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扇青年扫了眼桌下的顾菊,似有所悟,与其他四人对视一眼后,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便再次攻上。但是攻其右方的执扇青年使了个虚招,而后猛地朝顾菊凌利地射出一柄扇骨。就在此时,觉察他意图的谢君兮侧身挡下,利器直穿胸而过,一声闷哼,谢君兮重重地摔落在地,嘴中吐出一口黑血,当场昏了过去。
顾菊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她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扶住他……
呆愣片刻后,她随即掀桌站起,怒吼道:“你们真是欺人太甚了!连我的人也敢伤!姑奶奶我灭了你们——”
五人愣在原地,莫名其妙地看着刚才还胆小地躲在桌子下面不敢出来的人盛气凌人地伸出双手,在他们还没反应时,一阵股橙色的烟雾忽然缠上他们。正当几人疑惑之际,他们突然感觉自己身子一软,全身无力,情不自禁地纷纷摊倒在地。
“咣啷——”执扇青年手中扇面掉落在地,他惊恐道:“为什么我会没有内力了?”
其中一个青衫女子也有气无力道:“我也是。”
“哼!一定是这个小妮子在搞鬼!”
顾菊扶起谢君兮,并塞了颗药丸在他嘴里,听到他们的话回头不客气道:“就许你们来杀我们,不许我回敬你们?没要你们的命,我已经够仁慈了!放心吧,你们中的毒,要不了你们的命!”
幸好谢君兮的伤在肩窝处,没有伤到筋脉。只是他原先的伤势本来就没有好,现在又有了外伤,这于他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想要好全了,还得休养上一段时间。
青衫女子见顾菊细心地帮谢君兮包扎伤口,不禁说道:“姑娘,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们要杀的,是他而已。你如果解了我们的毒,我们就放你一条生路。”
她身旁的杏色女子也应和道:“是啊是啊,姑娘,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我劝你还是快些离开他吧!”
顾菊凑上前,伸手挑起青衫女子的下巴,挑眉道:“我不管他以前是什么人,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姑奶奶我的人,我的人,我罩了!你们明白?”没等女子回答,她又朝一旁的执扇青年说,“你这把扇子倒是漂亮得很,可惜可惜,这上面的毒太小儿科了!”
执扇青年不懂什么叫“小儿科”,却能听得出顾菊绝不是在夸奖自己。何况,刚才她使毒时,他们几人甚至没看到她是怎么出手的。而这毒,也并不像是江湖中常见的软筋散之类的毒。
她,究竟是什么人?
“啊!”一声惨叫从客栈中传出,惊得路过的行人纷纷逃窜。
“这是还给你的!”
“五弟!”四人惊呼,骇然地看着顾菊刺穿执扇青年的琵琶骨,鲜血顺着扇骨,滴落在地上。
“在官府的人来到之前,你们快点给我滚,否则,我就让你们永远留在这里!”
五人恨恨地瞪着顾菊,两个莽汉几欲挣扎起来报执扇青年的仇,被青衫女子拦下。
“姑娘,你迟早会后悔的!”
“是吗?那咱们就走着瞧!”几人跌跌撞撞地离开,顾菊拍了拍手,叹道,“终于清静了!”
“不,还没有。”
顾菊转身,这才发现谢君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清醒了。目光清越,遥遥望着她,那眼中似乎多了些什么。
她不明所以,甩了甩头,笑道:“你的抵抗力果然强悍,我还以为你要一个时辰才能醒过来呢!”
谢君兮狭长的眼微微上扬,说:“身为顾女侠的人,必须自强不息。”
顾菊哈哈一笑。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让他们不清静的人来了!
“什么人扰乱城中安宁?还不乖乖给本大人出来!”
人还没看到,就听到一个公鸡嗓的声音。随后,两列身着橙色兵服外罩玄镪铠甲的衙役脚步一致地跑进客栈,看到顾菊和谢君兮后,纷纷将手中的长戟指向两人。
顾菊习惯性举起双手,无辜地瞪圆了眼等着从门外姗姗来迟的主角。
孙大斌今天心情特别糟糕,一大早起来,就听到下人回报自己的当铺古芳斋前段时间买回来的翡翠扳指是假的!那玩意儿花了他五千两白银啊!正四处找那个卖主时,又听到这边的客云来有人打架,连忙火急火撩地往这边赶。虽然这个职位是靠着舅舅弄来的,可这里毕竟是齐州,耳目众多,要是不当好职,只怕连这么一个小小职位都别想保住。眼下,还是先快些处理完这事,再去找那个骗子吧!
“什么人在此闹事,还不快点滚出来?”
“大人,坏人已经逃走了,我们都是无辜的啊!”
