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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妇再嫁:情撩冷面将军 (君子兰儿)



同样无趣的,还有宋仁义,他躺在软塌上,瞧着瓶口新插的秋海棠,慵懒的掀了掀眼皮。

身旁的美人失笑:“状元爷若是喜欢,为何不将那人追回来,却要拱手相让?”

宋仁义一把将美人勾进怀里,挑起她的下巴,挑了挑眉:“爷喜欢的可不止一位美人,不知你说的是哪个?”

美人在宋仁义的胸前画着圈儿,娇笑道:“爷这心里头还能装着哪个人,这旁人醉着不清醒,奴家却是清醒得很。”

宋仁义凝着那一株秋海棠,眸色幽暗:“可惜了,爷也是不清醒的那一个。”

美人忽的抽了手,娇笑道:“您瞧,这人不是来了吗。”

宋仁义顺着美人的指望去,却见这叶知秋红着眼睛站在雅间门口,她身上披着一件浅色的大斗篷,有风打窗户吹进来,拂起她的披风,露出浅瘦的身形来。

宋仁义的面容忽的便温和了起来,似一杯滚烫的开水轻而易举的便将那一捧捂不化的冰给融了,他推开美人坐得端正了些,顺手将衣襟理了理:“你怎么……”

叶知秋扫了眼那美人,美人识趣的退了下去,她这才提了裙摆跪了下去:“宋哥哥。”

宋仁义忙伸了手欲扶她,又恐有不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嗑嗑巴巴道:“你快起来,跪着我做甚。”

叶知秋一抬眸眼泪便如雨般滚落,一串接着一串,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宋仁义掏出一方帕子递给她:“可是谁欺负你了?你同我说,回头我将人全送牢里去,坐个一年半载的给你消消气。”

叶知秋接过那帕子,嗓音哽咽:“若是……若是当年我不曾被人拐卖,或许如今你我,也是很令人艳羡的一对夫妻了。”

宋仁义不知从何谈起,一时不敢作声。他都近三十岁的人了,叶知秋不过十六岁,却已经经历了那般多的苦楚,真真是令人心疼,却一时又不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应当怎么疼起?

“原都是往事了。”

叶知秋瞧着手里头的帕子,抽噎道:“这帕子原是我小时候绣予你的,针线差得很,不曾想你却一直留着,宋哥哥,你说若是没有那些前尘往事,我只是叶渊清的妹妹,该有多好。”

叶知秋一直在红袖坊,接的却只有一个二殿下,所以即便宋仁义同样在红袖坊里头呆了好些年,却也依旧不曾碰着叶知秋的面儿,只是偶尔听人提起过,顶楼有个姑娘并不怎么露面儿,也从不接客,生得却同忆秋姑娘差不多,那本人可比忆秋姑娘还要好看,那时候他也只是一笑置之,不曾想,竟是这般的因果之差。

初入将军府 第364章 二殿下的锅

宋仁义瞧了眼那帕子,那上头的针脚很是粗糙,款式也是格外的老旧,连着那曾经鲜艳的料子如今也已经灰败的不成样子了,这是足足耗尽了七八年的光景啊,只是如今再回头看看,又哪里还有什么早知道呢?

叶知秋擦了擦眼泪,坐了起来,沉声道:“我知道宋哥哥在帮衬着谁,所以特来为宋哥哥送上一件礼,想来,宋哥哥应当喜欢。”

宋仁义斟了盏茶给她,原是想说这样的地方就不要来了,思及她好些年都呆在这红袖坊里头,曾经的那些情分,最终都只剩下了记忆中的模样,对于如今她真真切切的出现在自个面前时,却又怯了场。

因为欣喜被时光消磨得一干二净,他对眼前的这个人一无所知,只是却又到底会因着这个人而担忧、着急、痛心。

“这趟浑水,与你无干,你何苦再将自己卷进来。”她还这样小,却已经饱经沧桑,连着那双眸子都浸着岁月的痕迹。那些经历将她的青春与娇俏都磨毁,剩下的便是这无边无尽的沧桑。

她垂眸苦笑:“我如今一无所有,还怕失去什么呢?我告诉你,小雪那日,二殿下准备谋反,这场谋反是他密谋已久的,宋哥哥,你原是不参与党派之争的,我原也不想连累你,可是哥哥不愿帮我,七殿下又要珍惜可笑的兄弟情谊,我实在没有法子了,今夜我是偷着跑出来的,哥哥不知道。”

秋雨夹带着风打窗子里扑了进来,烛火在摇曳中熄灭,整个雅间归于一片沉寂,叶知秋紧揪着帕子,暗沉沉的夜色下伸手不见五指。

她摸索着起身轻叹:“我也知是为难事,你既不方便,我便也不扰你了,我这就……告辞了。”

