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乐安公主。”陈公公非常不甘心,努力地转头,在人群里寻找乐安公主,非得看到她不可。
乐安公主摔在太后身旁,吓傻了都,哭都哭不出来,瑟瑟发抖。
“是太后指使你服从乐安公主的?”皇帝再问,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吕太后。
然而,不得不说,陈公公这个人,临死之前,还算老实,“皇上,乐安公主让奴才杀静夫人……还让奴才抢……抢贺礼,乐安公主要北宫冥……送不出贺礼,乐安公主要帮……帮西陵殿下。”
“皇上,奴才都被逼的……奴才……奴才罪该万死,皇上……求你看在奴才……”
陈公公的话还未说完,皇帝便甩开他,起身来。
刹那间,全场寂静得非常恐怖,而就在这寂静中,陈公公突然眼眸一瞪大,最后一口气微微一顿,随即便断了,去了……
一切,终于明朗了。
乐安公主是真凶,太后和太子都包庇她。
寂静中,皇帝气喘吁吁的,呼吸声非常明显,时间显得异常的漫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冷不丁怒声,“来人,把乐安公主带到冷宫去,没有朕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她出来!”
冷宫?
连容静都倒抽了口凉气,不过,不得不承认,她非常欣赏皇帝这个决定。
冷宫呀,那可是被贬的妃嫔住的地方,公主被贬去冷宫,还是头一回听说呢,就说皇帝不体罚她什么,冷宫里那些疯女人们就足够乐安公主受的了。
容静并没有内疚感,比起她坠崖险些丢命,险些受鼠刑,乐安公主去冷宫,也该谢天谢地了。
乐安公主一开始没缓过神来,直到被侍卫拖着走了几步,才突然明白过来,当下就嚎啕大哭,“父皇,你不能这么对我!父皇,我没有想干涉朝政,我没有!父皇,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父皇,我母后在天上看着我呢!父皇,母后在天上看着呢!”
……
嚎啕的哭声响彻整个宫殿,却终究也越来越远去,而在场的吕太后和太子,一个跌坐在地上,一个战战兢兢地站着,他们也不知道暴怒的皇帝,会怎么处置他们。
终于,皇帝朝他们看了过来,冷笑起来,“你们……你们好啊!一个是朕的母后,一个是朕的太子,你们居然勾结起来骗朕,太监名单,告老还乡,亏得你们想得出来!”
太子一下子就跪下去,“父皇饶命,儿臣一开始全然不知晓劫持案的,更没有伙同乐安!是乐安来求儿臣,儿臣才知道,父皇,儿臣和您一样疼爱乐安,一念之差,才会包庇她犯下如此错误,求父皇降罪!”
主动请罪,总比坐以待毙好吧。
皇帝一直在深呼吸,手指指着太子,连连警告,“你,你,你,很好!朕把禁卫军交给你,你……你果然没让朕失望呀!”
“请父皇降罪,儿臣知错了!”太子立马磕了个响头。
“你、你、你给朕滚回去面壁三个月,从今天开始,禁卫军交由陌王管理。”皇帝怒声。
禁卫军!
那可关系到整个皇宫的安危,包括皇宫的进出,只是,太子此时也不心疼了,只要保住太子位置,他已经阿弥陀佛了。
如果父皇追究他勾结后宫势力的话,他今天真就别活了。
太子暗暗松了一口大气,连连谢恩表态,“儿臣一定会认真反思,痛定思痛!”
说着,他都不敢停留,生怕父皇反悔,连滚带爬,狼狈逃走。
终于,剩下了吕太后,陈公公现场指认,吕太后就算有一百张嘴,都脱罪不了。
她瘫在地上,惶恐地看着皇帝,想开口解释,求情,可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她自己最清楚。
“母后……”皇帝顿了许久,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最后却只淡淡说了一句,“母后,我看您年纪也大了,脑子糊涂了,日后后宫的事务,都交给皇后去管吧,您就在这乾坤宫里,好好颐养天年,免得日后后宫再出什么乱子,朕……”
说到这里,皇帝唇畔勾起一抹嘲讽,语气变得更冷,“朕……都收拾不了!”
这话的分量,别说吕太后,就连周遭的人都听得出来,吕太后,吕氏一族大势去了一半呀……
吕太后平静地望着皇帝,一言不发,无言以对,眸中却终究难掩泪光。
“郭大人结案。”皇帝交待了一声,转身便走。
容静暗暗吐了一口气,顽皮地朝孤夜白眨了眨眼,分享胜利的喜悦,孤夜白正要走过来,谁知,都走远的皇帝突然回头看来,大声道,“陌王,带静夫人到花容亭来喝杯茶吧。”
呃,皇帝请她喝茶?
