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与慕亦弦缠斗的黑衣人已然被慕亦弦击败,一时间,又成了对峙之态。
宣绫靖却是担忧至极地看着唇角残留这鲜血的素鸢,惶急道,“你别伤害她!”
那黑袍人似乎从她的脸上寻到了什么依仗,意味不明地笑道,“我并无害人之心,但这一切,还是得看你们的态度。”
慕亦弦冷冷盯着他,却一言不发。
出口处的战局仍在继续,那黑袍人带来的人也不是柔弱之辈,一时间,出口处的战局完全分不出强弱。
宣绫靖瞧着素鸢苍白的面色,又急切地看了看慕亦弦漠不关心的脸庞,欲言又止片刻,终究不抱希望于慕亦弦,看向那黑袍人沉声道,“你放开她,我与她交换。”
“你?”那黑袍人轻蔑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你们任何一人的死活。”俨然并不同意她的交换之说。
被那黑袍人如此直白点明,宣绫靖倒也按捺下了急切,俨然一副将门之后的沉稳,歉疚看了一眼慕亦弦,“殿下恕罪,素鸢多次救臣女于危难,臣女无法置之不顾。”
而后不顾慕亦弦的反应上前一步,决绝道,“我乃平北郡王之女,东渊皇帝与太后亲封的月宁郡主,家父率群臣刚刚投诚东渊,我更是受之邀离宫相助,如若我在此出了什么事情,东渊势必会落得一个恩将仇报的名声!”
听闻宣绫靖的铮铮之言,素鸢慌急地制止,却被黑袍人制住,不让出声。
而慕亦弦虽未多言,却明显对她闪过一丝怒意。他早已说过,不喜被人威胁,但宣绫靖此刻所言,虽是对着黑袍人陈词厉害关系,但分明,是在拿东渊的名声威胁他,他怎能不怒?!
黑袍人除却制止了素鸢,却仍旧不曾出言表态,俨然也是看出了慕亦弦虽有怒意,但却并未意动。
宣绫靖转身面向慕亦弦,低声祈求慕亦弦出言相助,却只见着慕亦弦毫无动容的冷漠,可在黑袍人难以看见之处,宣绫靖无声而缓慢地力求清晰地对着慕亦弦说出了四个字,趁乱抢人。
她本是准备借着素鸢抵挡敌袭的机会,趁着桑莫昏迷,让素鸢在她所说的各处用剑刻下凹痕,然后借机挑动寒潭之水落入凹痕,借水寒之力,布下幻阵,将“自己”的尸身从两方人马中抢走,但此法,极有可能将素鸢置身于慕亦弦的怀疑之中,而且,若是九伶楼的人未能及时前来接应,素鸢无法将“她”的尸身安置后赶回,只会暴露在慕亦弦无休止的的追杀之下。
但是黑袍人故意露给她看属于师兄的五音铃之后,她便临时改变计划,让素鸢假意被制,告诉黑袍人她的阵法计划,再由她交换,牵制慕亦弦,但若是太露痕迹,只怕根本瞒不过慕亦弦。
她此刻故意装作为慕亦弦抢人制造机会,她说的抢人,自然是那黑袍人之后被另一人接在手中的“她”的尸体,若非如此,她只怕慕亦弦会直接将她制住,而后不管素鸢死活,已绝东渊背负恩将仇报名声的机会。
见着慕亦弦听清楚了她的无声之语,她才故作失望地转过身去。
而后,在那黑袍人眼中,便见宣绫靖失望地转身面向他,甚至又往前跨出两步,面上满是失望与孤注一掷,口不择言般道,“就算……就算不受此挟,阁下挟持的意图对如今的情势并无帮助,挟持素鸢,对东渊毫无影响,但挟持我,却可以让东渊落得一个恩将仇报的名声,同样是在对己无益的情况下,为何不选对敌更有害的选择呢?”
“好好好!好一个对敌有害的选择!”那黑袍人噙着一丝嘲讽笑意,视线扫过慕亦弦,继而转向宣绫靖,“那就请郡主过来吧。”
第五十四章惊疑,究竟是谁?
