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自从她这次生了孩子之后,她的态度,有了非常明显的变化。
变得热情了,而且……还带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搂着她腰肢的力道,骤然紧了几分,近在咫尺的男人,似乎是想要将她整个人,嵌入骨肉之中一般。
“禾禾,你会后悔吗?”
娶她,他想了整整三年,这个娶,与从前自然是不一样的。
他要将她风风光光地迎娶入门,以他最心爱的女人的身份,成为他的妻子。
但这样的话,云池却从来不敢在苏如禾的面前说。
因为他怕,若是苏如禾想起了从前的事,必然又会恨他。
他情愿,只是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也不想,让她再恨他。
但是眼下,这样的话,是从苏如禾的口中说出来的,这怎能让他不惊喜?
可惊喜过后,他也有些怕。
苏如禾看出了他眼中的犹豫,也很清楚,他为何犹豫。
主动凑过去,在他的薄唇上亲了一下,“我做出的决定,从不会后悔。你不答应,是不肯娶我吗?”
这软香都送到嘴边了,有哪个男人是能把持得住的?
云池狠狠地便吻了下去,直至苏如禾快要无法呼吸了,他才稍稍离开些许。
“禾禾,我恨不得,你下一秒,便是我的妻子。”
在浴池里折腾了好一会儿,云池才算是吃饱喝足,抱着苏如禾回了房间。
虽然被云池折腾了很久,但苏如禾并没有什么睡意。
在男人的怀中抬起首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完美的下颔,而后,她的手,便抚上了他的面颊。
停在他的面具上,他面上的这张面具,是和脸几乎贴在一块儿的,所以素日里对他完全没有什么影响。
其实,苏如禾心里很清楚,这张面具之下,是什么样的倾世容颜。
即便已经时过境迁,但男人的容貌,还是深深地镌刻在她的脑海里。
云池忽然侧过了首,在同时,便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了大手中,“禾禾,你这么盯着我看,莫不成是被我迷住了?”
“从前,你一个人带着念念,是不是很辛苦?”
云池发现,今日的苏如禾,有些奇怪,会问一些,通常而言,不该会从她口中问出的话来。
“不辛苦,念念一贯乖巧懂事,不需要我操太多的心。”
苏如禾笑了下,“可是眼下多了个笑笑,等笑笑再大些,两个孩子一块儿吵,你就一定会一个头两个大了。”
“念念不乖,吊起来打一顿就好,若是笑笑不该……这不是还禾禾你管着?”
笑笑毕竟是个小姑娘,云池怕他若是打笑笑,苏如禾会急眼。
之前他教训念念的时候,苏如禾的护犊心也是非常地强。
苏如禾没有再说话,而是缓缓地,将脑袋埋入了他的怀里。
在同时,便有一滴泪花,自她的眼眶,悄然无声地滑落。
良久,才听到了她的声音:“教育孩子可以,但你不能打他们,一定要跟他们好好地说道理。”
云池搂紧了她的腰肢,“嗯,禾禾说什么,就是什么。”
次日一早,苏如禾醒来的时候,云池并没有走。
在她睁开眸子之时,男人低沉的嗓音,便响在了头顶:“禾禾,早安。”
说话之间,便在她的眉心落下了一吻。
苏如禾笑了笑,旋即也凑上前,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早安。”
这么主动热情的苏如禾,可是不多见。
云池眸底一暗,“禾禾,这可是你主动的。”
“云……”
不等她说完话,男人便吻了下来。
但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停留在这些表面上,更深入的,却是一直忍着。
因为苏如禾才坐完月子,身子并没有完全恢复好,怕伤着她,所以云池只能忍耐着。
这对于男人而言,可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折磨。
“禾禾,你是故意的,知晓我现在还不能碰你,所以故意在挑战我的底线,嗯?”
苏如禾笑得眉眼弯弯,“对啊,云大人,看得见却吃不着的滋味,不好受吧?”
这个坏家伙!
云池将她揉进怀里,狠狠地将她啃了一遍。
“吃不着,但能摸得着!”
一大早的,两个人便在床榻上耳语厮磨起来,直接让羞得都快熟透了。
磨蹭了好一会儿,直到苏如禾开口求饶了,云池才算是放过她。
等苏如禾去宫里的时候,都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
这次去,顾璟烨并没有在殿门口。
想来也是,他作为一国之君,哪儿日日都杵在门口,盯着凤宓的?
