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主痛快。”君彦卿唇角弧度愈深,抬手自袖内取出一张字笺,字笺上写着一间商铺的名字,“若有困难,顾家主可随时到这里求得帮助。”
顾如是拿起字笺,微微皱眉。
风起,待其抬眸,君彦卿早已不知所踪,独留残破窗边炎冥那抹昏厥的身影。
看着手里的字笺,顾如是缓慢勾唇,眼底阴蛰更盛。
天无绝人之路!
段清姿,苏若离,我且与你们比比,看谁能笑到最后……
淮南郊外,荒废的庙堂瓦顶,一抹绛紫色长袍随风轻荡,墨发如飞。
颀长的身影被月光拉的斜斜长长,风洛尘孑然而立,宛如误坠凡尘的仙将,独守苍凉。
倏然,圆月之下,一抹红影仿若流星划过,落在风洛尘身侧,直接坐了下来。
两抹身影一立一坐,一抹绛紫,一抹艳红,一个清绝,一个妖魅,相映成趣,美而无言。
“你那四师妹智商还行,情商真是太感人,她也不想想,这天上有白掉的馅饼么。”阴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君彦卿抬起弧度近乎完美的下颚,妖邪的眸子闪着惑人的色彩。
“她不是差,只是陷入执念太深,又被段清姿气到急火攻心,哪里想得了那么多。”清越的声音好似檐下滴水,清澈悦耳,宛如天籁。
“那倒也是。”君彦卿板了板脸,难得正经一回,“你说堂主为什么要帮你师傅?”
“帮?”风洛尘侧眸,清眸似古井无波。
“这还不算帮啊?”君彦卿耸耸肩,不以为然。
“堂主只是留了后招。”风洛尘收回视线,望向远处星辰,“倘若这一回龙千绝能斗得过龙辰轩跟沈醉那最好,相比之下,龙千绝已是残暮之年,而且他所求也并非大周江山,条件未必不能谈。”
“那若斗不过呢?”君彦卿从一开始就没看好龙千绝。
原因简单,将军迟暮。
“这便是堂主有意助顾如是东山再起的原因,龙千绝若输,剩下的,只有龙辰轩跟沈醉,若沈醉在淮南财力中断,他拿什么跟龙辰轩斗。”风洛尘轻声开口,背负碧雪剑与绛紫长袍交相辉映,在这夜色中,不似凡人。
“若堂主真想龙千绝胜,帮他一帮不就得了。”君彦卿坐着闲累,索性倒仰身形,双手叠在一起枕于脑后,如火似荼的红衣铺散在瓦顶,宛如一片曼珠沙华。
“龙千绝不在乎江山,他筹谋了这么多年,不过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跟本事,若被他察觉到此事有人暗中助他,你觉得他会欣然接受?”风洛尘轻声开口,“只不过,我想他能赢……”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我在皇城的小兄弟了呢。”君彦卿仰望苍穹,长吁口气。
风洛尘皱眉,侧眸看他。
“你那个小师妹,怪好玩的,要不哪日得空我把她抓过来玩两天你看怎么样?”只要想到苏若离在给他下毒之后没有得到预期效果时的表情,君彦卿便觉特别舒心。
‘轰——’
第五百二十八章不想被饿死
瓦顶突然遭受重击,大片脱落,君彦卿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跟着那些瓦片一并掉了下去……
从日暮到黎明,从天亮到天黑,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了。
地窖窖门却再也没有打开过。
没人过来送吃的,没人过来送喝的,周写意之前试着叫了两声,外面连个守门儿的都没有。
这完全不像是,对待如他们这种重量级人质该有的态度啊!
身侧,唐见雪终于忍不住了,“有没有人?给本小姐出来!”
“还是别喊了,留点儿力气吧。”周写意好心劝道。
唐见雪转身,之前一直没开口,但现在,她觉得有些事情需要好好总结一下,“当时他们让你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走?”
周写意细想了想,方才记起唐见雪说的是哪个环节。
可那时他若走了,还是男人么!
“我一个大男人,怎好撇下你一个弱女子独自逃生?”周写意自觉这么解释没毛病。
“如果当时你跑了,就可以去找我哥,我们现在就不会被关在这里。”唐见雪思来想去,都觉得造成今日之局面的罪魁祸首,是眼前这个在最关键时刻没有做出最正确决断的男人。
周写意刚刚建立起来的英雄主义气概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他就不明白了,不是全天下的女人恨不能所有男人都会为她们赴汤蹈火吗?