在黑袍人的嘲讽笑意下,在慕亦弦的冷漠淡视中,在素鸢的慌乱悲痛中,宣绫靖缓缓提步向着素鸢走去。
脚定,眸抬,目光沉静如水,毫无胆怯地对视着黑袍人,宣绫靖淡淡道,“放开素鸢。”
那黑袍人眉梢一挑,嘲讽意味更浓地看向慕亦弦一眼,而后,推开素鸢的同时,一手向着宣绫靖挟制而来。
而就在这一瞬间,宣绫靖却忽然猛地更是向前冲出几步,撞向那黑袍人,而慕亦弦亦是飞速掠步,直向那黑袍首领身侧的黑衣人袭去。
电光火石之间,黑袍首领猝不及防地跌退,而慕亦弦已然碰到了那罩在纤长身影之外的披风。
一切,似乎正如宣绫靖无声告诉慕亦弦的那一句,趁乱抢人。
可就在这俨然就要成功的一霎那——
那被宣绫靖撞倒的黑袍人,却忽然剑柄一撑,堪堪稳住身子,继而剑锋一挑,袭向慕亦弦抓取纤长身形的胳膊。
慕亦弦好似早有预防,另一只手飞速一挡,立马就要从另一黑袍人手中抢到,就在这时,借着那被慕亦弦一挡的力量,黑袍人飞速后退几步,堪堪停在寒潭边上,竟是二话不说,剑尖飞速挑动,将寒潭之水有意地挑落在脚下冰面几处。
慕亦弦已是与那揽着“宣绫靖”尸身的黑袍人交手,那黑袍人有所顾忌,只能连连后撤,却三番几次险些被慕亦弦得手,若非他以命相挡,只怕早已落在了慕亦弦手中,可此刻,他已然口吐鲜血,强弩之末,再无力抵抗。
就在慕亦弦将要抓住那纤长身影的那一刻,那黑袍首领挑动寒潭之水的动作终于停顿,而在那最后一滴寒潭之水落入地上凹痕的瞬间,明明已经近在慕亦弦手指尖,唾手可得的“宣绫靖”在慕亦弦视线中毫无预兆地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伴随着黑袍人挑动寒潭之水落入凹槽,幻阵已然彻底激活,慕亦弦正在阵法范围之内,而被另一黑袍人护着的“宣绫靖”的尸身,却刚好停留在阵法边界之外!
这一切,才是宣绫靖的真实意图!
原先不知这黑袍人是敌是友,宣绫靖本准备由素鸢挑动寒潭之水落入凹痕,只是如此,素鸢的举动若是露出痕迹,势必惹人怀疑,而知晓了黑袍人是友非敌,她才连忙改变计划,借着素鸢被制,悄悄告诉黑袍人阵法的布置关键,由黑袍人来挑动寒潭之水,正好,让素鸢置身事外,又能维持阵法的形成。
而在这一切发生之时,宣绫靖却毫无察觉般的匆忙跑到素鸢身旁,看了看素鸢的伤势,扶着素鸢退到了护着桑莫站在战局之外的侍卫身旁,而后,就见到了慕亦弦茫然站在大约两丈的范围内胡乱走动。
宣绫靖故作茫然地看了看慕亦弦,而后就见那黑袍首领扶起那在另一名已经失去气息的黑衣人手中的“她”的尸身,绕过寒潭,冷声道,“已经被我困在了阵内,如果不想你们的殿下出事,立刻退开!”
出口处的战斗顿时僵住,黑袍人揽着那纤长身影飞速向出口走去,而出口处,慕亦弦的侍卫却僵持地拦在门口,迟疑地看着那在寒潭旁侧不知在干什么胡乱走动的殿下。
而后,又是迟疑地看向了尚未苏醒的桑莫。
僵持片刻,黑袍人忽的随手拾起一把剑,极为凶戾地直直朝着慕亦弦掷去,因着阵法的阻滞,杀意根本难以感知,临到剑刃贴近,千钧一发之际,慕亦弦才堪堪躲开!
见状,众侍卫神色一凛,隐隐退后半步,那黑袍人立时再拾一把剑,作势要继续,威胁道,“退开!”
宣绫靖故作焦急地看向了那扶着桑莫的侍卫,低声道,“桑莫公子什么时候能醒?”
那侍卫显然知晓此刻桑莫醒来才能解救殿下的危机,忙得满含期待地把了把桑莫的脉象,而后却是失望地摇了摇头。
显然,桑莫一时半刻根本无法清醒过来。
宣绫靖自是知晓桑莫无法清醒,否则也不会布下此阵,故意一问,也只是未免惹人生疑罢了。
而此刻,在幻阵困住慕亦弦的情势下,那黑袍人率领众人一步一步向外走去,慕亦弦的一众侍卫顾及殿下安危,只能半退半拦,黑袍人的离去之势极为缓慢。
宣绫靖心知那临时布置的阵法根本无法困住慕亦弦多时,眸底一闪而逝的急色,对视上那黑袍人,而后却沉静地道,“若放你离去,殿下该如何?”
“郡主你放心,只要我离开这山腹,必会告知破阵之法。”那黑袍人一手揽着“她”的尸体,一手举着剑威胁着要向慕亦弦投去,脚下的步伐却因收到了她那隐晦的催促之色,分明的加快了几分。
隐隐,出口就在眼前,两步之差!
黑袍人忽的拾起地上散乱的三四把剑刃,齐齐向着慕亦弦所在投去!
众侍卫匆忙去拦截,趁着侍卫乱局,黑袍人一声果决的“走!”,根本毫无多说破阵之事,仅仅下令所有存活之人飞速退去!
宣绫靖与素鸢紧急追出,只见慕亦弦的半数侍卫追赶而去。
素鸢轻轻咳了咳,按了按仍在流血的肩胛,眸光含忧地与宣绫靖对视了一眼。
宣绫靖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便飞速转回山腹之内。
然而,就在她刚刚跨入之时,山腹之内,却忽然传来轰隆的震动声,紧接着,便是一声声咔嚓,脚下的冰层竟然突然裂开数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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