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吐口气,进了房,见她瘫坐在地上,头埋在膝盖上抽咽着,低皱眉头,上前拽着她的胳膊起身,她一把扑到他怀里,捶打着他的胸膛,哽咽道:“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突如其来的任性让他的手顿在半空,滞了一下,轻轻的拥住了她,由她哭着、闹着。
良久,她止住哭泣,顺势就着他的衣衫擦了把泪脸,感觉不妥,抬眸见他拧紧眉心,扯扯嘴角:“对不起!”
怀里募地落空,清香犹在怀,他顿觉阵空虚,深吸口气,绷紧脸出了房。
谢翎见殷灼颜急冲了出去,疑惑的瞟了一眼刚出房的萧凉宸,脚下却不迟疑,跟了上去。
“王爷,这——”
他轻呼口气:“石晏,让人看紧她,不许她去溱王府!”
她静静倚着他的肩膀,咬牙切齿吐出一句:“二哥,我要杀了他!”
“侯保毕竟是萧颂的人,连萧凉宸要动他都需三思而后行,你拿什么跟别人斗?别耍脾气,这事交给二哥,好吗?”
她狠揪着他的衣襟,坚决非常:“不,二哥,我绝不放他,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知不能阻止她,殷潇庭轻点点头:“但你要答应我,不能乱来,无论你做何事都须得有我的同意,可好?”
“好。”她低低应了一声。
谢翎扫了一眼相依的两人,轻咳一声,插嘴道:“明的不行,我们就来暗的!”
“我去杀了他!”无影无声息的出现在三人身后,一脸凛然。
殷潇庭头隐隐作痛,刚安抚了她,又折腾出一个冲动的无影,声音沉了一沉:“无影,别意气用事,堂堂一个溱王府岂容你来去自如,何况要的还是溱王府总管的命?”
“二公子,只要能血刃他,小的死不足惜!”他的眼中透着坚定的光芒。
殷灼颜直直盯着无影,从他眼中找到默契,极肯定的点点头:“好,不过我要先找一个人!”
“你要找杀手吗?能不能也算我一个?我们一起杀进溱王府!”谢翎摩拳擦掌,撩起衣袖。
“花拳绣腿!”殷潇庭冷嗤一声,疑惑的问道:“灼颜,你要去找何人?”
“一个可以帮上我们的人!”
“也罢,既然要下手,我们先摸清侯保的情况,做足准备,不可贸然行事。”他紧握了两下她的手,得到她眼神的应允方轻叹口气:“我派人回去跟爹爹说一声,今晚你不回碧慈寺了!”
殷灼颜不自在的掖了掖衣襟,点点头。
将她掩饰性的小动作瞧在眼里,他心头浮起阵淡淡的涩,如此明显的印记,是再一次的挑衅和宣告么?
萧凉宸刚回到书房,石晏急急禀报道:“王爷,翼王那边的人回报说他住到了碧慈寺。”
他捏捏眉心:“宗城桓见过她了?”
“据回报,宗城桓尾随殷涵旋到碧慈寺,碰巧在寺外遇见欲回城的王妃,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殷涵旋?宗城桓?”他的头隐隐作痛。
“王爷,如今王妃仍在烟雨坊,是否接王妃回府?”
萧凉宸迟疑了一下,微眯着眼:“不,本王想看看宗城桓和殷灼颜到底有怎样的过往,石晏,令人暗中行事,不可贸然出手。派人留意溱王爷的一举一动,有侯保消息,立刻禀报!”
石晏略一犹豫,吞吐道:“王爷,溱王爷近来加派人手查探黑骁卫的行踪,侯保又是溱王爷府中的总管,只怕——”
“让他小心行事就是!”
石晏顿了一下,颌首应了声,告退出了书房,不由回头看了一眼书房,轻呼了口气,不知他可发觉,他花在殷灼颜身上的心思愈来愈多,又将意味着什么呢?
宗城桓翩翩立在厢房院中,一袭淡蓝长袍,光亮华丽的柔缎,清冷的月光笼罩而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辉,带着惑人的迷离,高贵又淡漠,冷凝而深邃。
“殿下,她在烟雨坊,今夜料是不回碧慈寺了!”尤歌轻步近前回禀道,瞥见微皱起的眉,双手攥了下拳,吞吐道:“她回城后先去烟雨坊,后直接去了瑨王府!”
“瑨王府?!”深沉的眸汹涌起波涛,声音异常的冷:“她因何去瑨王府?”
“属下探知她,她是大晋朝当朝丞相殷正良的四千金!”她的头低了一低:“亦是,亦是瑨王萧凉宸的王妃。”
萧凉宸!?王妃?!犹如平地一声惊雷,他有着须臾的停滞,只是须臾,随即脸色恢复惯常的淡漠,只是微握起的拳泄露了他的心绪:“为何她不是在瑨王府,而在碧慈寺?”
“属下即刻去——”
“不必,明日去丞相府!”
