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了帝君，那个时候我是想着，我要放手了，要让你和季茹过你们的生活了。可是你不该，”他的情绪变得激动，“你不该三番两次的在我面前同我说着，要如何如何的宠爱季茹，要等到大婚之后不做太子了，带着她出去云游四方，还要让你们的孩子好好的孝顺我。”
“呵……哈哈哈哈！”
他仰天笑起来，笑着笑着却笑出了泪水道：“如果有一天季茹在你面前说着要同别的男子如何如何的时候，你就能明白我的感受。每次你在满脸笑意的说完走了之后，我都会一个人坐很久很久。然后将身边的瓷器等东西，全部都砸了个干净。”
“杂碎瓷器的碎裂声音让能让我感觉到舒服一些，我以为，我会这样过一辈子。可是没想到，天可怜我，后来，我翻遍了古籍终于找到了一方法可以改变人的……性别。”
“那是一种上古的禁术，在从前的巫医的手札中有记载。这种方法失败的可能性很大，且，一旦开始就不能结束。前面多少受这样折磨的人，因为没有成功而惨死。”
“我不敢找人帮我忙，我只能一个人专研，一个人收集着药材，一点点的研究着步骤。我也曾经差点死在这种禁术之下，但是我熬了过来。有时候疼的不行，我差点儿死的时候，我就会想，我这样的疯狂，是为了什么呢？”
“我为什么要拼了命的去改变自己的……性别呢？改了之后又如何？也只有三十年的寿命，还要女子的鲜血滋养着。”
“我厌弃我自己，却又停不下来。”
“在某一次季茹进宫的时候，我将她迷晕了，开始了我的计划。”他说着，脸上满是快意的道：“你还不知道吧？这种禁术是要女子的鲜血，还有杏心肝，乃至于她们的皮肤来辅成的。”
“我一个挑选的便是季茹，我算好了时间，每一次她进宫之后我会取她的血，一点点的将她的背后的皮肤一点点的撕下……她不会有感觉，便是回去之后也不会发觉。”
“那个时候，你们还没有成亲，我也不怕被你发现。”
弈秋握紧了双拳，强忍着想要冲过去殴打他的冲动。而奕阳像是故意为了激怒一般，描述得很是详细，将他用什么药水，刀子，什么时辰都说得清清楚楚。
谢青萱有些不忍听下去了，苏珏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揽进了她的怀中。
“那是他们的事，不是我们的，听听就好，别记住。”
“苏珏，”她有些哽咽道：“我想起了元宝。”
他死的时候受的痛苦，并不比季茹的少。
同样的对身体极致的折磨，同样的生不如死。
苏珏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的抱着她，用自己的怀抱提醒着她不要陷入过去的悲痛之中。
没有救下元宝，是他的失误，也是因为姚玉的阻扰。可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再怎么的难过痛苦也是无济于事，元宝也不会活过来。就像是被奕阳残忍杀死的季茹，也不会复活一般。
“你们成亲之际，季茹有了感觉，她以为我是想要杀你，于是她恳求我，任何事情都愿意做，只要我不伤害你。”
“于是我让她在同你成亲之后便回到帝宫之中，她便真的回来了。我便安排了那个假的季茹去了你的身边。”
“后来，我没有对她用药了。每次剥下她的皮肤的时候，她都是清醒的。她好像很怕疼，好几次都疼得晕了过去，我都很有耐性的等她醒来再动手剥皮。”
“你住口！”
弈秋再也忍不住的扑了过来，他的心真疼啊，被奕阳说得快要疼得发疯了。这是隔了整整十年他再一次的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关于季茹的事情。
温泉池子并没有挖的多深，两个人站着也只到了胸口的位置。因为在水中打架，水花四溅，白色的雾气萦绕周围，却有几分哀婉的味道。
“你看着那个假的季茹死的时候，是不是很难受？”
“你说，是不是很难受？可是真的季茹死的比她还要痛苦多了！”
“我将她的肉一点点的用刀子剔下来，将她的心都挖了出来，吃了下去！哈哈哈哈！”
奕阳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便是弈秋对他动手他也没有还手，只是不停的说着话来刺激着弈秋。
池子中有了血色，一点点的在水中散开，奕阳的女子面容脸上带着痛快的扭曲感。
痛快。
他的心中只有这一种感觉，压抑了十多年的感情和事情一朝吐出，痛快的让他都想要哈哈哈大笑。
