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后悔同意这门亲事。他本身就不是温和深情的人!自成亲几乎把四妹隔绝在内院里,当时他只当他是保护,现在看来,根本就是禁锢!那他娶四妹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看他眸光变幻,燕麟直接朝外喊道,“薛尧,送客!”
薛尧看他一身煞气,面色阴冷难看的回了内院,忙又看窦三郎的脸色,更加难看。这两人是闹掰了?!
窦三郎死死攥着拳头,脸色变了几变,终究没有窦清幽闹开,拂袖离开。
薛尧连忙送他,好心劝话,“都是一家人,窦大人有事好好说,或是找夫人。”要是他说不成的,找夫人说说,让夫人跟都督吹吹枕边风,再一撒娇,那八成就成了。
窦三郎停下脚步,看着他问,“燕麟收那两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儿?”
“额……”薛尧也摸不清都督到底是什么心思,只能回他不知道。
那就不是为了公事用!窦三郎朝后院看了看,阴着脸离开。
薛尧看他离开,呼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疑惑的嘀咕,“都督莫名的收俩女人,到底是几个意思?”
秦旭听他嘀咕,伸手拍他,“还能是几个意思!之前没开荤不知道,如今憋不住呗!再说都督也没说抬成姨娘,可能只是平常侍侍寝。”
“呵呵!”薛尧朝他咧了下嘴,翻了一眼。他看最近他还是皮紧一点好,明显家里风向不对。
窦清幽刚吃个一半,看他脸色不好的回来,“出什么事了?”
就这一小会,就没有等他。燕麟看看她,没多说,“没啥事。”在桌旁坐下。
窦清幽眨了眨眼,吩咐给他摆饭。
甜柚和葡萄有些胆战心惊,舅老爷来了,肯定是跟都督不欢而散。看来都督真的要收用那两个狐狸精!
两人忙摆了饭菜上来。
窦清幽也吃差不多了。听见闺女哭起来,扔下碗就跑去了暖阁。
燕麟一个人坐在饭桌前,脸色拉了半天。
等窦清幽哄了两个娃儿,已经很晚了,回来一看,他面沉如水的正在翻着信笺。有些朝中的事,他暗中做了什么也不跟她都说,窦清幽知道在官场混的,谁的手不是那么干净,更何况他这个劣迹昭著的,也不多过问,打个哈欠,就先洗洗睡了。
她果然还是身子不行,又有两个小的闹着,稍微忙一点,就精力不济了。
燕麟猛地扭头,看着她一系列架势,直接倒床上径直睡她的去了,俊脸越来越黑。
他从桌边,坐到床边,到躺下,她兀自睡着,毫无反应。
把她揽进怀里,“乖宝?乖宝?”
只稍稍换了个姿势,继续睡着。
到了半夜,暖阁里刚响起啼哭声,她就立马醒来,拉了长袄穿上,圾了鞋就跑去了暖阁。给两个小崽子收拾好,又重新哄睡,再回来,眯着眼摸到床上,倒下就睡。
燕麟又憋闷了一夜。
虽然在家静养,窦清幽不愿意天天都窝在床上闲着,两个娃儿醒着就带两个娃儿,等娃儿睡了,就捣鼓她的沙盘,或者摆弄那些译本换换脑子。左右家里过年的事好安排,也不用她下手。
年味儿越来越浓,燕麟越来越憋闷。
窦三郎也越来越憋恨。
梁氏特意找了寺庙的主持合李三小姐梁五郎的八字,正正合适,没有相克的。
“我就说吧!那李三小姐和别人相克,跟我们五郎可是天作之合!这下可以去下聘了吧!?”黄氏颇有些自得。
梁氏却总觉得有点不寻常,问窦三郎,“是我真的见不得人家好,还是这里面真有啥算计?”
窦三郎也查了,那李三小姐不好寻亲,不单退过,之前还有两家议亲没议成的,可再深的他的人能力有限也挖不出来了。不愿意去找燕麟问,只说有蹊跷。
梁氏一听就来找窦清幽。
燕麟直接道,“梁家若是觉的能结,娘也不必拦着。旁的我也没有查到啥来!”
“那李璆是不是以后归到咱们这边来了?”梁氏也懂的拉帮结派了。
燕麟笑了,“不论是清流也好,还是旁的,也是有排挤打压,来寻我庇护的不是没有。”
梁氏点点头,稍稍放心,回去就给梁贵樊氏透了口。
黄氏就要求她帮着议亲下聘,“这四娘身子不好,也就不让她跑了,秀芬帮着你侄儿跑跑吧!以后五郎也是帮扶三郎和四娘的!”
梁氏拉着脸,极度不愿,“我年前事多,没空!你去找个德高望重的官夫人去吧!”梁凤娘那个小贱人的事都气死她了,黄氏个贱妇还有脸叫她去给她儿子做脸面!?想得美!
