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闻人越仍旧坐在一处安全之地打坐休息,只是他此刻面色乌青,隐隐有种毒素压制不住的感觉。
本只有几道被划破的痕迹的袖上,此时也分明多了几分浸了血迹的痕迹。正是阮寂从为了逼他运功促进毒素的蔓延,在阵外暗箭相逼的结果。
桑莫的到来,让阮寂从寒肃的面色终于有了些许缓和,不再死死盯着阵内的闻人越,意味颇深地道,“那边解决了?”
“嗯,那边差不多了,殿下让我来主持此阵。”桑莫应了声,才看向阵内,神色有些感叹地道,“怎么样了?还没试出来?”
说到阵内之人,阮寂从面色又瞬间冷了下去,满是严肃之色,“他现在寻了个躲避之处,四周都有掩体,从阵外干扰,他无需动用内息,也能游刃有余了。你来的正好,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他逼出来!不过他之前所选的突破方位,我记得你好像说过,都是较弱的地方,他竟然能次次选对,应该……试出了第一个问题了……只是他的斗篷罩住,未能亲眼看见。”
“嗯。”桑莫明白了阮寂从的意思,更早知道殿下此举的用意,点了点头,而后踏入了阵内。
而就在桑莫踏入阵内的这一刻,坐在阵内闭目打坐的闻人越陡然睁开了双眸。
素来随和温润的琥珀色眸子,此刻闪烁着铮铮锐芒,纵然他此刻有些狼狈,可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魄,从他那双陡然睁开的双瞳中逼射而出,直指桑莫踏入阵内的方向。
因为刚刚,他明显察觉到,阵内流转的气息陡然一变,从他目光所指之处开始,整个阵内的阵术源力就好似突然有了生命力一般,就如同本是圆滑的石头,突然露出了锋利的棱角来。
危机,从阵术源力的微弱变化,他就能明显感觉到。
而能让阵术源力产生这种质变的,只能表明,此阵,不再是自主流转,而是有人控制了!
慕亦弦身边的那个懂阵法的桑莫来了么?
闻人越脑海中飞速闪过这个思绪,继而,他双眸越发幽沉,宛若酝酿着飓风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天幕。
若非这桑莫破了阿靖的护国兵阵,阿靖,也许就不会死了!
想及此,闻人越俊朗的面容都染了几分厉色杀意,合握的双拳狠狠收紧,依稀,都能听见骨骼咯吱咯吱的响声。
第一百五十章逼迫,狼狈绝境(一)
桑莫入了阵,整个困住闻人越的阵法就如同突然活了一般,变幻莫测,诡谲难辨。
起先,闻人越尚能从桑莫入阵之处锁定他的踪迹,可随着接下来阵法的几番变化,他一边压制着毒素,一边躲避之下,很快,就丢了桑莫的踪迹。
而桑莫刚刚这一番控阵,阵法变化也只是寻常的陷阱箭阵,并未展露此阵真正的杀机,想来也是为了遮掩住自己的行踪,故意扰乱了一番。
刚刚一阵极快的陷阱突袭,虽然并未对闻人越造成什么伤害,可连番不能动用内息的躲避之下,他本就乌青的面庞上,隐约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而随着桑莫借机遮掩了自己的踪迹后,此阵真正的手段,才刚刚开始。
闻人越心神紧绷,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桑莫的阵法造诣绝对不可小觑。
陡然,他心口一紧,一股近乎直觉的危机从脚下直直蹿了上来,顾不得思量,他当即身形一晃,已经离开了脚下那一块地方,而就在他刚刚落定的那一瞬,他能明显感觉到身旁那一块他刚刚落脚的区域内,有一种极其炽热的气息,就连感应的阵术源力都有一种灼烫的感觉。
而他此刻躲避开了那片区域,可仅仅站在阵外边缘,能够感受到隐约的灼热,就如今置身炎热的夏季,让他忍不住有一种口干舌燥地感觉。
可还不等他喘息,危机紧接地再来,他根本顾不得休息,脚下连番移动,面上细密的汗珠已经渐渐滚成了豆粒大小,冰冷冰冷地一滴一滴往下滚落。
乌青的面色越发难看,让他躲避的动作也越来越迟缓,而桑莫的攻势越发急促,再不如之前只是一个接一个的变化陷阱,甚至同时操控着两三处陷阱封住闻人越的所有退路,将他生生逼入陷阱之中。
而这些陷阱却不是之前还无人操纵阵法之时的陷阱了,这些陷阱似幻阵,却也并非单纯的幻阵,这阵中,融合了四季自然,就如同真正置身于四季之中,而闻人越此刻,虽然躲开了之前的炎炎夏日,可此刻,却被桑莫逼入了寒冬腊日之中。
眼前景象陡然一变,铺天盖地的大雪在地上堆到小腿的厚度,寒气直往骨子里蹿!
