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闻人越与连悠月,太后则也说的无可辩驳,若是让堂堂一国皇子在驿馆守岁过节,未免有失东渊国体,惹人笑话,自然应该以盛礼相待,将西殊大皇子好好留在宫中招待,而连悠月,则是怕闻人越没个熟悉的人守岁太过孤单,也被留在了宫中。
除了宣绫靖因着昏迷,被慕亦弦以深居修养的缘由送出了宫外,其余太后欲要留以制肘的两人,则尽被留在了宫中。
而宣绫靖这处,到了郡王府时,云凌瞧着是她回府,惊喜不已,本以为今年守岁一家人不能团聚在一起了,没想到玦儿竟是被送了回来,怎能不让他这为父的心中高兴,站在府门口,不禁有些激动。
宣绫靖也知云凌的感慨,不由乖顺体贴地笑了笑,从软轿中走了下来,吩咐着那些宫女回去。
软轿被抬走,这才露出一直站在软轿另一边的李世旋来。
云凌瞧着这衣着打扮明显不是宫女的李世旋,忙得询问道,“这位是?”
“李世旋见过郡王,家父是去年刚出任莘念书院的院丞李汝林。”李世旋温婉有礼的福了个礼。
云凌因着自己女儿回府,满心喜悦高兴,连带着看李世旋也是乐呵呵地笑着,“原来是李院丞的女儿,果然一股温雅娴静气。”
“郡王谬赞了。”李世旋谦虚地回道。
宣绫靖不由开口询问道,“李姑娘,你是回府守岁,还是……在蔽舍将就将就?”
李世旋瞧着宣绫靖与云凌面上和乐真实的笑容,眸光微是迷离地晃了晃神,才有些怔然难明地道,“在郡主府上叨扰一会吧,等岁守完,再回府罢了。”
宣绫靖看出她神色似乎有些低沉,便也没有多问,笑邀着她一同入了府。迟来的二更
第一百八十五章阵势,紫微帝星(二)
本是漫长的守岁之夜,就在几人的说说笑笑间游走了过去。
云凌笑得满面通红,从未想过,自从北弥危难,他们还能过上这样一幕安静宁和,好似从未战乱纷争的年。
宣绫靖本就有意逗趣氛围,李世旋倒也心思聪敏看出了她的意图,时而附和着,惹得云凌又是高兴又是感叹。
瞧着云凌满足的神态,宣绫靖不由也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句,阿玦,新年快乐。
守岁结束,宣绫靖说着派人送李世旋回府,便也亲自出府相送,云凌便先行一步去了祠屋,说是去见见阿玦的娘。
没了云凌在旁,宣绫靖送着李世旋出府的途中,李世旋终于再次浮现那欲言又止的神色,犹豫了一路。
直到走出府门,李世旋才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郡主,小心宫里。您与走得过近,只怕诸人皆有心思……”
宣绫靖倒是早就注意到了李世旋的犹豫之色,却没料到李世旋是想说这事,竟是想好心提醒她小心宫中的太后以及诸位殿下。
心底悄然地淌过一丝暖意,面上更是诧异地顿了顿。
随后,她的唇角不由自主逸出一丝温和,浅浅笑着,笑容轻浅,却好似能拨开夜色。
宣绫靖浅浅思量半息,才终于亦是直言开口道,“那世旋你呢……当初可也是这般心思?”她改了称呼,平白多了几分亲近,以致于这话虽然是问话,却反而听不出一丝质问了意味来了。
李世旋立时怔住,温婉的面颊上满是复杂的神色,像是被人揭穿的不自在与窘迫,又像是如释重负了的轻松,像是犹豫忐忑的愧疚,又像是心境了然的坦荡,最终,却全全汇成了一句,似坦然似无奈地轻笑,“郡主果然慧眼,世旋这点小手段,当真是骗不过您,郡主若要责怪,世旋并无怨言。”
宣绫靖却定定瞧着她在府门的灯笼下,半暗半明的柔和面色,脑海里不由拂过她那一丝坚毅而执着的眼神,当即心头一柔,不由更是想起自己那如今不知如何的小皇弟,嗓音不禁也柔和万分,笑道,“相护利用,我们,就算扯平了。”
其实,自从当初在李府瞧见李世旋那一丝愧色,宣绫靖之后就大抵推测出了一些缘由。
李世旋怕也早就听闻了慕亦弦与她走得近,想通过她引起慕亦弦的注意,这才故意当着慕亦弦的面为她挡了刀,可按宣绫靖所看,李世旋对慕亦弦却并未爱慕之意,故而,至于能让她如此孤注一掷拼上性命赌上一把的缘由,宣绫靖只能暂时推测,恐怕是和她在李府的处境有关。
李世旋微微愣了愣,下一刻却是心思敏捷地想明白了她的意思,既然连她都能发现慕亦弦与郡主走得近,引起了宫中那些人的注意,郡主怎么可能没有防范之心?再回想起今晚迎新园,那几人扫了她一眼的视线,李世旋怎能还不明白这句“相互利用”的意思来。
