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要试过才知道。”若顾如是真有那种心思,对付起来许就容易多了,“对了,有件事忘了恭喜你。”
看着苏若离那双狡黠的眸子朝自己眨了两下,楚林琅樱唇似朱色花瓣,微微上扬,“龙皓北的确死的蹊跷,但于林琅而言也没那么开怀,不过这世上少了一个败类喘气儿,空气都跟着清爽许多。”
“果然心有灵犀。”苏若离笑了笑。
“你既提起来,这件事要不要查查?”
“依着龙皓北在校场上的反常,这凶手不是景王,也一定跟景王有着莫大的关系,只是景王一向与世无争,又是个病入膏肓之人,当是与时局没什么影响,便不查了吧。”苏若离想起龙辰轩说的一句话,蓉妃死时,景王刚刚七岁。
那时蓉妃受尽静妃欺侮,小景王自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而今龙皓北能把当年之事公之于众,也算了了景王一桩心事,亦是了了她一桩心事。
龙皓北,慢走不送……
鉴于炎冥去了淮南,苏若离为防万一在回宫之后特意写了封密件给段清姿,将炎冥以冰魄针诬陷她,且被师傅惩罚武功尽废的事交代清楚。
如此倒不是为了让段清姿在淮南好好‘招呼’炎冥,而是希望自己那位二师姐多加提防,现在的炎冥,与往日不同了……
经无日酒肆入密道,再入江山楼,龙辰轩一袭黑袍走向主位,寒阡陌恭敬候在旁边。
“属下查过,光孝寺于十日前虽荒凉却不是一片废墟,那里还曾住着几个乞丐,可待属下去查那些乞丐的时候……无一活口。”寒阡陌拱手,据实禀报。
龙辰轩黑眸骤凛,“如此说,太极弓已落入他人之手。”
“可属下近日并未发现沈醉亦或凤穆有任何动静。”寒阡陌言外之意,太极弓未入这二人之手。
“继续追查。”龙辰轩漠声开口。
“是。”寒阡陌领命,又道,“临都军营的密道改修已初见成效,眼下那座地宫五十道出口分别至朝中各大文臣武将的府邸,唯独国师府便是地下亦坚不可摧,可想沈醉在建造府邸的时候,便已经有了这种顾虑。”
“朕从未想通过地下迷宫便将沈醉也收服了。”龙辰轩神情肃穆,“朕与他,只怕还要纠缠很久。”
“那凤穆?”寒阡陌些许疑惑。
“朕原本以为凤穆好歹也是两朝元老,官居宰相,不想近一年下的几步棋无异自掘坟墓,现在的太上苑已是外强中干,只怕坚持不了多久。”
“皇上是想与沈醉正面对抗?”寒阡陌有些担忧。
“迟早的事,我们之间总要有个了结……”龙辰轩脑海里闪过锦鸾宫中那抹纤弱的娇影,眼底流露出些许落寞。
深秋,百花凋零,落叶纷飞,冷风带着凉薄如水的寒意席卷而过,景王府后宅的花园里,一抹素白的身影执笔独立,由着冷风鼓动他的白衣,不时翻卷起细碎的浪花。
男子长发如瀑,自肩头十分写意的散落下来,黑色束带斜系在腰间显得身材十分颀长,只是白衣黑带,配的有些诡异。
男子长相儒雅,又不失俊逸,长眉斜飞入鬓,美目仿若星辰,高挺的鼻骨下,薄唇看起来却十分的苍白,久病不愈的征兆因此而显得异常明显。
“王爷,宰相大人来了。”跟在身边十几年的小厮弄玉急急跑了过来,拱手屈身小声回禀。
男子不语,手里狼毫未停。
风起,墨干。
第二百七十五章景王龙少瑾
一幅绝世美人图赫然呈现,画中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五官精致,淡雅如仙。
眼见凤穆走过来,自家主子又跟没听到似的,弄玉只得转身迎过去,“奴才叩见宰相大人,我家王爷……”
凤穆抬手,示意弄玉起身,随后紧走两步,“老臣叩见王爷。”
一是权臣,一是落魄王爷,这原本的关系当是龙少瑾热情一些,眼下反倒没看出他怎么热情,眼皮也没抬一下。
凤穆也不挑他,亦没等龙少瑾开口便自行起身走入凉亭,“这里风寒,王爷何故要在这里作画?”
“清醒些,记忆也跟着清晰些。”龙少瑾略有些苍白的指尖抚过画像,那女子正是盛年时期的蓉妃。
“此画当真是栩栩如生,就连老臣都能凭借此画,依稀想起蓉妃的尊容。”凤穆真心赞叹。
“宰相大人多年不入景王府,不知今日何故想起本王了?”龙少瑾轻卷画卷,转手交到弄玉手里。
“也没什么,老臣近日得了些进补的千年人参,想着王爷身体虚弱便送过来,给王爷补补身子。”难得自己女儿松了口,凤穆自当好生调养龙少瑾这副残躯,成败在此一举。
此举非彼举……
龙少瑾侧眸,眼神淡淡的,“宰相大人这么惦念本王?”
