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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宠夫 (卟许胡来)


  蒋梧阙今天是来礼贤下士的,哪里会让她这么跪下去,忙虚扶了一把,“我既然都说了是老八,那你就别行这些虚礼了。”
  蒋梧阙说不跪,魏悯还真就放下手中撩起的衣摆站着没跪。
  蒋梧阙看着魏悯虽年纪轻轻,性子却比一些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少年的老狐狸有趣,眉眼笑意不由得加深,觉得此行定不会白来,“你这性子,我喜欢,可有兴趣同饮一杯?”
  蒋梧阙这话说完,魏悯还没回答,两人身旁站着的夫郎就一同看着她。蒋梧阙不由得抬手揉了揉鼻尖,讪讪笑着,“茶,同饮一杯茶。”
  蒋梧阙身子骨不好,酒要少喝,而魏悯身上带伤,最好戒酒。
  蒋梧阙和封禹的确是个没架子的人,见着魏悯和阿阮正要生火做饭,索性就过来搭把手,晚上一起吃了顿简单朴素的家常饭。
  两人说话都是不避开夫郎的。两个女人捧着碗面疙瘩讨论的是朝堂大事,两个男子捧着碗吃自己的。
  封禹虽然能听得懂两人说的是什么,却跟阿阮一样不插话,只是偶尔顺手接过妻主的空碗再给她盛一碗饭。
  蒋梧阙抛出的条件的确让人振奋,只是,她可是东宫嫡出的殿下,身后跟士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为何要支持寒门崛起?
  魏悯不为所动,“我要如何信你?”
  蒋梧阙笑着,坦言的交出并非秘密的老底,“我君父并非士族出身,他不过是个从寒门抱来的养子罢了,这也是母皇不喜他的原因,因为他背后的母家,无法给她登基足够的支持,所以她顺带着也不那么喜欢我。
  还有,你别看我殿下身份尊贵无比,其实也就只是表面风光。”
  蒋梧阙单手端碗,拍了拍自己困在轮椅中的两条腿,说道:“若真是风光尊贵,又怎会变成这幅模样?困于一把轮椅之内?”
  就在蒋梧阙拍完第一下抬起来准备再拍第二下的时候,旁边的封禹抬手一把按住她的手,垂下眼睑微微攥紧,不许她再这么拍。
  蒋梧阙笑着嗔了他句傻夫郎,却是拉住他的手攥了攥。
  “老大登基,士族掌权,大则蒋氏腐朽衰落,小则我无立足之地,”蒋梧阙拇指摩挲着封禹带茧的掌心虎口,“阿禹和他母亲手握兵权,亦是逃脱不了。”
  “你若是想要出人头地,在这士族手中挣出一份权,一片地,只有我能帮你,亦只有我能做到。
  我不是帮寒门,我是需要寒门,需要你们分化士族手中的权力,这是你的机会。”
  蒋梧阙视线紧紧盯着魏悯的眼睛,问她,“你可愿意?”
  一屋子四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等魏悯的回答。
  魏悯侧头看了眼正看着她的阿阮,微微勾唇,转头看向蒋梧阙,语气轻而坚定,“愿意。”
  ————
  老八:我有酒和热血,你愿不愿意跟我走ovo
  封禹:呵呵,酒呢?交出来(▼へ▼メ)
  魏悯:没酒就不走→_→
  阿阮:你还想喝酒?QAQ
  老八和魏悯:_(:зゝ∠)_


第32章 状元
  殿试在会试后当年的三月十五举行, 只考策问一道, 由皇帝亲自主持, 也有皇帝来重新安排考生名次。
  魏悯殿试那日,黎明时,阿阮将她送到宫门口, 抬手道:
  ——我待会儿等天亮了去集市买菜, 晚上等你回来吃饭。
  三月份的天, 早上还是有些冷的,魏悯把手搓热之后, 才贴了贴阿阮的脸,“不急,你先回去再睡一会儿, 菜下午再去买。”
  阿阮笑她:
  ——下午去都是别人挑剩下的了, 虽便宜却不新鲜,妻主今日做的可是大事, 回来定要吃顿好的。
  宫门口的考生陆陆续续的进入,阿阮催促的伸手推了推魏悯。两人难得的因为考试分别时他脸上是带着笑意的。
  魏悯摆手让阿阮回去,随着众人一同入宫, 被带至保和殿, 殿试时, 为顾及考生发挥,皇上并非会亲自出面。而考生进入保和殿后,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颁发策题。
  制策题目, 用时务策一道,题长二、三百字,所询一二事。
  策文不限长短,一般在两千字左右,起收及中间的书写均有一定格式及字数限制,特别强调书写,必须用正体,即所谓“院体”、“馆阁体”,字要方正、光园、乌黑、体大。
  魏悯记得在书院时,卫夫子盯她书法盯得那般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从某种角度来看,书法往往比文章重要。