四千金?萧凉宸王妃?如今想来,当日大殿上之事就有了更好的解释,他冷冷的笑了一笑,只是,无论她是谁,无论她是谁的女人,他绝不会放手!
殷灼颜深吸口气,目光所到之处,是片片诱人的绿:清新翠绿,一层层地深或一层层地浅,深的葱葱郁郁,油绿欲滴;浅的淡淡雅雅,朴素雅致。她提着裙摆,进入浩淼的竹林,似明似暗、影影绰绰、梦幻幽邃,绿的氤氲漫溢而开,淡淡的芬芳与清香沁人肺腑。偶有清风掠过,竹叶沙沙、碧波荡漾,似谁人在弹起轻灵的琴声,如天籁之曲。沿着脚下松软的小径,她往竹林深处而去。
擦了把额间的细汗,她望着不远处古朴素雅的小竹屋,脸上露出丝淡笑。
“侠士——”她扯开嗓门喊道:“云逸——”
良久未听见有人应声,她微蹙眉,趋前轻轻推开竹门,竹屋内的摆设很简单:正中一张竹桌,竹桌上面摆着几个竹杯,竹桌旁边放着两张竹凳,临窗摆放着一张绿藤编织的软卧椅,角落里则是一张竹床。
空无一人!她黯然出了竹屋,静坐在竹屋外的长竹椅上,默默等候着。
竹海苍翠、竹叶轻飘、竹香弥漫,一袭浓稠的黑衣,踏着绿竹的轻音,远远自小径而来,万绿丛中,那一抹动人的红已足够,仿似再多一些其他都显得多余。
缓缓近前,红衣柔裙,她侧身躺于长竹椅上,就着竹舞叶歌入睡,极轻的哼了一声,他径入竹屋,悠然喝起酒来。
纠缠的梦中,她微蹙眉,不安的动了动,闷沉的一声,跌落在地。听见痛吟声,他淡淡扫了一眼长椅,抿了口酒,眉梢扬了一扬。
殷灼颜揉揉头,人已是完全清醒,拍拍沾在衣裙上的竹叶,嘟喃着站起身,瞥见竹屋的黑影,眸带笑意,疾步近前:“云逸!”
见她只站在竹门外并不进屋,微皱眉:“不敢进么?”
“我怕你会不喜欢我进你的竹屋!”
“进来!”
她轻吸口气,轻步迈进竹屋,咧嘴笑笑:“其实我刚进了你的竹屋,你不会怪我吧?”
“竹屋而已,你为何如此小心翼翼?”
殷灼颜咽咽口水,声音低了一低:“我只是不想你也讨厌我!”
“很多人讨厌你?”
“反正喜欢我的人不多,二哥、云娘、从柳、大掌柜、林婉、无影、兰心、萧泽,还有那个谢翎,仔细数数还不到十个呢!”她低垂着眼眸,扳着手指数着,眯着眼睛看向他,小声道:“你喜欢我吗?是不是觉得我很讨人厌?”
他着实呛了一口,侧转了下身子,干咳一声:“现在还不讨厌!”
她嫣然一笑:“那就好,趁你还没讨厌我,能不能帮我做一件事?”
听她阐明来意,他眉头锁紧:“你要我杀人?”
“我会付银两给你的,只要你开口,要多少银子都没问题。我不放心无影一人去杀侯保,你身手好,无影若能得你的帮助定能手刃那丧尽天良的卑鄙小人!”她紧攥双拳,眼底尽是恨意:“不杀他我誓不为人!”
“你不是求你夫君帮你找人吗?为何不让他帮你杀人呢?”
“他怎会为了我去杀人呢?”她绞着双手,苦涩笑笑:“求他是迫不得已,何况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和他有任何关系了,我离开了便不会再回去了!我不要回那个破地方去了!”
破地方?!他轻吸口气,不做声色的喝了口酒,淡淡问道:“这又是为何?”
“我可以忍受所有的冷言冷语、笑话欺辱,但我忍受不了他打我的事实!有生以来,我只被两个人打过,我不想和他们再有任何瓜葛!”她捂着脸颊,仍似烈烈的痛,狠咬紧牙关:“他竟然打我,我不喜欢他,我要让我二哥好好教训他!”
“你不是说还要找休书么,不回去怎么找?”
“我会让林婉偷偷帮我找的!反正他也不会让我进他的书房,我也不稀罕他的书房!”她拍拍脑袋,急急转了话题:“你答应我了,是吗?”
他沉默了一下,扯扯嘴角:“杀一个人容易,但若杀当朝溱王爷府中的总管,有些棘手!”
她殷勤的上前替他倒了一杯酒:“你有何要求请尽管开口,只要能诛杀侯保,你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替你摘下来!”
“要求?天上的月亮?”他微眯着眼深深看了她一眼,沉思良久,肯定的点头:“好,我答应你!”
“真的?”殷灼颜一脸雀跃。
“但你不可再插手此事,而且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不能再过问此事,若要我动手就必须将此事完全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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