进了殿内,宫女们皆是不敢进来,只守在外头。
“苏大人,东西带来了吗?”
虽然昨日凤宓终于肯吃饭了,但是如今一看,她的面色,还是很不好。
苏如禾担心,凤宓这样下去,一定是会撑不住的。
“带来了,但这东西,对于身体,还是有一定伤害的,你眼下身子不太好,不如等一段时间再吃?”
☆、665.不像,他的娘亲
但凤宓却直接从苏如禾的手里,将药拿了过去。
只淡道:“我早就该死了,早死晚死,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
苏如禾不由蹙眉,凤宓眼下的情绪,实在是太差了,而且她还抱着不想活的心思。
倘若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霍睿得救了,她还会想着……活下去吗?
就在凤宓打开瓶盖,要将药给吃下去之时,苏如禾忽然出手,盖住了瓶口。
“等一下。”
凤宓不由看向她,“怎么了?”
“倘若云池救出了霍睿,那你呢,你不随着霍睿一块儿走吗?”
凤宓自嘲地勾了下唇角,“我不走,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你想杀了顾璟烨?”
果然,这女人总是最懂女人的。
在苏如禾的面前,凤宓也并不作隐瞒,“难道他不该死吗?他的手上,沾染的,都是我凤氏一族的鲜血,他便该以命相偿!”
“他的身边高手如云,而且他本身的武功便是不弱,你杀不了他的。”
闻言,凤宓却是笑了,“别人不可以,但我可以。”
顾璟烨对整个凤氏一族下手,却独独放过了她,而且还将他所做的事情,苦苦隐瞒下来。
只因,他深爱着她。
所以,在这个世上,也只有她凤宓,才有机会近顾璟烨的身。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一心想要杀他为凤氏一族报仇,难道你真的不爱他了吗?”
爱?
凤宓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如今的她,哪儿有资格,去谈什么爱?
之前的她一直以为,为了顾璟烨,她能够放弃一切,因为她是那样地爱他。
可当这爱,是建立在血海深仇之上时,她却是再也做不到。
她可以自私地与顾璟烨在一起,但她却没有勇气,踏着族人的尸骨,与仇人耳语厮磨。
“我知道,你还是爱着他的,倘若真的杀了他,你一定会比现在要痛苦千万倍,凤宓,跟霍睿走吧,你本就不该被困在皇宫之中,忘了这里的一切,去过你想要过的生活,好吗?”
倘若是从前的苏如禾,自然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从前的她,被仇恨所蒙蔽了双眼,伤害了她爱,也爱着她的人。
如今的她,拼劲了全力想要去弥补,而今,她也不想,让凤宓走上她曾经走过的人。
但这样的事情,只有真正经历过了的人,才能够醒悟。
而今的凤宓,自然是听不进她的话,只缓缓地推开了她的手,“苏大人,你觉得如今的我,有资格站在霍睿的身边吗?”
“他那么爱你,哪怕是为了你去死,他定然也是绝无二话的。”
凤宓笑了,泪中带着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为了我,一夜白发,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像他那样真心待我了,所以,我不想连累他,我想要他,好好地活着。”
苏如禾楞了下,才反应过来:“你想起来了?”
“这几天,我一直在做着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知晓,梦里的那些事,都是我曾经所经历过的。想没想起来,重要吗?原来母妃没有说错,我和顾璟烨,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倘若当年,她没有在冷宫被那些皇子公主们欺负,倘若那一日,顾璟烨没有路过,没有将她从那些人的手里救出来。
她会不会,爱上霍睿呢?
不管是从前,还是失忆之后,她都忘不了顾璟烨。
她恨他,却在同时,也是爱他入骨。
苏如禾握住她的双手,“凤宓,即便你与顾璟烨是错的,但孩子终究是无辜的,他还没来得及到这世上看一眼,你真的忍心,就将他杀了吗?”
凤宓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压抑了许多日的心情。
抱着苏如禾,便痛苦出了声来,“苏大人,我比任何人,都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世,可是……可是我没有勇气,生下他。”
“既然舍不得,那就生下他,他既然来了,便有活下来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