的虫鸣声,在这嘈杂的声音中,突然听得一个极为动人的声音唱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那歌声似乎从春天唱到了夏天,一直唱道了收获的秋天,歌声里似乎是一个女子的等待,她像那发芽的红豆,一直等待着心上人来采摘,中间有情绪的落寞,有着急的等待,各种各样的情绪过后是她最后无声的等待,她的相思把一颗种子熬成了满枝头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