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转身看着她,细细的看着她,一时竟难于去形容她的容颜,只道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语气却带着些疏离:“你想怎样了结?”
她能想到的,或她能了结的唯一方式,只能是自内心而出的三个字,对不起。
萧泽轻轻笑了,看向她的目光有几分嘲弄:“你以为这就可以了结吗?”
那样的刺痛岂能是一句话可以了结的,多年来,他的心思一直在她身上,不,不是她,是在殷灼颜身上,他误以为是当年的她。
“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如果你真的想做个了结,那么,履行你当年的承诺,那是你唯一能够弥补的!”
承诺?!非君不嫁!?殷涵旋浅浅的勾起嘴角,似要看透他的心思一般,直直的盯着那乌黑的眸,好一会儿才淡淡的说道:“如果我真的应允了当年的承诺,安王殿下真的就能了结那一段过往吗?”
“不知道,但可以一试!”
殷涵旋冷然笑了一声,甚是可惜的摇摇头:“请安王殿下放过我吧!如今安王殿下是至高无上的亲王,拥有的财富、美女不计其数,何必再苦恋一段过往,为难了我,也为难了安王殿下您呢?过去的就让它成为过去,再去挖掘,连自己都会觉得可怜。”
“当年,是你的错!”也是他的错,错在他相信了她的话,错在以为那真的是一个承诺。
殷涵旋幽幽叹了口气:“我,并非是安王殿下心中的那个女子,殷灼颜,也不会是殿下的心之最后归属,殿下,不如怜惜眼前人,莫待无花才空折枝。”
渐行渐远的窈窕背影,只留给他一片朦胧。
“殿下!”自游廊抵达他跟前的莫轻寒试探的唤了声,顿了顿:“殿下,殷涵旋离京,要不要属下派人拦下她?”
“不必。”萧泽摇摇头,拦下她又如何呢,能留得住心么,撩了撩袍服,在石凳上坐下,发了话:“皇宫情况如何?”
“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
“若不是爹爹一再拜托你,请你护送我去找娘亲和谢翎,你必是不愿了吧!”马车笃笃前行,殷涵旋耐不住一路的沉寂,凉凉的开了话。
“听说擎宇很讨人喜欢呢!”姜澈没有去争辩什么,就那样岔开了话题。
殷涵旋轻轻的哼了一声,掀开车帘,往外瞧了一眼,又瞥了眼闭目养神的姜澈,倚着马车,也闭起了眼睛,听着有节律的行驶声,渐渐迷糊起来。
吁!马车突然勒住,车内的两人一时不妨,直往前倒,姜澈一边扶起她,一边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是丞相府的车夫,深得殷正良的赞赏,故而才会担起这重任,送两人离京。
“姜公子!”
听得车夫的疑惑声音,姜澈两人相视一眼,掀帘探出头去,瞧了眼车夫,而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疑惑不解的看着横挡在路正中的马车,左右不见有一个人。隐隐感觉有不妥,甚是宽敞的官道,何人会将马车横堵在道上?很快,姜澈又暗笑了下自己,说服自己也说服他们道:“料是赶路乏累了,正休息着呢!上前去看看,是否能让他们让开些道!”
车夫应了声,下了车,往前走了两步,顿下脚步,只见马车的车帘缓缓掀开,露出了一个头。
“大当家!”姜澈和殷涵旋几乎是同时喊出声。
云娘微微一笑,招手示意他们近前。
姜澈两人迟疑的交换了下眼色,云娘离京已有半个来月,而此处距洛京不过几里,缘何会出现在此?察觉有异,他们两人没有动,姜澈低下声音:“小心!”
“想不到姜公子和相府的三千金如此谨慎,路遇故人,也不愿下车一聚。”极好听的声音自马车中传来,一只纤手,缓缓的掀开车帘,盈然的丽颜赫然呈现在眼前。
大吃一惊的是殷涵旋,她几乎是有些结巴:“怎,怎么是你?”
“大当家,走吧,既然姜公子和三千金不愿屈驾而来,不如你与我前去恭迎姜公子和三千金,可好?”
云娘眼神复杂的随着她缓缓走近姜澈两人,当日,她和从柳离京之时,与今日的他们一样,被拦下了。
几个护卫见状,虽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仍刷刷拔出腰间的佩刀,警惕的将马车护在中央。
“别动手!”云娘出声制止。
姜澈拧起双眉:“大当家,这是如何一回事?”
她忽略殷涵旋忿恨的目光,看了看垂眸不语的云娘,柔声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请二位去见见故人!”
“霍水燕,你到底想怎样?让开,不然杀了你!”殷涵旋怒喝道,挥手就示意护卫动手。
“你娘亲和擎宇都在他们手里!”