孙大斌抬头,见客栈正中央亭亭玉立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眼波流转,顾盼生情,看得他呆怔了一下。这时,一阵咳嗽声将他的神志拉回,原来这姑娘身后还斜靠着一个人。
“你是齐州府伊师爷的侄子孙大斌?”
孙大斌闻言,挺了挺壮硕的胸膛,大声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能直呼本大人的姓名?”
谢君兮冷冷一笑:“你上个月是不是娶了一房妾室?”
孙大斌大惊,瞪着他道:“怎么?我娶个小妾也要跟你报告?”
“那就免了,我没这空闲。只是,你的那名小妾的身份倘若被你舅舅知晓……”谢君兮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孙大斌连忙打断,原本的怒容也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意:“呃,原来坏人已经走了啊,我知道了知道了,放心,有我在,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说罢,扬起手吆喝道,“咱们快追,别让那些人跑了!”
顾菊保持着双手举起状,看着孙大斌匆匆跑来,又匆匆离去,感叹着自己这大半天的波折。
“没想到一句话就被你摆平了,真是省了我不少心啊!”
谢君兮扶着墙壁,颇为吃力地支撑起身子,朝她悠然一笑:“这个孙大斌欺善怕恶,不好对付。”
“是吗?可是,你们这里不是通常都是江湖事江湖了吗?刚才那五个人应该算是江湖人吧!”
“那也得看看是在什么地盘上。”
顾菊点点头:“原来如此。”看来下次得挑好地方再动手了。
“顾女侠,你忍心看着你的人坐在这里血流成河吗?”
顾菊定睛看去,只见谢君兮的胸口又是殷红一片,想必是刚才扶墙站起时,用了力,伤口又绷开了。
她皱眉唠叨:“明知道这手不能用力,你偏给我使劲!血有多是不是?要不我装点喂阿毛?”
“……”
低头的她没有发现被扶着的人嘴角若有似无地翘起……
☆、011 银子我拿事儿我干
011银子我拿事儿我干
客云来酒家不是以住宿为主,因此这里的居住环境并没有理想中那么好。何况,再好,也比不上豪华的五星级宾馆。平时自己住住倒无所谓,主要是谢君兮的伤,被褥要是不干净,他肩窝上的伤迟早会被感染,那要不换家店?反正这家伙是个土豪,不像自己,天为盖地当床,饿了啃馍馍,渴了喝山泉。自打捡了这么个有钱又有脸的美男,喝的是清新的绿茶,吃的是香喷喷的米饭。从茶店到客云来,一直都是谢君兮付的钱,而且每次给的都是银两。
来齐州的路上,她见他拿出的都是一块块一两的碎银子。路边喝茶时也一样,可关键是,他们喝的茶总共也就十个铜板而已,所以主张节俭为上的她终于看不过去了,很主动地将那块碎银子替换成十个铜板,还很善解人意地对店家说:“我觉得老板你应该更需要零钱的。”
于是,那一两银子她便堂而皇之地“占为己有”了。谢君兮对此,只是无语地沉默……
“小兮兮,你身上还有银子吗?”
正坐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谢君兮眼皮掀了掀,瞥了眼笑得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的顾菊,沉默地从腰间取出一个金丝锦缎绣成的钱袋,扔到她手上,说:“这是剩下的。”
顾菊连忙打开来看,只见里面装着几块碎银,有一两的也有五两的,还有一块是十两的,零零总总,就是没有铜板,不过全部加起来,应该有五十两左右。这个房间一天是两百文铜钱。一两银子是两贯铜钱,一贯铜钱是一千个铜钱,也就是说,这里大概十万个铜钱左右,十万个铜钱,够他们在这里住一年有多了。
谢君兮见顾菊对着他的钱袋碎碎念念,仔细一听,才明白她这是在计算,不对,应该是算计他那袋子里的银子。他略显苍白的嘴角轻轻勾起,没想到,她还是个小财迷!
“你想做什么?”
谢君兮突然的出声打断了顾菊的思绪,随口回道:“当然得盘算盘算怎么花啊!”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凑近谢君兮,“你在钱庄还有存款吗?”
“存款?”谢君兮狐疑地看着她,瞥了眼她的手中的钱袋,他反应过来,点点头道,“你要做什么?”
她掂了掂手中的钱袋,朝他神秘一笑:“当然是给你钱生钱、利滚利啊!”
接下来几天,顾菊每天一大早都提着从谢君兮那儿要来的一袋银两出去晃荡。直到晚饭的时候才能在大堂里看到她。有时还会向客云来的老板打听打听齐州这边的地价和房价。谢君兮心下疑惑,却没有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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