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她的态度便软了下来,可怜兮兮的,“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我的脸怎么办?呜呜……我的脸怎么办呀?还有我的手,怎么会弄成这样?呜呜……”
孤夜白完全把她晾在一旁,一手握住容静的手腕,一手小心翼翼掰开她轻握的手。
容静有些抗拒,想挣脱,他却低声,“别动。”
她不悦瞪他,他也正好看来,那一贯凌厉的眸子好温软,温软都得都能把人化了。
“疼吗?”他认真地问。
这个男人,真让人琢磨不透,容静避开他的视线,咬了咬牙,冷不丁就甩开了。
孤夜白你没必要对我那么好,我们真的不熟。
你对我再好,长孙紫夏骂小默默的事情,都不可能随便就算了。
见状,长孙紫夏倒抽了口凉气,好个容静,她可知道天下多少女人心甘情愿送上门来,她居然拒绝了夜白?
“师兄,你看看我的手,还有我的脸,我伤得比她还重呢!师兄,打小就是你最疼我的,你不理我了吗?”长孙紫夏哭得好委屈。
容静瞥了她一眼,冷冷而笑,正要开口呢,谁知,孤夜白却抢了先,“容静,先止住血,她伤你,还有小默默被骂的事情,我一定给你一个公道。”
这家伙,居然看透了她的怀疑,容静终于正眼朝他看来,心,总算不那么堵了,而长孙紫夏哭得更大声。
见她又要去抱神仙叔叔的手臂,小默默立马抢先扑过去,居然蹦到神仙叔叔后背去,紧紧地搂住他的肩膀手臂,“神仙叔叔,默默就知道你不会欺负娘亲没丈夫,不会欺负默默没爹爹,就知道你是来拯救我和娘亲的神明!”
容静嘴角抽搐着,乱用词语的儿子真心丢脸啊!
她懒得理会,径自坐在一旁,咬住本就破碎的袖口,咬了一块布条,想自己先把伤口包扎下,刚刚没注意这伤口,如今注意了,真心疼。
小默默没说错,她确实是靠手吃饭的,这手如果打不出金针,她的战斗力得降低一半。
见状,孤夜白连忙走过去,而小默默则故意拦在长孙紫夏面前,不让她走。
孤夜白很霸道地抢过容静手里的布条,容静蹙眉,“给我,我自己可以。”
孤夜白不由分说的,将她的手拉近,不下心就给抵到他心口,容静微微一怔,正要躲,孤夜白却轻轻地替她吹伤口。
他的气息轻轻的,热热的,若有似无地挠在她手心中,有种酥麻感让她渐渐忘记疼痛。
见她不挣扎了,孤夜白才将她的手拉近,并不介意血腥味,薄唇离开伤口很近很近,依旧轻轻地吹气。
容静心下微微一怔,好舒服呀!
看着这个男人认真的模样,容静的心扑通扑通有那么一点点快,好吧,看在他这么诚心的份上,她决定留下了瞧一瞧他会如何主持公道。
这时候,陆长陵拿来了夏扶桑,捣药的工具,还有一些处理伤口用的水,白纱绷带。
长孙紫夏好不甘心地看,眼底闪过一抹抹阴鸷的杀意,自小到大,就只有她一个女人可以离孤夜白那么近,容静这个二手的女人,算什么东西?
她有什么资格得到孤夜白的垂爱?这个女人,一定要除掉!
如此想着,她却又敢再造次,在孤夜白面前,她怎么都不愿意撕破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东西,本都该属于她的。
见东西都到了,容静才缓过神来又挣扎,“我自己可以,我自己就是大夫。”
“你乖一点成不?”孤夜白无奈地随口说道,那么自然,只是,容静却彻底怔住了。
陌王殿下,我家小默默用词随便就算了,您不能跟着随便呀。
孤夜白还是很霸道地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洗手,生怕水弄到伤口,帕子沾着水擦,一点点地擦,他这辈子,都不曾做过这么细致的事情吧。
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容静手上,都没发现周遭诧异的目光。
好不容易擦干净了手,他微微一愣,一眼便看出容静手心的伤是针伤,并非长孙紫夏拳头撞击所伤。
“拳头要打得再重一点,这双手估计得毁了。”他淡淡道,声音很低,可偏偏让所有人都听道。
长孙紫夏的抽泣声停了下来,恨恨地看着,天晓得那个女人的手那么不经打呀,活该!
