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战青城握着苏凤锦的手,示间安吉继续。
“伏令司重牢里头那位,逃了,听说这事儿同太子殿下有些干系,这是李探花差人送来的信件。”安吉将信递了上去。
苏凤锦一眼望去,却见那上头写着,什么时辰,战青城去了一趟重牢,又做了些什么,又是什么时辰见了云逸,于是那上面便出现了弹劾云逸、战青城的内容。落款处是卿靖谦,卿靖谦是卿丞相的长子,卿如玉的兄长,最近刚刚从蜀地办案回来,在这长安城里头风头盛得很,一口气便戳倒战将军与刑部尚书,当真是够狠。
苏凤锦瞧完面色煞白:“那……那荷包……是因为我那个荷包吗是不是?我去同今上说,那东西原是我的。”
战青城将那信扔给安吉,将苏凤锦抱起来放在开廊的廊板上,与她平视,笑问:“可是担心我?嗯?”
苏凤锦当真想掐他一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
“我战青城没做过的事,可不怕旁人来问话。”战青城捧着她的脸,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
赵阮诚领了一群人走了进来,朝战青城笑道:“战将军倒真是冷静,这时候了还有这样的心思。”
战青城将苏凤锦抱下廊板,将苏凤锦挡在身后,笑意森冷:“区区一个侍郎,也敢闯将军府了?”
赵阮诚晃了晃手中的圣旨:“下官奉旨而来,多有得罪还望将军海涵。”
苏凤锦跑到战青城跟前,望着赵阮诚,急得双目通红:“原是我不好,不关他的事……”
“锦儿,回房去。”战青城将苏凤锦拉至身后,苏凤锦抱着战青城的胳膊不松手。
“我不去,赵阮诚,原是我不好,你要抓你就抓我,你不要抓将军府的人,是我让他去送……”战青城一掌将她打晕抱在怀里,望向赵阮诚,笑意里透着几分得意。
“将军,请吧。”赵阮诚紧捏着手中的圣旨,朝战青城让开一条道。
战青城将苏凤锦轻放在床上,吩咐了挽珠两句,便同赵阮诚一道走了,因着是重兵围府,所以府里是一个人也出不去的。
忆秋听了消息跑来时正好瞧见战青城出了将军府,忙迎了上去:“怎么回事?我方才听状元爷说将军府出事了,苏姐姐呢?”
“替我看好她,别让她做傻事,告诉她,按时吃饭,若是我回来瘦了,定扒她一层皮!”战青城的话寒森森的,语气却格外的温和,听着跟小两口吵架了似的,带着一股子倔强的强势。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赵大人,我要进去瞧瞧我姐姐,行个方便如何?”忆秋侧头,笑盈盈的瞧着赵阮诚,赵阮诚想起苏凤锦护在战青城身前的模样,忽的觉得眼前的将军府有些暗沉,暗沉得……他恨不能亲手毁了。
“圣命难为,忆秋姑娘回去吧。”赵阮诚领了战青城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忆秋愤愤的跺了跺脚,若不是将军府旁的地方都有机关,她早偷溜进去了,哪里会问赵阮诚那种人!
忆秋一转身便回了宋仁义的马车,宋仁义捏着茶盏,懒洋洋的瞧着窗外,笑道:“眼看就要中元节了,这日子当真是不让人过了。”
忆秋急得很:“你别同我开玩笑了,快想想法子!”
宋仁义靠着身后的软枕,摸出一份折子扔给忆秋:“你自己看。”
忆秋打开迅速看了两眼,盯着那落款:“苏明央的折子?怎么会?他不是苏姐姐大哥吗?新上任的户部侍郎怎么会坑自家妹夫?”
“苏明央本就是今上安排给战青城的一颗棋子,今上想来也是盼了许久。呵,到底是皇家人,啧啧,无情啊,无情。”
忆秋白了他一眼:“你这种人还有脸说别人无情?”
