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引穹咬牙切齿地怒吼一句,近乎声嘶力竭,兀的打断了那祭司一声接连一声的质问!
他双目中汹涌着滔天的愤恨与悲怒,饶是虚弱都无法让其减弱分毫!
“他以为……可以算定一切吗?!”
风引穹恨恨地啐了一口,双目中陡然闪过一道疯狂的狠意,不知做了什么,突然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而与之同时,连悠月竟也气息一滞地呛出一口血来!
虚阵竟然在一瞬间,又增强了!
连悠月满是惊忧地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风引穹一头黑发顷刻间变成了失了色泽,苍白黯淡。
他竟强行加快了虚阵的攫夺速度!
他不想活了么?!
连悠月眸子里惊色一闪而过,顾不得注意那祭司与慕天城,也随之加快了力量,可她加快力气的方法,唯有加快她血液融入虚阵之中的分量!
她的气血本就多番流失,先是为了为闻人越压制被乱的气数,后又为了隔绝自焚国书仪式的掠夺,如今大肆消耗,她面色顷刻了苍白了许多!
过度的消耗之下,她的身形竟有些摇晃了起来!
可她拼命地咬着牙,告诉着自己,一定要撑住!
很快,很快,她就要成功了!
虽然眼下从封寂之上还看不出什么,只要等她将整个虚阵都同化后,她就可以让狂暴的虚阵恢复平静,阻断风引穹的献祭!
再给她……一点点时间!
一点点就好!
“痛!”
风引穹地骤然加力下,连悠月有所反应的同时,反应最是剧烈的当属慕天城。
明明已经没有了清醒的意识,那一瞬间,他竟是痛呼出了声来,双目都一瞬睁开了来,瞳眸里没有半点神采,只剩铺天盖地的痛楚!
“云继,你母亲已经死了!你父亲也因为你的执念而死了,你当真,还要‘亲手’再害死你的儿子吗?!”
那祭司终是按捺不住的加重语气的厉喝了一声!
“亲手……”
风引穹浑身一震,似乎被那祭司中毫不留情的亲手二字生生砸在了心上,他眼神有些茫然地落在慕天城抽搐地皱成一团的脸上,神情猛然陷入了恍惚!
第三百一十九章阻截,竭尽所能(三)
在风引穹陷入恍惚地一瞬间,连悠月瞬间感觉轻松了许多!
可此刻,封寂阵壁之上的裂纹距离地面已经不足一丈,一旦等到裂纹蔓延到地面,那封寂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她根本没有任何庆幸放松的时间,可就在这关键时刻,她忽的感觉,体内气息猛地一乱,灵虫失控,东帝那边出事了?
她脑海里刚出现这个念头,那失控的灵虫竟又一瞬平息了下来,竟是短短不足三息间,又被压制了回去!
连悠月顾不得思考闻人越与东帝那边发生了什么,全身心地加快了阻滞虚阵的速度!
时间,真的不多了!
好在风引穹在那祭司的质问下陷入了恍惚之中,虚阵失去了风引穹加速的献祭,一瞬恢复了她足以堪堪抵抗的程度!
快些,再快些!
一定要赶上!
……
在虚阵中几番变故之时,连悠月一直高耗地动用着灵虫之力,慕亦弦就等于一直承受着灵虫的垂死反扑!
体内残余的一道道气息疯狂地在他的经脉冲撞,将他的肌肤鼓胀地薄到透明,让闻人越看着都满心担忧,生怕那已经薄到透明的肌肤下一刻就被冲破了!
闻人越不遗余力地竭力稳固增强着风水法阵的效果,这不仅仅是慕亦弦与自己体内灵虫残存意识的对抗,也是他与东渊四公主体内另一半灵虫的博弈!
慕亦弦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挺着,哪怕额上已经是成串的冷汗往下滴着,哪怕是沉寂幽黑的瞳眸都因痛一点一点失了焦距,哪怕是浑身每一寸肌肤都在不可抑止地发着颤……
闻人越很怕他会痛晕过去,因为一旦失去了他的意识对抗,体内的灵虫想要冲破经脉就会简单上许多!
他所布下的风水法阵,隔绝东渊四公主体内另一半灵虫感应是其一,帮助慕亦弦增强气运以及保持清醒更是重要!
看着处在这样临界痛苦之中,还不得不保持清醒承受对抗着的慕亦弦,闻人越都忽然感觉自己有些残忍!
可就慕亦弦本就已经如此艰难痛楚的处境之下,凝洄族地下不知深有几许的地穴中,那盛放着东渊四公主的灵体的冰棺内倏的滚滚翻腾起了浓郁的红烟!
那一半灵虫,竟还是感应到了这一半灵虫想要冲破阻碍!