容静瞥了一眼自己干净的手心,又看了看孤夜白,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没说话。
手心的血迹虽然擦拭干净了,可是两道深深的伤口却还不断冒出血珠来,必须马上敷药。
“陆长陵,把夏扶桑捣碎了。”上万金的药,孤夜白用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等一下!”小默默突然急急出声。
☆、217他的选择
217他的选择
娘亲的手疼着,小默默想做什么呢?
他凑近过来,稚嫩的小脸很严肃,“神仙叔叔,这种药不能捣碎。”
“为什么?”孤夜白不解了,他在三年前偶然的机会得到这株夏扶桑,并不是非常了解。
“因为捣碎了就没什么药效了。”
小默默这么一解释,容静也狐疑了,没理由呀,她不懂的,儿子居然会懂?
“这种药必须放嘴里搅碎,和着人的唾沫才能发挥出最大的药性!让我来嚼吧。”小默默还是一本正经。
一听这话,长孙紫夏险些给晕了,本来还想过去求,让孤夜白节省点用,剩些给她呢,听小默默这话,便恶心了。
“当真?”孤夜白问容静。
容静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底掠过一抹狡黠,点了点头,于是,小默默便欢天喜地的嚼起夏扶桑。
很快,一株嫩绿嫩绿的夏扶桑就被小默默变成了一推药渣,一贯有洁癖的孤夜白居然不嫌弃,亲手取来,轻轻敷在容静伤口上。
容静的伤口很深,但是口子很小,其实用不了那么多药渣,敷好了包扎上纱布,还剩下大半的药渣。
这些给长孙紫夏治手和脸,足够了,只可惜,长孙紫夏看着那湿湿的药渣,恶心得闻都不敢闻,更别说是敷在手上、脸上了。
她看着小默默,眼底里就像是淬了毒,恨不得用目光毒死小默默。
小默默那么可怕的直觉,当然察觉得到长孙紫夏的杀意,他才不怕呢。
“神仙叔叔,剩下这些,要不给她吧,虽然她很坏,但是,不能浪费呀。”小默默眨巴着大眼睛,天真无邪。
孤夜白这才朝楚楚可怜,委屈至极的长孙紫夏看去,淡淡道,“九师妹,给,上药吧。”
长孙紫夏委屈得连连抽泣,她什么时候沦落到要用别人用不完的东西了,而且,还这种脏东西。
“不用了。”她哽咽地回答。
小默默等就是这句话呀,顿时大喜,急急收好剩下的药渣,收得一点都不剩,这才认真道,“呐,是你自己不上药的,不许到千寂山去诬陷我神仙叔叔。”
小默默看似萌萌哒,其实是个鬼灵精,他想,神仙叔叔没有一开始就把长孙紫夏踹飞出去,那一定是忌惮着千寂山的势力吧,毕竟那里有神仙叔叔的师父。
小默默的话,其实正是孤夜白的意思,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来罢了。
他宠溺地揉了揉小默默的脑袋,越发的喜欢这个孩子了。
“这孩子真没教养,胡说八道,我才不会去告状,害我师兄呢!”
长孙紫夏趁机示好,不管用什么办法,她一定要挽回她孤夜白,这个男人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夜白……”
她正要开口,孤夜白便淡淡打断了,“九师妹,本王说过,既是师妹,称师兄会妥当点。”
长孙紫夏的底线都快被突破了,宽大的衣袖中,她的手早就攥紧。
他何时在她面前自称过本王了,如果她不唤师兄,这是要让她唤陌王的节奏吗?
一切,都是因为容静的到来而改变!
“师兄,我的手代表着千寂山,不能废。”长孙紫夏认真道。
一听这话,容静的眸光便亮堂了起来,“陌王,你说要替我们娘俩主持公道的。”
小默默立马抱住他的腿,“神仙叔叔,不许欺负默默没爹爹!”
夹在两个女人之间的男人是最为难的,何况还多了一个小娃娃。
此时,他们三个人都看着孤夜白,就连陆长陵也瞅,他也揣测不到陌王会怎么做。
如果是以前,那必定会袒护长孙紫夏的,毕竟她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九师妹,也是千寂山最宠的九小姐。
然而,撞上了容静这个充满例外的女人,陆长陵就不敢确定了。
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注视着孤夜白,以为他的决定会很艰难,然而,孤夜白注定不是那种会被夹在两个女人之间的男人。
他瞥了长孙紫夏垂落在右手一眼,淡淡道,“刚刚容静说了,只要你赔大礼,道歉,就帮你医治。”
刚刚,刚刚理论到了哪里,长孙紫夏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正争吵理论着,孤夜白一看到容静的手伤,立马就发飙了。
“我为什么要道歉,是他先毁我的脸再前的,师兄,难不成我的脸就抵不上一句骂吗?你怎么变得这么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