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麟冷然的收回马鞭,目光森然的睨着她,“我恶心恬不知耻的贱人,若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把你的脸皮剥下来。”
裴真吓坏了,惊恐的捂着脸,瞪大了眼看着他,“你……”却看着他的目光神色,一下子就明白,他说的把她的脸皮剥下来,不是打她的脸,是真的要给她的脸剥皮。
他身后跟着的薛尧秦旭都不说话,径直越过去,回家。小少爷这几天又病了,总是想要娘亲。
都督府虽然处在内城,但还是有来往的商贩,路上行人,看到裴真的情况,围过来,认出她的跑去裴家报信儿。
裴家把裴真接到家,都怒恨不已。裴真不知廉耻,燕麟也更阴毒无情!当众公然对裴真这样,就算他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可打裴真,又给裴真毁了容,直接毁了裴家一个女儿!就是狠狠打裴家的脸!他连皇后都不顾忌!
而这一出事之后,更是流言四起,说裴真追着想要嫁给燕麟,结果燕麟看不上她,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当街打脸,直接给她毁容了!这下裴真直接毁了!堂堂裴家小姐,身份尊贵,之前都还传言她是要嫁给平岐王做王妃的人。现在毁在了燕麟的手里,那为了负责,他会不会让裴真进门?必定要给个交代!
交代?燕麟没有任何交代。
裴夫人哭到了宫里,皇后传信要燕麟见面,燕麟直接没有甩她。除了指导一下太子练武,就是练兵。
裴家逼上门,燕麟直接一通下贱廉耻的怼了回去。气的裴家想要对他,却又无可奈何。裴真怀孕,他有恃无恐,根本不怕,还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又想到他家里留的那个私生子,裴家人只能放低姿态,商量他让裴真进门。
燕麟在外面挂了个大牌子:裴家与狗,不得入内。
他这般猖狂,朝中奏本雪花一样飞到了皇帝的案头,不单御史弹劾,更又大把的官员不满,严厉斥责。
明启皇帝一如既往的回护,当朝斥裴家女儿被教坏了,不要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毁了皇后的名声,给皇后脸上抹黑。
他这态度如此明显,皇后求见两次,他甚至不见,连初一十五都是歇在新进宫的嫔妃那里。
皇后知道他这是不满,她强要求燕麟见面,没有任何回复,就趁着机会悄悄出宫,到都督府来。
燕麟刚哄了儿子闺女睡着,躺在床外沿,看着两个娃儿,想着娃儿的娘。
“主子!皇后来了。”薛伥嘴角扬着,笑意诡谲。机会!
燕麟好一会才起身,穿起衣裳出来。
皇后也穿了身暗色衣裙,外面是黑色的披风,连盖着头,见燕麟过来,这才把连帽放下,“燕麟!”
“皇后娘娘!”燕麟拱手见礼,请她入座。
“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吧?”皇后坐下,凤眸冷然的看着他。
燕麟抬眼看她,“我不会娶裴真那个蠢货。说她蠢货,都是给娘娘面子。”
“你……”皇后皱眉,仔细看着他,他不光更加狠辣冷厉,眼底是难掩的疯狂,仿佛能吞噬一起,摧毁一切!想了想,皇后就不再逼他娶裴真。被人抢了女人,他现在就是个爆发边缘的野兽,还是不要惹怒他,一切为了太子着想!
想到这,她叹了口气,“我知道窦氏离开,对你伤害很大,我之前让你娶裴真,也是想有个人在你身边陪着伴着。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孩子也需要个娘!”
燕麟冷抿着唇没有吭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皇后又劝了不少话,还陪他喝了两杯。
燕麟看她喝下了酒,这才让人护送她回宫。
次一天,皇后就叫了裴家人进宫说话,让不要再招惹燕麟,把裴真远远送走,或者养在家庙里。
她这是让裴真成为弃子,不再多管多问。
裴家如今不是只手遮天,这个时期也斗不过燕麟,只能忍下这口气。
很快天暖起来,燕麟还是每日带完孩子,就看着窦清幽的消息,哪怕点滴。
窦清幽已经渐渐不记的事,听人提起燕都督,也没有反应了。
容华对她很是体贴,很是要好,衣食住行打理的面面俱到,怕她无聊,给她找了很多的书,有关于酿酒的,带着她一块酿酒。
窦清幽除了不让他碰,都听话,但大部分时间都坐在那里发呆。不是她要放空自己,是很多时候,她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愣在那里,就是茫然半天。见了梁二郎,更完全没有一点反应。
梁二郎回来了,在梁家被抄没所有家产之后,带着大笔的金银回来了。
梁氏已经无心再多在意多管,一颗心就挂在闺女身上。
梁大智看着这个被逐出家门的二儿子,没有立马就让他归家。
梁二郎说了他这些年一直在外辛苦打拼,然后碰上了好时候,运气好,现在挣了钱。听了家里出事被抄家,这才盘了生意,带着金银回来。
看他也改好了,又很是正干,樊氏就跟梁贵和梁大智商量,让他归家。到入秋大郎就要被砍头了,兄弟俩也就剩下二郎了。他既然改好,也该是明白了当初家里人的苦心!