容静狐疑了,却没看到孤夜白戛然止步,脸色很不对劲……
☆、171喝茶不简单
171喝茶不简单
去花容亭喝茶?
其实,不仅仅孤夜白脸色不对劲,周遭不少人的脸色也都复杂起来。
颓废的吕太后冷冷看着容静,似乎想到了什么,视线突然朝陌王看去,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这一切,容静都错过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她很早就听说过了,此时她就想回家去看看沁姨,才不想陪皇帝喝茶呢!
于是,她转头朝孤夜白看去,目光透着几分恳求,希望陌王能帮她推掉。
只是,孤夜白走过来,只淡淡道,“走吧。”
众目睽睽之下,容静只能跟着他走,忽视了吕太后等人敌意的目光。
虽然皇帝只说让吕太后颐养天年,但是,后续的惩罚是一定会有的,估计这乾坤宫里不少奴才都会遭殃。
这一宫的人,能不恨她吗?
容静觉得自己这辈子估计是不会再到乾坤宫来了,她走在孤夜白身旁,配合他的节奏,步伐并不快,似乎是慢步。
“喂,我家里还有事,能不去吗?”容静怯怯问道,“喂”虽然没礼貌,却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和这家伙其实已经熟悉到了可以用“喂”字。
“不能。”孤夜白眼底一片阴影,似乎没有惩处了吕太后的快意,反倒显得闷闷不乐。
容静心下琢磨着,这家伙的目的难不成没有达成吗?他到底想从吕太后宫里捞到什么呢?
“那待会,可不可以喝快点呢?”容静再问。
孤夜白止步,看着容静,似乎想说点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没说。
“干嘛?”容静狐疑了,终于发觉“喝茶”似乎不会是什么好事。
于是,她很干脆地问,“那我今晚回得去吗?”
这话一出,孤夜白突然笑了,哈哈大笑,笑得爽朗开怀,容静还从来没见他这么笑过呢。
“可以,现在就走吧。”他很肯定,笑眸如璀璨之星。
容静正迷茫着,孤夜白便已下令,“陆长陵,送静夫人回去。”
陆长陵凭空出现,眼底隐着一抹不情愿,只是,只是点头领命,什么都没有回答。
容静真心迷茫了,急急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呢?”
“皇上喝茶要喝很久,你若有事,就先走吧。”孤夜白解释道。
“那你刚刚还说不能走?”容静反驳道。
孤夜白挑了挑眉,打趣道,“你不想走了?那就跟过来吧,后果自负。”
说着,也不管她,径自便走了。
容静不可思议地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陆长陵,狐疑道,“他……他是认真的?还是……跟我开玩笑的?”
相处越久,走得越近,她便越发得觉得自己一点都看不透,看不懂这个男人。
陆长陵真心很想告诉她,陌王从来不会跟任何女人开玩笑的,不,确切的说,是从来不会对任何女人笑的。
只是,转念一想,这件事他还是别插嘴了,这个女人真心是个例外。
花容宫可是已经过世的明贤皇后最喜欢的茶亭,打从明贤皇后过世之后,皇帝就再也不许女人踏足那里了。
无疑,今日,连皇帝都给了容静例外。
该说这个女人很幸运,还是该说这个女人很……恐怖呢?
“你家里不是有事吗?赶紧走吧。”陆长陵催促道,其实,心下比容静还不想走呢,他也不知道陌王去了花容宫要怎么跟皇帝解释。
容静对这一切全然不知,她回头看了看乾坤宫大门一边,满意地笑了笑,便同陆长陵走了。
此时,已是半夜三更。
别说帝都,就是宫里头都已经灯熄人睡,然而,此时,帝都中却还有一户人家,灯火通明,热闹喧哗着呢。
这一户人家,便是吏部侍郎王家。
在帝都这种官多得随便扔块石头都能砸到一个三品大员的地方,四品吏部侍郎这个官阶并不算高,更称不上是一个势力。
然而,王家虽然没有出大官,可家底却相当殷实,不管在那个朝代,钱都注定着人脉,而人脉代表着身份价值,所以,王家在帝都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家族。
明日,便是王家二爷的嫡子订婚之日,这一夜,自是非常忙碌的一夜。
也不知道怎么的,小默默和张云天在府上摸来摸去,躲来避去,无意中居然进入了库房。
明日要去女方家下聘订亲,聘礼自然早就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