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起来给小六喂奶,见她还没睡,也劝她,“那念书人说的啥话,今儿个四娘不还说,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那是福是祸都不一定呢!等三郎念书考功名当了官,比啥都强!”
梁氏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次一天,梁家接了圣旨,成了皇商的事儿就十里八村迅速传开来,四下轰动哗然,说啥都有,羡慕嫉妒眼红的也比比皆是。也有喊梁家人厚道,要教家家户户都酿果酒,所以这是好人有好报!那窦家就是恶人有恶报!
消息传到清水湾,传到窦家时,窦二娘简直要疯了,“是我们家的!本来该是我们家的!”
刁氏也呆愣了半晌,哭着骂,“肯定是那官家的人买了酒,是送进皇宫里了!那梁家狼心狗肺抢了我们家酒把他们酒送进皇宫,他们家成了皇商了!这本该是我们家的啊!要不是我们家才是皇商啊!黑心烂肺的畜生!阴毒奸诈的梁家!断子绝孙遭报应!”
窦占奎也破口大骂,恨的双肋生疼,胸口闷痛,喘不上起来。
刁氏和窦二娘都在恨骂,没注意他的情况,等回过神,窦占奎已经吐了血,栽下了床。这才惊起,急急忙忙的喊人,救人。
村里人听窦占奎气急都吐血昏倒了,都鄙夷万分,“之前就不该抢人家的家产!现在自家遭了报应!人家仁义厚道,却是得了福报,成了皇商!这人就是不能作恶,老天爷都看着呢!”
还有人小声议论,咋梁家成皇商了,梁氏娘几个没有成皇商?她们家也酿酒,跟秦家和容家的关系也最好!那秦家的少爷也经常来洺河畔,可没去过梁家了。还把窦三郎叫走去做陪读,梁二郎还是自家送过去的。
皮翠花和齐氏几个都跑到洺河畔来跟梁氏打听情况。
梁氏知道肯定会听不少话‘打抱不平’的话,但听完皮翠花她们说的,纵然有心理准备,还是难受心堵了,撑着笑说了一堆让大家以后好好种果树,开果园,明年都酿酒,发展酒镇的话,把来人都打发了。
打发完人,发现教给家家户户都酿酒的好名声也变成了梁家,不是她们家的,更觉的心气难受。
“如果窦家的果酒送上去,那成为皇商的现在可能是窦家了!”窦清幽说她。
“他们家放屁!酿的猫尿不如,还想当皇商!那种丧尽良心的猪狗畜生,畜生都不如!他们想当皇商十辈子也轮不到他们!吃屎还差不多!”梁氏顿时怒骂出声。越骂越气恨,坐在家里噼里啪啦把窦家从头到下都骂了个遍。
骂完了,梁氏一扭头,就见窦清幽笑眯眯的看着她,“这是笑啥呢?笑的瘆人!”
“骂完好点了吧?好点了咱该准备做腊肉腊鸡腊鱼了!”窦清幽给她找个事儿干。
梁氏的确骂完心里舒爽多了,“狼心狗肺的窦家也就这点用处了!咱开始准备做腊肉吧!这眼看就上冻了,今年也没多少日子了!”
“那就开始让杀订的猪和鸡吧!”窦清幽应声。
梁氏应声,“你说的果园里以后能养鸡养鸭,以后咱们也养上,等果树苗上大些,这做腊鸡腊鸭就用咱自家的做!”
“那得等果树大了,先圈一个地方养着就行,清水湾村后的山坡果园那还有多的空地呢!”窦清幽知道柴鸡还有土鸡那些鸡夜里会上树,要是上了果树,果树就废了。
梁氏也不愿意闲着,当即就让李来祥去准备,“给你姥姥家的贺礼也不送别的了,就杀一头猪送去吧!”
窦清幽点头,让李来祥去办。
杀好的猪提前送到了梁家沟,众人看着也都绞尽脑汁的准备送贺礼,想要跟梁家打好关系,以期以后能沾上些好处和便宜。
窦三郎和梁二郎也赶在头天晚上回来了,不愿意在洺河畔多留,梁二郎急急赶回了家。
看家里气氛果然不是太好,窦三郎心里也遗憾,果酒她们辛苦酿了,却没接到圣旨。又劝了梁氏一番,“真要做了皇商,不只是在村里酿酿酒,咱们家真接了这个旨意,以后的辛苦劳累数不尽!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梁氏看都劝她,翻了翻眼,“明儿个去了姥爷家庆贺,回来咱们就得忙起来了!”