梁大智考虑之后,点了头。
但梁二郎却没有同意归家,他要梁氏和窦清幽给他道歉,请他归家,“当初不是她们,家里也不会把我逐出家门!”
梁大智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怀着怨恨回来,而且不是为了家里,是为了报复!当即怒愤的脸色铁青,伸手就朝他连上打去。
梁二郎却一下子闪开,“我叫你一声爹,并不是你就尽到爹的责任了!我当初离开的原因,是谁在里面捣事,你们也都清楚!想要让我归家,就让她们来请我!来给我道歉!”
“滚!我们梁家没有你这个人!之前没有,以后也没有!”梁大智怒骂。
梁二郎勾起嘴角阴笑,“你们确定?我这次回来,不是归家,但也没打算走!”
梁大智脸色铁青,两眼冒火,“你个孽畜!你想干啥?”
梁二郎呵呵笑,“我买下了梁家沟附近的果园,也买了整个酒镇不少的果园,还有店铺,当然是酿酒!”说完就转身离开,住在了梁家沟村外新起的大院里。
原来那过了年迅速盖起来的大院,是他的。
陈天宝接到消息,知道梁二郎这是回来报复她们家,之前他是投奔了潘家,现在潘千羽坐了牢,容家却娶了四娘,他们这是开始对付她们家来了!
梁二郎果然和洺河畔对上了,强力打压着梁家,然后不遗余力的对上洺河畔,酿酒方子一个接着一个拍卖,全部都是窦清幽的酿酒秘方。毫不掩饰他是从哪得来的!
梁氏气的破口大骂,那些酿酒方子潘千羽个贱人都偷走了,她就算酿的不好,可方子都知道,他现在拿着秘方出来卖钱……
很快梁二郎就卖了几个酿酒秘方,就只剩下绿酒和金酒,酱香酒那些被列为贡品,不准旁人酿造的秘方。
马氏也被梁二郎接到了他的大院,成了老太太,奴仆成群的伺候着。一下子扬眉吐气了,腰杆也直了,在村子里威风的不行。天天都带着一堆丫鬟婆子到梁家大院,逼着梁氏和窦清幽过来给她磕头请罪,打压着梁家,什么生意都不让插手。看到君姨娘就踩,看不见也踩。说她是卑贱的小妾,生的儿子女儿也都是庶出的下贱下等人!
梁贵碰见,就严厉斥责。
马氏根本不惧他,“你以前是我的公公,现在不过一个低贱卑贱的糟老头子!想让我儿子归家,然后把我儿子挣的金银都带回家,还给你管着,撑你们梁家的窟窿?老不死!我说的没错吧!?”她揪着这一点,逼骂梁贵。
梁贵当然不承认,梁家要翻身,也是一家人脚踏实地勤恳努力,况且现在三个儿子都分了家,谁家是谁家的!他就是觉的大孙子之前明明很不错,现在落的秋后处斩的下场,马氏又休了,大房实在可怜。看梁二郎回来,也像是变好了,就想让他归家。现在被马氏点到脸上辱骂,咒骂,哪里忍得住。
马氏是完全不顾及,破口大骂。
梁贵掌家习惯,一直都是家里的上位者,大家长,看她这样,就算是被休了,也是梁二郎的娘,是家里媛姐儿的奶奶,伸手就想打她,让她别一点脸面羞耻都不顾。被人利用来报复自家人,还猖狂成这样,最后咋死的都不知道。
可他一巴掌打过去,马氏还没闹开,梁二郎就赶了过来。
一看小儿子过来撑腰,马氏大闹特闹。
梁二郎更是气焰嚣张,猖狂的鄙薄梁贵,鄙夷梁家,逼着梁贵给马氏赔礼。
梁贵气的一口血吐出来,整个人倒下去,就不行了。
家里又是请大夫,梁大智又带着人冲过去教训梁二郎,教训马氏。
梁氏听到消息,和陈天宝几个人赶到时,梁贵已经支撑不住了。
拖了几天,梁贵就撒手人寰。
樊氏也病重了。
梁大智把马氏和梁二郎告上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