云娘的一句话,刹那震惊两人,疑惑的看向霍水燕,娇美的脸带着盈然笑意,很模糊很模糊。
☆、第179章 心力凄切其二
池畔,他静坐于青岩石上,专注于手中的短笛,笛声,一缓一急,忽高忽低,摇曳着一种苍凉。
她默默看着那抹背影,眸底一片温情,从未想到可以再见他,一直坚信他还活着,待到跟前时,又不断的在怀疑,真的不敢相信,上天将他送回到她身边。
察觉轻微的脚步声,无影收起短笛,回眸瞧了眼,拍拍衣裳站起身,客气的行了个浅礼。
“这是何曲?”
“采莲调!”无影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道出曲名。
他不像殷灼颜,会唬弄人说是采菱调,说的极是坦白,微微莞尔道:“好美的曲子,不是是何人教你吹奏此曲?”
“我娘亲!”别的他记得的不多,唯一记得清楚的便是这一曲。
习玉娇微吸口气,只柔柔的看着他,无影登时一阵不自在,捂嘴干咳一声,举步就走。
“离开皇宫吧!”习玉娇闭上眼睛,劝了一句。
无影诧异的停住脚步,不解的看着她。
她定定的重复了一句:“离开皇宫吧!皇宫不适合你!”
“我是贵妃娘娘的侍卫,来去皆有贵妃娘娘做主,多谢仪妃娘娘关心!”
“皇宫与你想象的不一样,贵妃娘娘独得恩宠,受敌众多,只怕有一天,她会连累你!”
无影更是纳闷,听到连累,不悦之色顿显,从没想过会离开她,他早已誓死效忠,冷声道:“我的事不劳仪妃娘娘操心!”
习玉娇望着他漠然离去的背影,叹了声气,亲人相见不相认,这是多大的殇然,只是她只能装作不相识,不想再经历那样的一个惨痛,让他好好活着就好。但,身处皇宫,哪还能不沾上些血腥呢?
“娘娘,为何不跟无影说个清楚?”
“跟他说清楚又有何用,他不会相信的。”不过有一个人的话,他或许会听,习玉娇整了整容妆:“易青,走,去景仁宫!”
————
景仁宫外,没有例外,被拦下,好说歹说,宫人就是不让进,也不前去禀报。
习玉娇冷下脸,厉声道:“速去禀报贵妃娘娘,迟了一刻,便是几条人命,看你们谁人担当得起?!”
宫人依然不为所动,直到习玉娇冷冷搬出景仁宫的正主:“事关贵妃娘娘,若贵妃娘娘有任何差池,谁能向皇上交待?”
这样的威吓起了一些作用,只见一个宫娥返身进了去,不一会儿便有宫人将习玉娇迎了进去。
殿内,她躺卧在华丽锦衾上,只留一个背影,外罩着一袭单薄、飘逸的红色缎纱,显得甚是纤弱,习玉娇欠了欠身:“见过贵妃娘娘!”
殷灼颜缓缓转过头来,脸色黯淡,疲累的斜睨了她一眼:“何事?!”
习玉娇迟疑的看了眼左右侍立着的几人,待殷灼颜有些不耐烦的挥退左右的几人,方淡淡说出无影之事。
“他是我这世间唯一的亲人,我不想他卷入皇宫的血腥之中!他对你唯命是从,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听你的!”
“我知道了!”她幽幽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吐出一句。
殷灼颜的冷淡反应让她有些着急:“不,你得告诉无影,你得让他离开!”
“在朕不清楚他的身份之前,他不能离开!”
习玉娇吃了一惊,惶恐的跪下,直盯着缓缓移近的衣摆,心愈来愈慌。
“仪妃请回吧!”
殷灼颜出声为她铺了一条退路,但习玉娇却不敢起身,直至萧凉宸沉声问道:“朕要知道你的身份,要知道无影的身份,不然,死的不止是你,还有无影!”
无影的身份一直成谜,竟料不到和她有关联,其中想来不简单。
“别逼朕!”
若只是自己便罢,如今还有一个无影,她断然不能冒这个险,咬定声音道:“回禀皇上,贱妾自幼父母双亡,与幼弟相依为命,后来州县挑选女子,将贱妾强夺而去,从此训练歌舞技艺,自此与幼弟失散!”
一番话,说的是不似有假,萧凉宸眯起眸,朝后唤了一声:“万喜,记下祖辈姓氏、何方人士,即刻交给石晏,让他派人前去查实,若有欺瞒,格杀勿论!”
万喜急急记下,匆匆出了景仁宫。
“来呀,先将她押入天牢,还有无影,待查清后再行决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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