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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官发财死后宫 完结+番外 (衣带雪)


  聂言被好一通教训,又看陆栖鸾眼睛下面有青痕,显然是没休息好,只得暂息兵戈,道:“抓我一个不至于这么大阵仗吧。”
  陆栖鸾道:“是不需要,既然你来了,就一起进府搜搜看看是不是有别的什么钦犯吧。”
  “还有别的?”
  聂言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陆栖鸾带着他从后门进了侯府,一路走到仓库时,陆栖鸾借了个灯看了看四周的痕迹,发现两三个不甚明显的脚印。
  “把仓库门打开。”
  仓库里一片静寂,只有收着四五十抬包着红封的箱子,上面贴着京中各个显贵家送来的贺礼。
  陆栖鸾让人把守夜的下人传来,那下人没想到深夜陆栖鸾竟带人来监视仓库,吓得衣服都没穿好,战战兢兢地道:“侯爷,这些都是各府的大人们怕今日忙,提前送来的,小的一一检视过,绝没有逾制之物。”
  陆栖鸾冷眼看了片刻,用手指敲了敲身旁一个箱子,拨开上面的插销,刚抬起来没一半,忽然梁上一阵风声,背后聂言眼疾手快地把陆栖鸾往后一拉,电光火石间,便与梁上跃下的黑衣蒙面人过了两招。
  而那刚刚被陆栖鸾抬起的箱子里竟然也有人,看样子受了点伤,行动不大灵便,一剑劈开窗户,对另一个黑衣人道:“兄弟!你先走,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
  聂言听着这声音一怔,和自己交手的黑衣人不满道:“殷兄弟,何必退缩,挟了这官出去岂不更稳妥?”
  “我受了毒伤走不远,你先去吧,我们是旧识,不会如何的。”
  那人显然与他相交已久,道:“我等你半个时辰。”
  言罢,身形如燕隼一般,从窗口脱身出去了。
  而聂言诡异地没有去追,而是死死盯着余下的那名黑衣人,道:“你……”
  后面的军士眼见真的有贼人,纷纷拔刀:“保护侯爷!拿下此獠,摘下他的面巾!”
  一旁陆栖鸾终于通过刚刚那人一句“殷兄弟”判断出这是谁,连忙大喝一声:“不准把他的面巾摘下来!”
  众军一愣,陆栖鸾道:“一场误会,你们出去,这是我的……我的线人,我和他有机密要务要谈。”
  “可侯爷,那还有一个……”
  “不管了,一会我自有安排。”
  众人只得撤出去,顺便把门带上,陆栖鸾和聂言看着那人,后者干咳了一声,道:“这是个误会。”
  说着他把面巾摘下来,尴尬地看着自己曾经的伴读:“锦行,久违了。”
  聂言第一个认出来这人是前太子殷战,惊大于喜,而作为东楚朝廷的一员,对他当年弃朝出走之事也是颇为不满:“殿下可知,近年东楚有数度亡国之危?”
  言下之意,便是先要算账,陆栖鸾却打断了聂言,道:“过去之事就不必多言了,而若我所想不差,先前易门的本营在西秦突遭清洗之事,想必也与殿下有些关系,若非如此,我们这边行事也不会如此轻易。”
  殷战活动了一下臂膀,道:“当年之事确实委屈二丫了,有时想回来看看,却又觉无颜相见,适逢你成亲,便值此机会想来看一眼,看完就走。”
  聂言道:“殿下想见陛下可从长计议,只是如今这副面孔,在西秦是决计不能被任何朝臣看见的,否则便是一桩隐患,刚刚与你同行那人是否可靠?”
  殷战还没说话,陆栖鸾忽然问道:“他还好吗?”
  聂言:“嗯?”
  殷战对陆栖鸾道:“你放心,我按方子定期给他投了一年药,他不会想起你们当年的旧事。”
  聂言瞪道:“什么旧事?那人是谁?”
  陆栖鸾没有理会聂言,幽然叹道:“青崖倒是个好人,可惜官匪殊途,当年是我负了他。”
  聂言道:“你当年到底有几桩情债?”
  陆栖鸾漠然道:“这是我的错吗?”
  聂言仔细想了一下,良心发现她好像真的没有什么错,但心有不服道:“那苏阆然就没错吗?他不是也犯上作乱过,差点掀了京城吗?!”
  陆栖鸾目光清正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正是为了不让他失足,我才毅然以身相许待度化他,你戴罪之身不思立功就罢了,还跑到上官家后院放火,就不能懂点事吗。”
  聂言就不懂了,怒道:“那你怎么就不度我呢?我这么好说话,让皈依朝廷就皈依朝廷!”
  陆栖鸾揉着额角道:“还不是因为我前天晚上怎么也睡不着,做梦梦见你们几个在我成亲当天搞事情,我就觉得今天不弄点动作,等到天亮了怕是要出事。”
  说到这儿,陆栖鸾忽然警觉起来,对殷战道:“还没问殿下是怎么来这儿的?”