弈秋的疯狂让他也感觉到痛快，纵然这里面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疼痛感。
他心中只有季茹又如何呢？季茹终究还是死在了他的手中，他们终究还是没有在一起。
他被弈秋一拳拳的打着，却有一种很奇怪的，解脱的感觉。他不想要挣扎了，他不想要继续活着了，哪怕他的计划已经快要完成了，他就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女子了。
他也不想要继续下去了。
弈秋的动作是在发现奕阳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的时候停下的，奕阳脸上的皮肤开始脱落，像是墙皮一般，开始是肌肤，后来开始是血，他的肉也开始变得松散，像是煮了很久的肉，稍微用力一碰，肉就会掉落，血像是水一般的从他的身体流出，不过一会儿便染红了一圈儿的水。
第三百二十三章：心慕小姐，倾情相待。
弈秋愣住了。
四目相对之间，奕阳似乎笑了笑道：“我说了我还需要两个月，你为什么就不等等呢？”
“弈秋，若是没有季茹，你真的会爱上我的。”
他像是一个恶魔一般，他知道弈秋心地善良，便是他现在动手打他，那般的恨他，可到底他还是会在心底里面记着他。他所说的，没有季茹，你真的会爱上我的。
这句话，会成为他心中的魔，在他的心底不断的回响，到后来他也会不由自主的去想，是不是真的是如同他所说的一般。
“你想要离开，不可能。”他呼吸变得继续，声音也渐渐的低了下去，“我要你是太子，要你在帝宫之中，永远都别想逃离我身边。”
“陛下！”
一道女声传来，却是百悟带着莹莹来了。
她看到染血的池子，一眼就看到女子身形，面容却都有些模糊的奕阳。
她愣了愣，随后用尽了力气的向他跑过去，她开始跪在了池子边想要将奕阳给拉起来，后来发现自己做不到便跳下去紧紧抱住了他，却发现手中满是他的血肉。
“啊！”
她悲怆的叫了一声，然后不断的呼唤着她夫君的名字，这是她的夫君，她的丈夫，她全心全意喜欢的人。
来之前，她的心中有恨，有怨。想着要痛快的将心中对于他的不满怨恨都说出来，还要让他知道她究竟有多爱他，他到底是辜负了怎么样的她。
可是她没有想到，赶来看到的居然是这样一幅场景。
什么恨，什么怨，都化作了悲伤痛苦。
他为什么，从前不肯好好的看看她，如今也不肯好好的等等她呢？
“陛下，”她泪落如雨道：“你看看臣妾啊，臣妾回来了，臣妾千里迢迢回来找你了。”
“你不要臣妾没关系，臣妾会回来找你啊。陛下……”
她看得他的呼吸一点点的淡了下去，眸子中的光也一点点的黯淡。
生命中最是无奈的事情，便是没有办法把握住生命流失的速度，不管你有多么的悲痛，也不管你有多么的难过，渐渐消散的生命，永远不会因为你而停留。
“啪！”
一声脆响响在了密室之中，谢青萱看过去，却是莹莹打了弈秋一巴掌。
她心上一阵的酸涩。
她看得莹莹，这个爱着自己丈夫的女子，即使她丈夫不爱她，她的丈夫抛弃她，她也千山万水的回到了他的身边。
而现在，她还为了她的丈夫，打了弈秋。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将你看做是什么？”她的声音沙哑，说出的话像是拼了命的挤压出来的一般。
“他为了你，发了疯，入了魔。你都看不到，你所看到的，只是你的季茹死了，他杀了你的季茹。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恨他，你怎么就不恨你自己呢？”
“你做了什么呢？你什么都没有做，只想着恨，只想着要杀了他！他做是做错了，”她声泪俱下，“他错在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你没有见过他痛苦的模样，你没有看到他发疯的模样，你看到的，只是现在的他。一个人有多少爱，又有多少个十三年！”
“弈秋，”她恨恨的道：“最残忍，最恶心的人，是你！”
弈秋没有还手，任凭莹莹一下下的打着，他像是一具被抽了灵魂的木偶一般。
骂到后来，打到后来，她也没有气力，又走回去将已经气绝的奕阳抱在了怀中。
“你们的厌弃他，你们都觉得他恶心，觉得他做了许许多多的坏事。可是我爱他，我也愿意爱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