怎么现在他选择赴汤蹈火生死与共,眼前这个女人会不感动?
不感动也就算了,埋怨是几个意思?
感情他之前那一掌白受了?
娘子,你这样为夫有点儿懵好么!
“也不能这么说,那时我若走了,谁来保证你的安全?”周写意有些心累。
“你不是说他们抓我是有企图的,想要的东西没到手他们不敢把我怎样,而且那两个丑八怪不怕唐门,可段什么的怕,还有什么菜也怕么!”唐见雪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直接把周写意给干无语了。
那些话是他说的,无双夫妇的脑回路哪有那么快啊!
周写意不想说话,他要先抚平一下自己受创的心灵。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国师府的人都还不错,苏若离应该是想了不少法子才把卫无缺给我逮回来的,你么……”唐见雪呶呶嘴,转身坐到回周写意身边,“我至今还没见过谁像你那么傻,有机会逃命还偏要留下来,你们国师府的人心都这么善吗?”
周写意还是不想说话,苏若离把卫无缺给你逮回来是心善啊?
换成第二个人我比谁跑的都快!
“你怎么不说话?节省力气?”唐见雪推了推周写意的肩膀。
“我身上的毒真的解了吗?”周写意突然低头,鼻血就跟不要钱似的汩汩流下来。
这一天一夜的时间,周写意至少流了十次以上鼻血,而且毫无征兆。
“解了啊!”唐见雪点头之余伸手替周写意把脉,“许是解药吃多了,配制那些药丸的皆是大补的材料,除了千年人参,单是各种鞭就不下三十种。”
鞭……
“吃这么多鞭会不会憋死我?”周写意俊脸微红,“我还是个雏儿……”
唐见雪脸一黑,“谁不是雏儿!”
周写意再度沉默,脸越憋越红,这是要逼他霸王硬上共?
麻痹这种豪气他有点儿拿不出来!
“你要干什么?”眼见周写意的手落在自己胸口,唐见雪黑色愈黑。
“呃……”周写意吃惊,他的手是什么时候攀过去的?
“啊——”
送饭的侍卫刚刚走到窖门口,便听里面一声惨叫,惊的二人慌乱扔了手里的饭菜,仓皇跑了回去……
清晨,紫鹃将早膳准备妥当,可等了许久也不见苏若离出来,敲门又不见回应,于是斗胆进去。
床榻上,苏若离好似昏睡,脸颊浮现异样绯红,额头发烫,有冷汗渗出。
“皇后娘良好?”紫鹃忧心轻唤,这方将昏昏沉沉的苏若离给叫醒。
“呃……”苏若离起床便觉全身乏力,骨头都快散了一样,回想昨晚,十有八九是趴墙角之时染了风寒,“没事……我没事,皇上来没?”
昨晚龙辰轩自迎宾殿出来之后告诉她,明晨便将洛清风洗白了送进轿子里,介时由她亲自带到楚馆给唐玉书交差。
“皇上那会儿来过,听说您还没起床便走了。”紫鹃据实回禀,“对了,外面有辆马车候着,皇上说皇后娘娘今日出门坐车便好,皇上想的真是周到。”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苏若离强忍身体不适,硬逼自己起床,她跟唐玉书约好午时之前,万不能爽约。
“半个时辰前吧,娘娘……娘娘您还没用早膳,您这身子……”见苏若离拽了件衣裳就朝外走,紫鹃急忙跟出来,可是连个人影都没捞到。
车轮滚滚,马车辗转前行出了皇宫东门。
车厢里,苏若离草草卷起长发,以玉冠束在头顶,一身男子打扮。
在其身侧,洛清风那张脸不停变化,时尔鄙夷,时尔愤怒,时尔幽怨,时尔悲恸。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苏若离也不屌他,自顾理着头发,之后在袖内取出药丸,虽然不是治风寒的药,但能缓解症状。
赶车的是雷宇,依他判断,这一路里面定然不能太消停。
哪成想直到马车停到楚馆后门儿,里面也没有声音传出来。
没吵吵,直接给弄死了?
想到此,雷宇猛然转身掀起轿帘,便见苏若离先一步迈出车厢,“把人带着,跟我走。”
十足的霸气,惹的雷宇浑身一抖。
谁能想到,名满九州的洛清风竟然也有今天!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待苏若离跳下马车,雷宇伸手去扶迟迟不肯下车的洛清风。
在雷宇看来,洛清风落到今日之局面其实与贪狼斧关系不大,主要是他得罪过苏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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