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太妃已经去世,就算已经查出了阵毒,也难有下一步的进展,宣绫靖便也没有再留无崖子与况晋函,命令九伶楼的人送他们二人去与尉迟晔他们汇合,说不定尚能研究出一些什么。
送走了无崖子与况晋函后,宣绫靖这才向着慕亦弦暂住的清宁殿而去。
既然尉迟晔所中的乃是阵毒,那她自然要先将烛心镯取回来,以防万无一失。
可等她表明了来意后,慕亦弦却道,“那一枚烛心镯如今已经送去了神匠墨辛手中。”
“墨辛?”宣绫靖疑了疑,不知慕亦弦此举是何用意,顾及尉迟晔的安危,她只能暂且压下疑虑,追问道,“可能暂时要回此物?本宫暂时有些用途。”
“长公主要烛心镯何用?难道也和寻找你师父的踪迹有关?”慕亦弦神色沉冽地凝着她,视线里冷寂寂的夹杂着丝丝探究。
宣绫靖顿了顿,斟酌片刻,才缓缓道,“念太妃昨日薨世的消息,想必东帝已经听说了吧?刚巧神医无崖子昨日前来南乔拜访,偶然发现念太妃身上竟然有阵毒的痕迹……”
“本宫从阿玦那里有听说过阵毒一事,听闻当初东帝身中阵毒便是烛心镯内的药丸解得毒,所以才想借烛心镯,取出一枚药丸救人一命。”
“救何人?”慕亦弦神色冷寂不变地道。
“殿下也认识,尉迟晔,在北弥时,曾化名北晔为静穆王的幕僚。”宣绫靖缓缓地道。
“他……也身中阵毒?”慕亦弦冷寂迟疑地问了问。
宣绫靖点了点头,“不错,昨日,无崖子前辈所言尉迟久病多年的原因正是阵毒。现下,无崖子前辈已经赶去为尉迟医治,但本宫怕来不及救治,这才想有备无患。”
“长公主知道的还真不少。”慕亦弦意味不明地冷漠说道一句,视线幽冽难辨其神。
“自然,阿玦与本宫自幼亲厚,什么事都会与本宫分享。”宣绫靖不露痕迹地笑了笑。
慕亦弦视线幽沉冷寂,似无边夜色,难探其底,沉沉盯着宣绫靖片刻,才冷冽地道,“那关于烛心镯之事,是长公主分享与了她呢,还是她分享与了长公主呢?”
宣绫靖不由地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却又沉稳从容地笑了笑,“自然是本宫告诉的她。”
她既然已经承认了烛心镯归属于她,又是她的手腕上有花纹,若再说是阿玦告诉的她,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听闻她此言,慕亦弦视线越发沉寂下去,宣绫靖只觉周身霎那如同笼罩了浓浓暗夜之中,只剩无波无澜的寂然,瘆人心慌。
二人沉默良久,慕亦弦忽然莫名其妙地冷冷客套了句,“朕尚未恭喜过长公主,死而复生!”
宣绫靖刚想遮掩说她其实从未死,只是护身阵法掩了声息,可慕亦弦却并未给她开口的机会,便是冷寂地道,“朕会即刻派人取回烛心镯,长公主今日请先回吧。”
宣绫靖怔了怔地瞧了瞧,没料到慕亦弦今次竟这般好说话,便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了去。
回到水月殿后,没过多久,暗处跟着桑莫的青雨便是来报道,“长公主,两个时辰前,桑莫曾去清宁殿呆了半个时辰,因为东帝的缘故,属下不敢离得太近,所以不曾听到他们聊了什么。”
宣绫靖微是愣了愣,神思滞了滞,却也没再多说什么……桑莫与慕亦弦本就是旧识,私下相见也没什么吧。
毕竟她现在与慕亦弦也算达成了合作协议,依慕亦弦的性子,既然答应了合作,就不会暗中再使什么手段。
理了理思绪后,宣绫靖这才又问道,“桑莫近日情绪可还低沉?还时常在天牢附近徘徊吗?”