“在下虽说无心朝政,可是这心里头到装着天下事。”宋仁义自命不凡,瞧着窗外一美人缓步而过,禁不住纨绔子弟般的吹了吹口哨,那美人回头一笑,风韵得很,挠得宋仁义心池荡漾。
“可是,可是那亡国太子当真是逃了吗?那伏令司可不是旁的什么地方,这若是说他逃了,岂不是丢了今上的颜面吗。”忆秋实在琢磨不透官场上的那些东西,分明好好的,一转眼便又是一番模样了。
宋仁义将双腿搭在软垫上,笑盈盈的道:“这就要看今上的心有几分狠了,要么他将人暗地里杀了,演了这么一出戏,一箭三雕,要么,人当真是逃了,他不过是面子过不去,所以寻了个背锅的,无论哪一种,多少都是要受些苦楚的。”
“不会死吗?”忆秋偷偷朝着盘子里伸了爪子,拿了个糕点啃了两口。
宋仁义摇了摇折扇,笑意风雅:“不会。眼下还有战乱未大平,既便有七皇子在,区区一个七皇子一时还能独挡一面,所以需要战青城来撑战事。”
“对啊,万一西凤得知战青城出了事顺势打过来,倒时候南晋才是真的完了呢。”忆秋一拍大腿,这才反应过来,今上原不本就是演出戏给旁人看罢了,哪里是真的要对战青城下手,这么一来,也存在试探战青城忠心的意思了。
被宋仁义这么一解释,忆秋心里瞬间便清明了,满眼崇拜的和我要着宋仁义:“爷,您什么时候这般聪明了?那您方才作什么还要差人打着李均之的名义来送信?”
宋仁义叹了叹气,折扇敲了敲她的脑袋:“亏得你在我身旁呆了这么久,连这点心思都不知道。”
“您不是要把李均之也拉下水吧?他姑姑可是德贵妃……啊,我明白了!!若是李均之也参与进来,那就乱起来了,这又是后宫又是朝堂的,今上也忙乎不过来,再说了,德贵妃母家就剩下李均之这么一个了,断断不会让李均之出事,这下有热闹可看了。”忆秋拍着手党,笑得甚是欢脱。
初入将军府 第119章 越狱入狱
宋仁义捏着折扇轻笑:“难说。”
忆秋一颗心又被提了起来,七上八下的,这会儿将军府是进不去了,忆秋只得随着宋仁义去了红袖坊,想破了脑子也不知怎么进将军府,愁得很,在宋仁义面前唉声叹气的,闹得宋仁义没了勾搭美人的心思,麻利的给忆秋指了条明路,让她赶紧走。
忆秋悄摸摸的趁着夜黑风高,在将军府的墙外头挖了一条小道儿进了将军府里面,她去东屋的时候东屋还挺安静,待进去了才发现苏凤锦还睡着。
挽珠在一旁替她擦着脸,见忆秋来了,态度恭敬许多:“忆秋姐姐。”
“她这是怎么了?”忆秋坐在床边,探了探苏凤锦的额。
春芽抱着手臂走了进来,嗤笑道:“看不出来吗?爷打晕的,用力过度,这会儿还没醒。”
挽珠端了盏茶给忆秋叹了叹气:“眼下也不知爷怎么样了,老夫人一听爷坐牢的消息,这会儿气病了,又不准出去,这会儿也不知怎么样了,西屋的正伺候着呢。”
忆秋靠着床上的软垫子,伸了个懒腰:“我可不管旁的人,老夫人那儿多的是人守着,慌什么。”
春芽幽幽的道:“那倒是,咱们哪里比得了你的铁石心肠。十三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生生将人逼死了。”
忆秋面色一僵,不出声了。
春芽见她不说话了,顿觉无趣,转身便走了。
苏凤锦直到半夜才醒,一醒过来便四处寻战青城,见忆秋坐在院子里头盯着一盏灯发呆,便凑了过去急问:“忆秋,你看见战青城了吗?”
忆秋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见了,这会儿坐着牢呢。”
“能不能让我去见见他。”苏凤锦穿着单薄的衣站在秋风里,好在中秋的天还不是很凉,圆润的月光散在院子里头,衬着墙面上那开到最后一季的蔷薇花,花香幽幽,扑人心房。
忆秋摇了摇头:“连着云尚书也一并入狱了,又是被送去伏令司,咱们也没有法子。”
伏令司,苏凤锦很久以前听她爹起过,那就是一个进去了就算无罪也会半残的地方!由皇帝亲自掌管,锦衣卫便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剑,与其说朝中是文武两派,那么伏令司便是比这两派还要高等的存在,直接听命于皇帝,所以朝中的大半臣子夺权夺势的,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那,我去见皇上,我同皇上说清楚……,原都是我不好……。”若不是她将那荷包交给战青城,让战青城给那人,也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皇宫重地,也不是说进就能进去的。苏姐姐,你也别太担心了,战将军怎么说也是战功赫赫,今上就算再怎么样也会给他留几分薄面的。”
苏凤锦坐在忆秋身旁,抬头瞧着那盏灯,忽的想起那个不大真实的梦境,战青城站在无数盏灯里,于阑珊之向她走来。
“过两天就是中元节了。”忆秋捧着脸,瞧着那灯叹了叹气。
苏凤锦垂眸,纠着帕子问忆秋:“能不能想想法子?就算……就算咱们进不得伏令司,那……那若是犯了事,总能进去才是。”
忆秋瞧着苏凤锦,目光复杂:“苏姐姐,你待战将军……真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