“是得忙起来了!我回来的时候,秦少爷还说想吃咱们家腊肉腊鸡了!”窦三郎笑。他也是怕娘心里不舒服了。
娘几个坐一块吃了晚饭,逗着小六玩了半天,听窦三郎讲跟夫子学的东西,“这个严夫子极其厉害,我所有疑惑,只要稍加不对,他都能提点,讲通。我跟夫子说了,我想明年下场。他就给我讲策论,我现在的策论也越写越老练,比之前强了不少。”秦寒远果然是因为严夫子才一直留在正阳县念书的,就是不知道严夫子是啥身份,能那么厉害。
听他越来越有把握,梁氏也欣慰,“咱家腊肉前几天没吃完的肉晒的还有两块,你明儿去县城,就给秦少爷带上吧!”
窦三郎应声,催促都早点回屋歇息。
天冷了,要烧炕了,窦清幽怕冷,已经从楼上搬到了楼下房间,回屋就是热炕。
樱桃和苏梨在屋里给她挑明儿个穿的衣裳,淡粉色绣折枝花通袖袄,底下白色挑线裙子。淡紫色绣花斜襟小袄,粉色绣花裙子。
窦清幽指了淡紫色那一套,泡了脚躺在炕上,想樊氏差点说出口被赵氏打断的话。
窦三郎过来敲门,“四妹!我和小郎的荷包都做好了吗?明儿个要戴着的!”
窦清幽起来,披上袄,“我找找!”她抽空给窦三郎和窦小郎绣了个荷包,打了络子,放在了箱子角给忘了。
到巷子里摸出来,窦清幽过来开门递给他,“给!明儿个直接戴上就行了!”
窦三郎看她披着袄子站在门口,伸出手来,忙接过来,“我就忘了跟你说一声,没做好我买一个戴上!”笑着催她赶紧关门回炕上,拿着荷包回屋。
两个荷包一蓝一紫,绣着梅花竹叶节节高,清雅寓意。窦清幽的绣活儿不是太能见人,就是绣出来的带着股意境。窦三郎把两个都捞了。
次一天起来,穿上长袄束上腰带,就戴上了那紫色荷包。
“为啥没有我的!?”窦小郎一看就不干了。
窦清幽还没起。
窦三郎拉住他,“你四姐前头给你绣那个,你是不是用着呢?”
窦小郎拿出装银子的荷包,“可是这个……这是四姐练手的。”绣个不好看的给他,给三哥个好看的。
“我回头给你买个玉佩戴!”窦三郎哄他。
“你又帮人抄书了!?”窦小郎斜他,一想不对啊,“四姐不可能就给你做了,不给我啊!你是不是拿了俩?你准备把那个漏下送给谁的?快说!”指着他。
窦三郎嘴角抽了抽,有个这个精明的小弟,他怎么不那么开心呢?
“你是不是准备拿四姐绣的荷包给秦寒远的?”窦小郎虎着小脸瞪他。
“咋可能!”窦三郎让他别胡说,“我就想换着戴,也戴上断断某些人的心思!长这么机灵干啥!”又不得不把另一个浅蓝色的拿出来给他。
窦小郎拿了荷包,笑嘿嘿的给自己戴上,反过来套他的话,“你是不是很不喜欢常月荷?不想收她的东西,才戴个荷包去的!?”
“你才多大?哪懂那么多?”窦三郎伸手赶他。
窦小郎嘿嘿笑,“那你是不是喜欢玉娘表姐?她一直都对你可好了!”如果是常月荷当嫂子他不喜欢,如果是玉娘表姐,那他就喜欢了。玉娘表姐好多了!
“你小子跟谁学的胡说瞎道!不许乱说!我现在就埋头念书考功名,等功成名就了,给你娶个美若天仙的嫂子!”窦三郎摸摸他的头。
窦小郎撇撇嘴。
梁氏起来,看兄弟俩都戴上了荷包,笑道,“这一打扮还怪像样!”
转运过来道,“太太再多买个小厮吧!也跟着大少爷和三少爷!”
梁氏想想,的确该给大儿子陪个书童,“等忙完这段日子说!赶紧的准备了吃早饭,咱们还得早点过去呢!”
程妈妈早就起来,和李妈妈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这边吃完了早饭,那边陈天宝和长生过来了,梁大智赶集采买办宴席的食材也请了陈天宝,他过来和梁氏娘几个一块去。
长生别扭的过来,一脸的阴霾。从听到圣旨下给了梁家,以后梁家是皇商就一直不高兴。
陈天宝也觉的酿酒多是窦清幽娘几个酿的,这接圣旨也不能光让梁家接了,总觉得不公平,梁家是占了天大的好儿。但看娘几个都没啥,还送了头猪去做贺礼,他要是说啥了像挑拨一样,只跟窦清幽道,“那皇商也不是定死了的,三年一选还是几年一选的!”告诉她以后还有机会!
窦清幽笑笑,“天宝叔也可准备好了,明年开始酿酒!”
“哎!我这一直准备着呢!明年就把房子改建了,我可还指着跟你们借银子使呢!”陈天宝笑应。
“给天宝叔准备着呢!”窦清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