“嗯,自从那日与阮寂从牢内相谈后,桑莫的神色就一直很低沉,这几日也常常在天牢外徘徊,但并未试图进入天牢再与阮寂从会面。”
“本宫知道了。”宣绫靖点了点头,才吩咐了青雨下去继续盯着。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
临近傍晚时分,南乔宫内总算渐渐恢复了清静,听闻是太上皇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只是身体虚弱,需要好好调养。
而念太妃的灵体将在明日被送往皇陵安葬,聂成祈自请离都,外出游山玩水,游历江湖,不愿再呆在楚京皇宫。
聂君厝封了他祈王,准了他明日下葬了念太妃后再离都。
……
而这日子夜,宣绫靖也收到了尉迟晔与素鸢传回的第一条调查消息。
果如她所料,尉迟晔与素鸢的调查结果十分不利,信上倒是写的清清楚楚,尉迟晔与素鸢此刻尚未赶到东渊盛都,但在外郡偶然撞见了静穆王,这些消息便是从静穆王口中探知。
静穆王都不知这所谓的四皇姐究竟是何人,在东渊皇宫里传言的四公主,刚一出生就夭折了。
不过尉迟晔倒是从静穆王口中听说了李府萧念晴去世的消息,听说正是数月前,阮寂从下的手,慕亦弦本要抓他,可阮寂从却莫名其妙消失了踪迹。
如今他们自是已经知道阮寂从是躲到了南乔宫中,执著刺杀南乔念妃。
而据尉迟晔传回的消息,他如今在东渊与素鸢的调查便根据这些事,定为了调查与萧念晴、太后、南乔念妃同时有关系的事情,便正是十六七年前,南乔念妃随着南君在出访东渊那段时日的事情。
宣绫靖认同了尉迟晔的调查方向,便也没多吩咐什么。
……
翌日清晨,聂君厝与聂成祈便已经一同随着护行人马前往皇陵而去,宫里一时倒是安静了许多。
今日聂君厝有正事要忙,总算没有再缠着阿九。
晌午时分,暗中盯着桑莫的青雨再次前来禀报了一次,宣绫靖听闻她的禀报之后,神色隐隐泛过一丝沉色,径直吩咐青雨悄悄带她前去瞧了瞧桑莫。
而等她再次回到水月殿时,她便命了青鸾前去将阿九、闻人越,甚至是慕亦弦都一同请到了水月殿中。
水亭之上,气氛有些冰冷,阿九满身防备,闻人越从容淡静,慕亦弦冷寂无波,倒是宣绫靖最是放松自在。
宣绫靖将对于阵毒与风引穹的情况,全全说了出来,更是将她的计划与推测,也全全说了出来。
慕亦弦从头到尾不曾提出任何异议与驳斥之语,只是视线幽暗不明地时不时掠过宣绫靖的右腕。
送走慕亦弦后,阿九才浑身放松了下来。
而这日掌灯时分,尉迟晔的另一封消息报告再次送达。
说是他与素鸢调查萧念晴时发觉李世旋竟也在暗中调查萧念晴的情况,他们如今在暗处一边盯着李世旋的进度,一边也悄悄在李府查探痕迹。
而等到戌时,宣绫靖正与阿九说着计划的细节之处时,九伶楼暗处的人忽然来报道,“楼主,您交代的人已经暗中护送到了南乔,此刻正在宫外,可要立即送入宫中?”
宣绫靖不由好奇地询问了阿九一眼,阿九利落吩咐将人带来后,才对着她解释道,“是尉迟晔离开前,用九曜手令下的命令,我也不知他让送来的是何人,不过听他下得命令,应该是十分重要的人。”
等了没多久,九伶楼的人便将人带到了她们跟前,可看着被带来的人,宣绫靖不由暗暗一诧,这眼前之人,竟是东渊太后的亲信姑姑……傩娘!
随手挥退了无关侍候的宫人,阿九也自动告辞离了去,一时间,此地只剩下了宣绫靖与傩娘二人。
宣绫靖不动声色地看着傩娘,一语不发。
傩娘左右瞧了瞧,见旁人都退了下去,才忽然跪地见礼,道,“属下金霖,拜见长公主!”
“金霖?!”本来瞧着傩娘跪了下去时,宣绫靖还没什么神情变化,可听到她的自称,宣绫靖双眸不由睁了睁,惊疑问道。
金字开头的姓名,是她父皇曾今的亲信暗卫之名!而金霖,她曾听父皇提及过,是他最信任之人。
不过当初父皇被尉迟将军护送回宫时,暗中的亲信暗卫也俱已死亡,她本以为已经无人存活,却没想到,竟有一人还活着,甚至,还在东渊太后的身边。
虽是听过此名,宣绫靖仍是存着几分质疑与探究的看向了傩娘,无声再说,单单仅凭一个名字,她断不会相信于她!
傩娘当即露出了肩膀,而她肩膀上,有一枚小小的玉佩花纹。
宣绫靖认识那玉佩花纹,就如同她当初为了遮掩素鸢手臂上无法完全愈合的伤痕时,绘下的紫涓花瓣一样,代表着亲信的标记,而这玉佩花纹,正代表着她父皇。
看着这枚熟悉的玉佩花纹,宣绫靖眉眼里不由露出了丝丝柔和与思念,神思有些飘远,想到了她的父皇与母后。
敛了敛思绪后,宣绫靖这才看向傩娘,命她起了身,道,“那你为何会在东渊太后身边?又怎么会是尉迟将你送来此地?”
“十五年前,先皇命属下前去东渊调查一件事,此事只能从太后处着手,属下这才改头换面,扮成了还是当时二公主(太后)的婢女,竭力取得了她的信任。属下早已发现素鸢姑娘腕上的紫涓花,便趁着东渊大乱之时,随尉迟大人与素鸢姑娘一同离开了东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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