顷刻间,那冰棺猛烈的震动了起来,滚滚的红烟一刻不停地叫嚣喧腾着,一瞬间,竟是让慕亦弦体内的气息冲撞加重了数倍!
猝不及防之下,一直强忍着的慕亦弦竟是再难承受的闷哼了一声,唇角片刻就溢出了丝丝血迹来!
闻人越一惊,立刻察觉了问题,没想到那灵虫的感应力竟如此之强!
慕亦弦本是淡漠忍耐地面色一瞬浮现了难耐的痛苦之色,隐隐有些涣散的瞳眸都因剧痛一瞬汇聚了神采!
他自是能感觉到体内的残存气息瞬间增强的数倍,还有一股陌生的气息若隐若现着!
慕亦弦咬了咬牙,双眸愈发的坚定,面上的痛楚之色竟又强行忍了下去,意志之强,让闻人越都生生心生了佩服!
闻人越也没有迟疑,知道是另一半灵虫从中作祟,当即加浓了铜钱与龟壳之上的心血之力,他飞快扫了一眼四周,所能借用的唯有那一顶大钟!
钟鸣之声,本就有天地正气之音,他加固了慕亦弦周身的风水法阵之后,便迅速越到了祖屋中央的那口大钟前,在那大钟四周聚了天地正气之风水,以内息一刻不停地重重撞击着那口大钟来!
因为,只有用内息,所撞出的声音才能传的更远,传的更深!
就在他以内息撞出的钟声传入地面之时,那冰棺处,自那东渊四公主被钉入了骨钉的四肢眉心处也若隐若现浮现了一道金光,将整个冰棺笼罩在了其中,二者之力结合之下,才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不停叫嚣翻腾的灵虫渐渐压制了下去。
至此,慕亦弦那处所承受的加倍的痛楚才又渐渐恢复了正常,这也是连悠月感觉到体内灵虫失控又一瞬恢复了正常的缘由。
……
就在虚阵以及祖屋前俱是多番变故之时,山腹处,亦是变故迭起。
宣绫靖引动了续元阵后,聂成祈并没有立刻就有所感应,宣绫靖虽是心中焦急,可也只能慢慢等待着!
明明只等了短短的几十息,可对宣绫靖来说,仿若已经过了足足一天一夜。
因为,封寂之上的裂纹已经从半腰又往下蔓延了几丈,此刻距离地面,已经只余一丈左右了!
好在,这时候,聂成祈那处终于有了反应了!
聂成祈本是虚弱至极,哪怕是连眨下眼,都感觉无能为力,可忽然,他感觉身体里的沉重感莫名奇妙变轻了,甚至还若隐若现一副别样的气息,温凉似涓涓细流,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亲近与熟悉感!
这股温凉细流的流淌之下,竟是让仪式的攫夺之力都变弱了不少,他发觉自己竟是恢复了不少力气与生机!
其实他不知,并不是仪式攫取掠夺的力量减弱了,而是因为,他体内有了等同两个人的生机气血,那仪式的攫取掠夺之力,不足以在转瞬之间就全部攫取彻底,所以才让聂成祈有了剩余的气力!
而这气力,统统都是来自于续元阵,来自于宣绫靖。
“祈王,快毁了诏书!”
见聂成祈似在惊疑,宣绫靖急忙出口催促了一声!
如今封寂的裂纹距离地面不足一丈了,她如何能不急!
聂成祈当即清醒了过来,顾不得分辨身体的异样,连忙咬牙爬了起来,飞快跑了一步,就将一国诏书迅速拽出了光束!
殷杬的仪式被宣绫靖阻止的及时,此刻,这些诏书还剩有一半,哪知聂成祈将那刚一拽出光束,那光速竟又跟着笼罩了过来!
此刻离得近,聂成祈都清清楚楚看清那光束底端似火一样的光芒,甚至在他强行拽出诏书后,那光束底端的火焰似乎察觉到了被阻止的异样,火苗都一瞬便旺了不少!
聂成祈咬了咬牙,知道单单只将诏书拽出怕是没什么效,正准备回头询问该如何有效的销毁时,就发现有一只手似乎正在拉拽他的裤脚!
低头一看,聂成祈瞳孔里刹那满是震惊,因为那拉着他的人竟是东渊连安王!
只有他深有体会那力气尽失究竟是如何严重,他当时也想过就是爬也要爬过来,可却发现自己竟是连爬的力气都没有,可没想到,连安王竟是生生咬着牙,一点一点爬了过来!
他嘴唇都被自己生生咬出了一道重重的血痕,灰头土面,狼狈至极,可双眸却一如既往泛着邪肆的光泽,写满了傲然与不屈!
“用……用这个!”
连安王咬着牙,聂成祈甚至都能看见他牙齿上浸着的丝丝血迹,他往外拉了拉自己的衣角,喘着重重的粗气道,“撕开,里面有药粉……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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