他此刻极力压制着毒性,根本不能运气一丝一毫的内息暖和自身,只能硬抗着彻骨的寒意。
而这寒,却并非单单冬日的严寒,这寒气之中,还有凝实的杀机。
凝结成冰的细小冰棱藏在漫天白雪中,无声无息划过他的肌肤,就留下一丝细细的血痕,而随之沁入的一丝寒气,宛如激活他体内那毒素的引子,竟是将他那刻意压制的毒素都勾得有些蠢蠢欲动,压制不住。
危机四伏。
……
而另一边,乔装打扮的素鸢也终于赶到了盛都,到了盛都之后,她左右谨慎地瞧了瞧之后,便身形极快的没入了一处宅院之中。
而这座宅院,正门处的匾额,是两个大字——连府。
素鸢潜入连府后,并未立即现出身形,反而一直静静等着,直到连悠月身边的那侍女梓灵终于离开,她才身形一闪,没入了连悠月的卧房。
连悠月被那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看清正躲在门旁墙后的素鸢,才微松了一口气。
刚要疑问她怎么来了,就见素鸢神色谨慎地小声道,“关门。”
连悠月虽是不解,但也看出了此刻她神色严肃,只好飞快关上了房门,甚至引着素鸢进了内室,才满面担忧地连连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嘛?素鸢你怎么这幅面色,是不是夕玦姐姐出什么事了?这几日听说夕玦姐姐在郡王府静养,难道没有什么起色吗?”
素鸢见着连悠月如此关心长公主,面色不由地柔和了些,摇了摇头,才道,“小姐无事,只是有件事,想请连姑娘帮忙。”
“什么忙?我一定帮夕玦姐姐。”连悠月急急应道。
素鸢瞧着连悠月的急色,只能安抚地笑了笑,才道,“其实也无需连姑娘做些什么,小姐只是想暂时从连小姐这儿借一件东西。”
听是借东西,连悠月面色的急色才终于落下了几分,疑声道,“什么东西呀?”
“五音铃。”
素鸢此话一出,连悠月本还轻松的面上倏地凝住,拂过几丝犹豫之色。
她小手忽的紧紧握住一直系在胳膊上的五音铃,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间忽然有些紧张起来,“夕玦姐姐要五音铃作何?是不是……他不想送我了?才让夕玦姐姐来帮他讨要的……”
“什么?”素鸢不解地反问了句,实在是不曾听明白连悠月此刻的紧张是为何。
连悠月喏喏地瞧了她一眼,发觉素鸢对她刚刚的问题确实十分茫然,这才略略松了口气,有些犹豫不舍地道,“夕玦姐姐要五音铃作何?”
素鸢顿了顿,似在思量是否要告诉她实情,毕竟……在那晚的接风宴上,西殊大皇子与连姑娘情投意合,已经定下了婚约,只等西殊的国书聘礼送到了。
斟酌了片刻,她才有所隐瞒地道,“小姐正在研究一处阵法,这五音铃能够帮助推演研究。”
“可夕玦姐姐不是在病中静养吗?”连悠月怀疑地对视向素鸢。
“正是静养闲来无事,才正好研究研究。”素鸢不假思索地道,可对视着连悠月那双异常澄澈干净的眸子,她的视线却不由有些躲闪。
连悠月虽然胆小怯懦,但却也是心思剔透玲珑的人,当即便觉得不对劲,不由握紧了五音铃,少有坚毅地道,“夕玦姐姐到底要五音铃作何?你若不告诉我,那便带我一起去郡王府,我当面问夕玦姐姐。”
瞧着她这幅紧张的模样,素鸢便也知晓了这五音铃对她而言十分重要,而此时更不是能多有纠缠的时刻,微是思量后,素鸢终于才开口道,“西殊大皇子此刻有些麻烦,小姐借五音铃,是想暗中助他。”
“什么?”连悠月面色一慌,一双清澈的瞳眸中瞬间坠满了惊急之色,“他怎么了?”
素鸢看得出连悠月确实是担心西殊大皇子,忙道,“他被困在了一处阵中,时间紧迫,还请连小姐将五音铃暂时借与小姐。”
连悠月面色惶急无措,再也顾不得舍得不舍得,迅速将五音铃从手腕上取下,递到了素鸢手中,甚至带着祈求之色,央央地道,“你们一定要救他!”
“连小姐放心,小姐既然让我前来借五音铃,自然是要救下大皇子的。”素鸢正色回了一句,将五音铃收好后,便准备离开,却哪知,连悠月忽然抓住她的衣袖,神色间是难以自持的慌乱无章,“能带我一起去吗?”哪怕是去亲眼看一看他,她慌乱的心也能安定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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