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七对若云(萧太妃本名萧若云)的一片孝心,老夫就不掺合了。”萧国老不苟言笑的回绝道。
而萧太妃满眼都是纯粹的欣喜之色,连带看着怯生生的连悠月,都满是喜爱,太后一问,萧太妃还真认真地思考了起来,良久,才眉眼一亮道,“本宫听说连安王初十迎娶正妃啊……不如好事成双,让临儿也趁此一道,再纳个侧妃吧?临儿你觉得如何?”
萧太妃话一开口,宣绫靖就心口一跳,感觉不好,而听萧太妃说完,连悠月瞬间就慌了脸色,惨白惨白的,竟是面无血色。
而萧太妃说完,也根本没有询问连悠月的意思,径直看向静穆王慕亦临,满眼和蔼笑意。
静穆王应声,恭顺般的将连悠月颤抖不已的秀手握在手中,带着连悠月一同跪下,恭敬请求道,“在下对悠月一见钟情,我二人情谊深重,还请太妃成全,请皇上、太后成全!”
“放肆!”萧太妃没有接话,反倒是太后率先怒斥一句。
这简短的二字,威仪猎猎,让本还窃喜在文越的这番说辞里的连悠月瞬间惊醒过来,意识到文越此举究竟冒着什么风险,不由面色又苍白下去,怯缩着想从文越手中抽回手,更嗫嗫小声鼓着勇气道,“你快回去……”只是声音因着害怕,带着一种颤抖的泣音。
第一百一十六章暗助,一波又起(二)
明明害怕地隐隐发颤,这一刻,却鼓着从未有过的勇气,固执而急切地催着他离开。
文越看着那娇小而脆弱的连悠月,有一瞬,眸光闪过一丝迷茫。
连悠月却丝毫顾不得注意他此刻的神色,只担忧而慌急地催着他赶紧独善其身,不要管她。
文越抿了抿唇,握着连悠月的手却忽然微微收紧,面色沉稳,仍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竟丝毫不为太后那一声怒斥所动。
他轻微动了动薄唇,低沉中带着安抚的嗓音堪堪游走在他与连悠月二人之间,“别怕,既是我将你牵扯进来,定会保你周全。”
连悠月惶急无措的神色微微愣了愣,虽是不懂他所说的“牵扯”之意,但却也明白了他的坚定之色,不由越发着急起来,生怕文越会因为冲撞萧太妃而获罪。
就在宣绫靖因着阿越师兄站出的举动微微松了一口气之时,她明显地听见站在她身后的素鸢亦是重重舒了一口气,她本只以为素鸢是在为悠月担心,可听见素鸢后面紧接地一句暗叹,她才陡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因为,素鸢默叹道,“他们果然认识啊。”
认识便是认识,可加了这“果然”二字,意味就大不相同了!
带着“果然”二字,说明素鸢应该是早有猜测悠月与师兄会认识,可素鸢怎么会突然有此猜测呢?
不由地,宣绫靖压了压嗓音,回头示意素鸢俯了俯身,她才低至气音地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素鸢顾及现下的场合,只简短地回道一句,“连小姐府上有勾琴以及连小姐会弹奏勾琴之事,都是他告诉我的。”
这话中的他,指的自然是文越。
虽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时,影响了她原定的献琴计划,但事情进行到如此地步,她大抵也明白了悠月会及时赶来为她解围,应该是阿越师兄暗中提醒了素鸢。所以素鸢才会觉得阿越师兄应该会和连悠月是认识的。
宣绫靖暗暗点了点头,这才又将视线集中到此刻一触即发的殿央与殿台之上。
而此刻,太后凤目横立,威仪冽冽如冰,冷冷盯着殿央的二人,气势犹如实质,压向殿央二人,“使臣可知你刚说了什么?!”
太后既然先发了话,那萧太妃自然不再说些什么了,只是静静看着殿下的连悠月,眉眼间的喜爱之色也冲淡了些。
太后这番威势猎猎的阵仗,连悠月瞬间面色发白如纸,浑身颤抖不已,额上沁着一粒一粒汗珠,不知是身体本就虚弱所致的,还是惊吓所致。
文越却忽然轻柔地捏了捏连悠月满是冷汗而颤抖的手,低语一句,“你别说话”,而后,才眉峰微微一敛,似乎漫天星辰坠入了那双瞳眸之中,无形之下,竟然有一种凛视天下的气度与风范,贵气自成。
而他,更是扶着连悠月,缓缓从殿央站了起来。
太后见他不仅不回答她的质问,反而竟然自行站了起来,凤目中怒火骤然燃起,怒拍桌案,也站起身来,却是看向苏清鹤,扬声质问道,“苏丞相,你们西殊一介小小使臣,竟然丝毫不将我东渊放在眼中?!”