“咳……老臣深受皇恩,自不敢忘……只是此番老臣过来,亦是得了宫中皇贵妃的提醒,皇贵妃自小与景王见过数面,知道景王身体不好又碍于身份,便想让老臣过来探望。”凤穆说话时,给自己的女儿留有余地。
“哦?”龙少瑾立足,仰头望了望碧蓝的天,将将回忆了一下,“凤银黛……已经是当朝的皇贵妃了呀。”
不得不说,一副山间无岁月世上已千年的情怀,在龙少瑾那张俊逸的脸上,被挥洒的淋漓尽致。
凤穆后脑滴出冷汗,感慨眼前景王这些年,过的也太随心了一些。
“东西本王暂且收着,只是本王一时还没想好要回赠给皇贵妃什么。”龙少瑾步姿浅缓的走下台阶,顺着雨花石铺砌的甬道走向寝居。
“王爷言重了。”凤穆恭敬跟在身后,但见龙少瑾欲回房,便在拱门处止步,“王爷既是休息,老臣就先告退了。”
“不送。”龙少瑾几乎没有回头,脚步亦未减缓,就像身后没有这么个人似的。
凤穆直起身,黑目略寒,便是皇上都不敢拂了他的颜面,这景王只怕不谙朝政惯了,才会对他这般无礼。
好在他亦不在乎,他要的,不过是龙少瑾这副身子。
深秋风凉,天也短了不少,苏若离自楚林琅那里回来,不过酉时,天已渐暗。
锦鸾宫内灯火微亮,紫鹃这会儿正在宫门处候着。
“以后皇上来便来,你不用刻意候在这里告诉我。”苏若离见紫鹃冻的手有些红,心疼不已。
“不是皇上,是国师大人……”紫鹃这句话说的苏若离一愣,记忆里自她嫁进皇宫,沈醉还从没有一次主动找过她,何事?
“知道了,你去沏茶。”苏若离绷起心弦,吩咐之后又似想到什么,拉回紫鹃,“沏最好的茶。”
紫鹃心领神会,转身去了锦鸾宫后面的小厨房。
站在门外,苏若离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推开宫门。
厅房桌边,那抹白色身影背对而坐,苏若离并没有看清那张脸,“师傅?”
那抹身影闻声而起,转身时双手叠在一处,“叩见。”
清冷绝世的容颜竟有一丝落寞浮现,苏若离微愣,她从未见沈醉有这样失意的时候,心里不免一阵欢喜。
见沈醉叩首,苏若离随即关紧了宫门,“师傅这是做什么,让离儿如何受得起!”
苏若离特别孝顺的走过去,双手搀起沈醉,扶着坐到桌边,“师傅怎么会突然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有什么开心的事儿快说出来听听,让老娘也高兴一下!
“没有,只是过来看看你。”沈醉由着苏若离的手扶在自己腕间,清眸微抬,举手投足间儒雅至极。
你这么说,老娘要怎么信?
“师傅是怕离儿在皇宫里受了欺负?”苏若离歪着脑袋,状似天真的看向沈醉,笑的那样无邪。
沈醉薄唇浅抿,嘴角微微上扬,“为师是过来看你有没有欺负别人。”
苏若离嘟嘴,“师傅你也太小看离儿的肚量了。”
沈醉笑而不语。
这时,宫门开启,紫鹃端着极品雨前龙井恭敬走过来,头不敢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规规矩矩的将托盘搁到桌边,“用茶,国师大人用茶。”
苏若离听得出,紫鹃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便是在龙辰轩面前,她都不似眼下这般小心翼翼。
“你叫紫鹃?”沈醉接过茶杯,清眸微转。
“回国师大人,奴婢是紫鹃。”看着突然双膝跪到地上的紫鹃,苏若离眸色掠过一抹淡淡的寒凉。
明明在世人眼里温雅如仙的沈醉,其实并不是如此。
紫鹃此前是国师府的暗线,而今她害怕,亦或过度敬畏沈醉,皆有原因。
“看你怕的,师傅又不是洪水猛兽,你先下去吧!”苏若离不忍紫鹃吓成那样,挥手将她退了。
宫门再度紧闭,苏若离不由的扭头看向沈醉,“师傅且尝尝,这是离儿这锦鸾宫里最好的茶,便是龙辰轩来了我都不会拿出来的!”
沈醉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浅抿一口,茶香纯厚,齿颊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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