郡主竟是借着欣沐轩那件事,将宫中那些人的注意力转到了她身上,混淆视听。
二人不由地相视瞧了一瞧,继而轻笑了起来。
宣绫靖心头倒是有些感叹,这一世,竟还能认识到连悠月与李世旋这样的人来。
目送着护送李世旋回府的马车渐渐消失在夜色里,宣绫靖这才转身回府,视线转动间,不期然又是扫过那一刻略显暗淡了几分的紫微帝星。
果真是暗淡了下来,而不是偶然。
略略压下心思,回府陪着云凌老将军一起祭奠了阿玦的母亲澜夫人,宣绫靖这才发觉,在澜夫人的排位旁,不知何时又添了一个牌位,而那牌位之上,并未署名,反而只刻了生辰。
年份她并不熟悉,倒是那日月,她好像何时听过,十月二十九。
陪同云凌老将军祭奠完,素鸢才扶着宣绫靖回了皎卿阁,伺候着沐浴更衣,催促着好好休息。
宣绫靖眉眼间也确实浮现了几分倦意,更是看出了素鸢一直极力隐藏遮掩不想在云凌老将军面上露出的担忧,不由浅浅安抚笑了笑,也便由着素鸢了。
屋内熄了烛火,夜色格外寂静。
许是因为李世旋府门前那一丝关切好意,宣绫靖今夜心绪十分柔和,静静躺在床榻上,很快便是昏昏欲睡,渐入梦乡。
可就在她就要彻底入眠之时,她恍惚的神思间,忽然再次浮现那一府宅基之阵的完整阵图。
恍恍惚惚间,宣绫靖思绪混沌地看着那阵图,正要进入睡梦,恍惚的意识却陡然凝在那阵中一处。
阵法的中心。
今晚几次闪入视线的星空亦是在这朦胧睡梦间毫无意识的一闪而过。
宣绫靖渐渐迷茫的意识陡然一凝,本是闭合的双眸,陡然在浓重的夜色中睁开,亮如星辰,澈如清泉。
那阵法,竟然呼应了星辰!
在这迷蒙无意识间,竟是让她突然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因为阵图分为十六根柱基,所以她起先根本没有关注阵眼是否暗对星辰,毕竟那阵也是深藏地底,在阵法之前,根本不可能抬头看见星空,以至于她根本不曾往这个方向想过!
但刚刚,就在刚刚,她忽然回忆了一番,按着二皇子宅院所在的方位,推测一番地底阵法所在的方位,将整个阵法联合起来细辨,那阵法的中心,正好呼应着紫微帝星。
想清楚了这层关系,宣绫靖反而更加迷惑起来,让她思绪转个不停,不由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再无睡意。
南乔质子住宅之下的阵法,看似是汇敛那森森尸骨所致的阴恶之气,让其因阵法之力,不会散去,反而生生不息流转其中,可竟然,阵法中心遥对暗指太后独子的紫微帝星!
她相信,依太后对东渊小皇帝的宠溺,不至于会害他,那么,现在重要的问题便是……那宅基之阵,和紫微帝星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所知晓的阵法呼应天地星辰,俱是借势之用,比如常用的北斗七星、还有那次即墨郡内被借用的虚宿、张宿皆是用天地星辰之力。
可如果这宅基之阵也是借势,甚至借紫微帝星之势,怕是那些阴邪之气早就被镇压驱散了,哪里还能将一处好好的明秀风水之地,生生改成了极恶的阴地!
可若不是借势,那又究竟为了什么?
或者说,这精妙的阵图设计,生疏的阵图铭刻,被折磨对待的南乔质子,还有东渊小皇帝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或者说,这设计阵图的人,对阵法的理解,究竟超出了他们多少?
想到阵法精深,这一刻,宣绫靖脑海中突然联想到那凝洄之中,核心之阵的神秘村落来!
那村落中的阵法,也比她与桑莫至今所学,或者说流传世上的阵法要精妙高深!
忽的,她脑海忽然回响起当初那祭司追问她师从何人的两次问话来。
——“你,又是……谁的弟子?!”
——“你与离开的那小子,是否师出同门?”
那祭司,定然认识她师父,而看那祭司既然没有追着他们出来,想必并不能离开那阵,那被困阵内的祭司竟然能认识师父,是不是说明,师父与那村落有关,甚至说,师父就是来自那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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