苏清鹤也不知这突然变幻的局势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本还怔在文越突然站出的情况之下,而太后这突然的质问,他立刻醒过神来,连忙解释道,“太后息怒,息怒!这文越在西殊时一心专研学术,甚少接触女儿家,哪里会懂什么儿女情长,想必是初识这姑娘,一时分辨不清是熟络的好感还是儿女间的情意,这才口不择言!”
说着,苏清鹤狠狠警告地瞪了一眼仍旧紧紧握着连悠月秀手的文越,而后压着怒气,低喝道,“还不赶紧回来!”
文越却仍是神色不变,甚至噙着一丝温和的笑容,沉稳看了一眼太后,而后扬声道,“我西殊愿与东渊永结秦晋之好,难道,东渊与我西殊互市的诚意就只是如此尔尔吗?”
文越突然语气如此自信而沉稳的问话,让满殿的朝臣以及太后都忽然愣了一愣!
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使臣,竟然如此口出狂言!
可就在满殿朝臣都愣住的同时,慕亦弦却忽然剑眉暗敛,一双幽瞳乍然笼罩住漫天迷雾,寒意冽冽,深不见底。
甚少会在如此场合说话的慕亦弦,竟然忽然浑然冷冽寂然地站起身来,双目如剑,内敛无尽锋芒。
他的声音本就淡漠凉薄,这一刻,更如同千年寒潭里冰封多年的寒泉,每一个字音,都透着无尽的冷意。
他身形颀长如松,轮廓俊美如雕,面色冷峻如同漠视九天的神祗,却有一股明显的孤傲冷寂的气势直冲殿央的文越而去!
他说,“西殊大皇子好胆量。”
就在慕亦弦气势直冲文越而去的那一霎那,本还温和的文越周身气势不由也随之一变,虽然仍有一股温和的意味,但却明显多了几分凌厉的锋芒。
文越缓缓踏前一步,将本就虚弱不已的连悠月往后护了护,而后,他唇角一勾,竟有一种清风自袖来,落花拂眉过的从容淡静。
琥珀般的双眸如同湖面,微微轻漾间包容万物,清癯淡疏间又隐现不容触犯的锋芒峥嵘。
他回,“东渊好眼力。”
听闻慕亦弦那点名身份的一句话时,坐在殿上的太后以及萧太妃眉眼都是微微一缩,而后又不着痕迹地淡去。
宣绫靖本还关切连悠月的视线瞬间落在这气势相对的二人身上!
这两句听似打招呼的话语,落在她耳中,却直觉一股寒意。
慕亦弦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地调查出了阿越师兄的身份,他本就怀疑阿越师兄对烛心镯所有企图,那句好胆量,就绝非是简单的招呼之语了!
而阿越师兄明显也是听出了慕亦弦话中的深意,更何况,暗地里,他们可谓是已经交手了两次,万佛寺以及九伶楼……而两次,都是他落了下风!
因而,阿越师兄回的这句好眼力,恐怕也并非是在称赞慕亦弦看出了他的身份,而是在称赞慕亦弦认出了他的意图。
宣绫靖素手不由紧了紧,指甲刺入肌肤带来一阵痛楚,她才缓缓收回目光,心头猛跳个不停。
慕亦弦从不做无用之事,如今,却当面将话挑明至此,让阿越师兄知晓他已经怀疑到了他,究竟,存得什么心思?
宣绫靖心神不定的思量间,满殿的群臣也渐渐从文越那句狂言以及这两句莫名的对话中回过了神来。
而最先震惊地,竟然不是东渊朝臣,而是此次出使东渊的主事之人,西殊丞相苏清鹤。
他双眸大睁,眉目闪烁,盯着那仅仅站在殿央就如同俯视众人的文越,不敢置信道,“你……你是……大皇子?那常年在外养病的……大皇子,闻人越?”
“不错。”闻人越勾唇轻应,而后,扶着更加呆滞震惊的连悠月站稳,却发觉连悠月浑身滚烫滚烫,这才想起先前连悠月之言,说她今日病了。
而连悠月双眸迷离而眷念地瞧着他,唇角忽然弯出一抹笑意,纯粹而干净,更是带着更加单纯的欣喜,叹道,“太好了,这样的身份,你应该不会因我而有危险了。”
说完,就好似一直紧绷的弦彻底放松了一般,双眸含着欣然的笑意,无力地合上,而整个人也无力地向着一旁倒去。
宣绫靖惊得连忙站起身来,而闻人越却一把迅速地将连悠月拦腰搂住。
伸手探了探她的额,烫得灼手!
闻人越这才一露急忧之色,看向殿台上仍旧不曾出声的太后,疾声道,“太后,不日,本皇子会请父皇送来婚书以及聘礼,希望两国能建立秦晋之好。悠月此刻发着高烧,本皇子就先带她去看看大夫了,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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