  如果洋洋洒洒的一篇文,是用龙蛇竞走奔放不羁的狂草而书,美则美,可读卷官看罢众多考卷,视觉精神多少有些疲惫,耐心也会少许多。
  这种时务题,考的倒是直白有趣,问的不是旁事,正是围绕朝堂之上以士族官员居多的利与弊而谈。
  这题怕是皇上亲自出的,来试探考生们对于前段时间举人受刑以及士族子弟省试舞弊之事的态度。
  寒门子弟若是拿到这题,怕是慷慨激愤的抒写对士族把持朝政鱼肉百姓的控诉和不满,甚至有胆大之人会要求收回士族手中的权力,主要写的怕是士族为官的弊。
  相反,若是士族子弟拿到这题,写的怕是士族为官的好处。
  考生众多,年龄容貌不一,却可以笼统的只分为两类,士族和寒门,她们站在自身的立场,带着自己这么些年的所见所闻,抒写时言辞中怕是多多少少都会往一方有所倾斜。
  哪怕有“聪明”人,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寒门的夸士族,士族的贬自己,这些,只要递到那些历经官场沉浮数年的读卷官眼皮子底下一过,她们就能从你的行文词句间看出你真实的想法。
  魏悯觉得这题有趣,甚至通过这道考题想的更多,正如她那晚同蒋梧阙的对话一般。
  两人计划的事情,到今天,算是要踏出第一步了。
  魏悯扶袖抬笔,态度不偏不倚,点出士族官员众多的利与弊,将自己置身于寒门之外,站在一个中立的角度来看如今朝堂的这种现象。
  短短数千百字,从拿到卷子,到阅题,再到落笔交卷,抬头时,保和殿外白玉阶上已经铺下一层澄红色夕阳。
  众考生踏着落日余晖,揉着饥肠辘辘的肚子,有说有笑的从偏门出宫。因为无论此场考试名次如何,大家均不落榜,日.后若无意外,彼此皆是朝中同僚。
  而从保和殿收上来的卷子,由受卷、掌卷、弥封等官收存。
  至第二天阅卷日,分交读卷官八人,每人一桌,轮流传阅,各加“○”、“△”、“\”、“1”、“×”五种记号,得“○”最多者为佳卷,而后就所有卷中,选○最多的十本进呈皇帝,由皇帝钦定御批。
  一甲第一、二、三名即为状元、榜眼、探花,一甲三人称“进士及第”,又称“三鼎甲”。
  二甲若干人,占录取者的三分之一,称“进士出身”,二甲的第一名称传胪。
  三甲若干人,占录取者的三分之二。
  皇帝钦定批阅之后,再由填榜官填写发榜。
  从殿试到发榜,大抵不过两三日。
  这期间阿阮脸上一副不在意模样,只在魏悯回来那日问了一句“如何”,在得到魏悯回答“尚可”之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就没再多问了,但晚上睡觉时却是久久难眠。
  阿阮怕惊醒魏悯,连翻身都是小心翼翼的,尽量平躺着不动,睁着眼睛看床帐,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还不睡?”魏悯翻身,面朝着阿阮,胳膊搭在他腰腹上,把他往怀里搂了搂,“在想什么?”
  她似乎也还没睡,嗓音听起来像是从指缝间流出去的细沙一样,干净,丝毫不带朦胧睡意,嘴唇就这么贴在他耳边问他。
  阿阮抬手带着歉意拍了拍魏悯的胳膊:
  ——把你吵的也没睡着。
  魏悯腿压住阿阮的,手不老实的钻进他中衣里贴着他腰腹摩挲,“睡不着吗?”
  她这话意思太明显,阿阮不得不把她滑进自己亵.裤里的手扯出来:
  ——我月事来了。
  阿阮拉着魏悯的手指放在自己绑着月事的带子上,无声的看着她。
  阿阮发现,妻主每次听到他来月事心情似乎都会不错,哪怕两人情浓之时他忘了这事,人都被她放在床上了,却因他来月事做不了,妻主脸上都从未对他露出那种的扫兴厌烦之色。
  这次也不例外,魏悯听说阿阮来了月事之后,老实的收回不老实的手脚,用温热的掌心轻轻在他腰腹处打转,“那怎么还不早睡?是担心明日的殿试结果吗?”
  阿阮被猜中了心思,也没再瞒着,抿唇轻轻点了点头。
  魏悯寒窗苦读多年,阿阮从心底希望妻主能一举中第,若真如此,她便是一连得了三元,成为大蒋最年轻的传奇人。
  平步青云飞黄腾达自然不在话下,只是……
  小腹处力道恰好的手掌还在为他贴心的揉着,缓解他来月事时的疼痛。阿阮轻轻垂下眼睑,不去再想别的,头靠在魏悯颈窝处,手扯着她腰侧的衣服,在她胸前蹭了蹭脸。
  第二日,乃是殿试填榜后,魏悯应召入宫,临走前阿阮站在门里送她,手扶在门框上,并未出门,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眼里有抹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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