她一走路便碰了椅子,低声轻哼跌进了宋仁义的怀里,宋仁义下意识将怀里的人收得紧了些,闻着她身上陌生的味道,一时有些晕眩,指尖发着颤,却又迟迟不敢下手。

叶知秋摸索着往上,捧着他的脸,低声抽泣:“我们原不该这样生疏的,可我在空里呆了三年,在红袖坊里呆了两年,我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叶知秋了,我寻过你,我在皇宫里头的时候还到处托人打听你,打听哥哥,可我在后宫无权无势,便什么也做不得,当时若非是七皇子帮着我,只怕……只怕如今我已经成了后宫一具亡魂了。”

叶知秋是生得极其好看的,若说忆秋是江湖女侠的豪放火美人,那么叶知秋便是与她有着相似相貌的水美人。

宋仁义的手一时也不知要往哪里放,只得干巴巴的僵在原地:“你莫要动,我去点烛火。”

叶知秋搂着他的脖子,低声道:“你若是愿意帮我这一次,我便嫁给你,为奴也好,做妾也罢,我别无所求了,宋哥哥……”

宋仁义一把将她从怀里扯了下来,奴其不争:“你这是做什么!如今你连自己也这般不看重了吗!”

秋夜里寒津津的风呜呜的拍打着窗户,透过窗还能瞧见长安城里头那个灯火阑珊的世界,远远的,朦胧成一片星光斑斓,那是触不可及的遥远,好比如今的叶知秋。

宋仁义扯了外袍披在她身上。

叶知秋紧着衣袍蹲在地上低声抽泣:“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旁人要伤我,要害我,要欺我辱我,我又能做什么,我早不是那个单纯的孩子了,我早就脏得不成样子了,若是硬气就可以好好活下去,我又如何不想硬气,可是我没有办法,好我不甘心,宋哥哥,我不甘心啊,便是哪一日死了,我也是死不瞑目啊!”

宋仁义蹲在她身旁,伸出的手半僵在半空,握成拳又生生收了回去:“你就这般恨他?却是为何?”

叶知秋梨花带雨,抽泣也忘记了,恨恨道:“这些你就别问了,他要谋反却是属实,就在小雪那日,他这日要效仿唐朝的玄武门兵变!他想,我便偏不如了他的愿,我偏不让他过得痛快!”

宋仁义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我差人先送你回去。”

叶知来起身,低头瞧着还蹲在地上的宋仁义,朦胧得几近模糊的灯盏打红袖坊里头透进来,衬在宋仁义这张略显风流的脸上,哑着嗓音道:“状元爷年纪也不小了,该早些成个家才好。”

宋仁义恢复了一惯又来的风流气度,起身坐在软塌上,倒了盏酒,懒洋洋道:“若日娶了妻,又如何来享这齐人之福?”

叶知秋失笑:“只是多个人照顾你罢了。”

宋仁义捏着杯盏,眸色幽长:“我记下了,日后自会掂量着娶一位贤妻良母回府去当花瓶儿一般好生供着,你且回去吧。”

叶知秋福了福身,三步一回头,最终彻底消失在宋仁义的视线里。

有美人拂门而入,取了新摘下来的枫叶枝插在瓶子里,冲宋仁义痴痴的笑:“状元爷这是瞧什么呢?这般入神。若是舍不得,怎不去将人追回来?如何她虽被休弃,却好歹也单着了,不比先前还是七皇子妃的时候不是。”

这长安城里头的人都觉得今上的旨意有毒,说是赐下的姻缘,实则却同那棒子似的,搁哪儿那一对鸳鸯总能一飞两散,苏凤锦是这样,如今的七殿下与七皇子妃也是这样。

宋仁义一把将美人扯进怀里,抬起她的下巴,眉眼深邃:“谁同你说爷舍不得她?爷若是舍不得她,你怎么办?嗯?”

美人搂着宋仁义的脖子,笑得花枝乱颤:“爷,您这心都是掐碎了散出去的,奴家得的这一丁点粉沫儿可留不住你。”

宋仁义但笑不语,真心是掐不碎的,一颗真心,到最后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生,要么死。

他原以为这些年这颗心一直在为叶知秋而生,如今见了叶知秋才发现,其实它早已经死了。

夜色一点点的被黎明的光抽走,宋仁义瞧了瞧天色,琢磨着也该上早朝了,于是便放开美人,起身收拾收拾出了红袖坊往朝堂而去。

入殿门前,宋仁义同那位二殿下撞了个正着,宋仁义退了一步,透着黎明的晨光将二殿下顾景华看得真切,眼前的这个人近来越发得志,远远的瞧着,似太子一般风华。

顾景华冲宋仁义微微一笑:“宋状元今儿倒是来得早。”

宋仁义笑盈盈道:“哪里及得上二殿下半分辛劳。二殿下请。”

刚入殿,诸臣列位,万岁出,众人齐呼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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