  殷战听他们吵了好一会儿,对东楚的朝政略感担忧,但仍是据实以告:“白日里听京城里的朋友说你要成家了,便想到二丫今年也要大婚,思来想去我去皇宫终归不合适,便想送两份贺礼,一份给你,一份提前留给二丫。等潜进来之后,发现库房里有个人,好像要对着御酒做些什么,我与青崖便与那人打起来了。然后后院不知谁被抓了,那人抽身离开,我与青崖见这府邸被包围起来,只得暂避。”
  御酒?
  那御酒是宫中特地赐下的,被放在仓库正中央,到时要当喜酒用,也不知那人是下了什么药。
  聂言连称歹毒,又问道:“那使毒的人长什么模样?”
  “那人未蒙面行事,是个清俊年轻人,武功不怎么样,但身携一只埙,埙声妖异,青崖一时不察,被夺了会儿神,我替他挡了一下才受的毒伤。”
  陆栖鸾:“……哦。”
  今天还真的是修罗场哎……
  陆栖鸾无法,只得在库房里找了瓶解毒的药丹,暂时让殷战压下毒患让他先离去找鹿青崖,随后和聂言出了门,商量了一下觉得事态有些古怪。
  陆栖鸾道:“来你一个我就觉得差不多够了,这么多人同一天用如此拙劣的方法到我府里搞事,单单就是为了阻止我成亲这么简单吗?”
  聂言:“……你眼里成亲这件事是这么简单的吗?”
  陆栖鸾道:“走个过场而已,又不妨碍我生孩子。我觉得这件事前后定然有什么联系,如果我今天没来抓人,那么御酒被下毒后,前太子来了我府中,随后你一放火惊动了全府上下,那太子多半会暴露身份,加上一个毒害朝廷重臣的罪名……这个套路怎么看都有点眼熟。”
  聂言:“有道理……等等,你刚刚说成亲不妨碍你什么?”
  陆栖鸾自顾自地推论,道:“当年也是因为京中皇子都没了,我才有机会协陛下登基,如今朝廷安定,那些个守旧的老臣便又开始想着在陛下大婚这事上做一笔文章,这个时候要是曝出前太子还活着的信儿,阖朝上下不疯了才见鬼。”
  聂言:“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你先说清楚,不妨碍你什么??”
  陆栖鸾拍着他的肩道:“不要在意那些小节,侯府已经被我包围了,我猜王师命走不远,得马上把他找出来。”
  王师命这个人说好对付也好对付,本职做医者的,武学自然高不到哪儿去,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那一手惑人神智的埙声妖术却是麻烦。
  陆栖鸾派人找了一圈儿,军士来报说隐约见得有可疑之处,但军士一去,便听到一阵诡异埙声,神智一乱便失去了贼人踪影。
  眼看着天边已有两分渐蓝,陆栖鸾数落了下属一顿,而后忽然又想起什么,让人去打开府中的秘库,从一堆贪官污吏的物证账本里找出当年作为物证留下的骨埙,让府卫都撤到外头去,然后深吸一口气……
  ……
  两墙之隔,苏阆然同样很早就醒了,他是惯于遵循军人的习惯,天不亮便要练一练。
  但今日是个特别的日子,出门前,他看了许久桌上放着的喜服,然后……就特别想见一个人。
  老人家的规矩是新人不该见面,可才分开了一夜,便辗转难眠。
  ——她应该还未醒,只看一眼便回来。
  他向来是怎么想便怎么做的人,岂料刚一出门,便听见隔壁传来一声呕哑嘲哳……分不清是什么乐器的声音。
  好似快断气的老驴,让人恨不能给它个痛快。
  可那声音吹过两道后便消失了,倒是引来一声狗叫。
  苏阆然凝伫片刻,循着声源方向望去,只见那是隔壁侯府的方向,心头疑惑方生,忽见墙头轻轻巧巧跃上一道小小黑影,那黑影见了他也不跑,蹲坐在墙头晃着尾巴看他。
  ……哦,是酿酿。
  这猫儿自从没了主人,就从枭卫府被陆栖鸾接去了侯府,成日里混吃混喝,没事拿酱酱磨爪子玩儿,过得好不自在。
  但平日里几乎不出门,怎么今天夜里跑这儿了?
  酿酿舔了舔爪子,朝着苏阆然咪了一声,等到他疑惑得近前,酿酿便跳到他怀里,蹭了蹭他的臂弯,似乎脖子上有什么不舒服的东西。
  苏阆然这才发现酿酿脖颈上系着一根绳子,绳上卷着一张纸条,拆下一看,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一行字,潦草得几乎不能辨认,待识出内容,苏阆然眼底陈年的腥狂之色不由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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