黄氏转头就去找了窦三郎。
窦三郎却是不好推脱,裴静也劝他该帮。
梁凤娘的事,本是家里的丑事,窦三郎也没有告诉她的打算。
梁氏听她劝话,直接就说了,“凭啥还去帮他们!梁凤娘那个贱人勾引表妹夫的时候,做下那种不要脸的事,竟然还有脸要帮忙!?”
裴静大吃一惊,想到至今都不愿意应亲事的裴真。燕麟的真正身份被揭开,裴真是越发不愿意说亲。
第三百零五章:挑衅
梁氏拿年前家里事多推拒,也是看爹娘的面子,要不是直接就怼回去了,“这件事我们家不沾!是门好亲事,也是他们家的好!我们不沾,想要套我们也没门!”
裴静看着也不敢再劝,只看了看窦三郎。
窦三郎现在心里压着太多事,尤其是燕麟本性毕露开始纳妾玩女人,想想他全心守护一心盼着她幸福的人,以后要陷入那种悲苦的境况,他的心就疼的揪起来。他没有立场,若是有立场,他绝对不允许有别人染指他的人分毫。四妹又怎么能忍受她赌上一切陪护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亲热!?
看他见了转运,出去又回来眉宇就没有舒展开,丝毫不减轻快喜色,裴静给他倒了杯热茶,“三郎?”
窦三郎抬眼,看她目光缱绻柔情,没有接茶,起身吸了口气,“我去老师那里一趟。”
转运听他吩咐,到窖里拿了那坛他藏的酒,跟着他出门。
临近年关,各家都热闹鼎盛,窦三郎拎着酒到了严不疾这,正碰上几个同僚。
几人喊着要喝他拿的好酒,“长平县主可是许久不酿酒,如今相夫教子,即便偶然酿上一坛,也是有钱难求!”
“阁老可是没少喝长平县主酿的酒,我们也就闻闻味儿,今儿个赶上了,说啥都要贪一杯不可!”
窦三郎笑笑,“要说喝最多的还是我,不过可没你们那么幸运,喝的都是酿好的。我是从赖酒喝过来的!”
每到过年,都会有同僚或者同门的人来他这热闹,严不疾也不拘束,让他们都随意喝。也看窦三郎情绪不对,没有护食,让把酒拆了。
四年前酿的汾酒,虽然不是老曲陈酿,却胜在酒质清冽,清香更剩,因为加了梅花和松枝,更有一份特殊的绵长幽香。
“好酒!”严不疾不禁赞一声。
其他几人也纷纷赞叹。
窦三郎连喝了两杯,这酒是他赶考时和四妹一起酿的,他满腔豪情壮志,只待高中之后,能顶立家里的门户,能给她寻一门幸福的亲事。
寒门学士,即便京城为官,也不少过年不能回家团圆的,而年前封印前,燕麟又因为刺杀皇上一事失职连降三级,虽然封印,但来年开印,势必朝堂震荡。各有抒情感慨,好酒陪佳肴,一个个都喝多了。
醉酒后,窦三郎不愿意回去,就直接在严不疾这歇了。
梁氏听来人回禀,还有些微词,“刚刚新婚,还大过年的,就在外面过夜!”
“左右也没去别处,在严阁老那,也出不了事。”陈天宝劝她。
梁氏让人去给裴静通禀,让她不用等了。
宿醉一夜,天明起来,头疼欲裂。窦三郎扶着头揉了半天,回到家就病了。
裴静看着他因为发热微红的脸,给他额上换了条帕子,“我去跟娘说,梁家那边的亲事,你就不出面了,让娘推了吧!”
“嗯。”窦三郎闭着眼沉沉的应声。
这边不愿意帮忙出面,黄氏气的脸拉了老长,怪道,“秀芬是不是故意的!?难道真想断亲了不成!?让人家看到了又成啥样子?她三郎一个光杆在京城没有家里亲戚帮衬就好看了是吧!?”
“你给我闭嘴!你没长眼没看见自己家干的啥事!?还要不要点脸!?”梁贵气的怒喝。
黄氏心里不服气。
梁三智阴沉的看着她,“三郎在京城有恩师有同僚有妹夫,再不济还有岳家!你不看自己的事,只眼挑别人,做事不讲德行,才是想要断亲吧!以后家里没事,不要来京城!”
“咋?老三你还教训起嫂子来了!我还不是为了五郎,为了这个家!?凤娘还没咋,已经被她们砍了个手成了残废,我说啥了吗!?”黄氏一想起就怒愤难忍。
赵氏也怒愤不已,“大房因为几个事彻底得罪大姐和四娘,二房要是这个时候还往上撞,以后就分家吧!我们兜不拢,也管不了,也摆不正,以后各管各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