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荣安即使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但是稳婆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他顿时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
古青娅对于他的重要性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妻子那么简单,他无法想象自己失去她的可能,他只希望他们能一起白头,同一天合上眼。
不,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把你知道的稳婆名字都说出来。”姜荣安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肃杀,如果古青娅没有顺利生产,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稳婆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颤抖了,真的好可怕,但她也不敢逃跑,一家老小都在呢,战战兢兢地将知道的人都给说了出来。
见姜荣安喊了几个小吏过来交代,稳婆又赶紧跑进房间里去,现在才开始阵痛,等到了规律才是重点,估计要好长一段时间。
可是胎位不正,也要在这个时间段内给纠正过来,这样就很紧张了,且人为纠正胎位的过程是很痛苦的,不是所有孕妇都能承受的。
姜荣安完全没有男人不进产房的想法,推门就进去,这种时候,做丈夫的跟更应该守在旁边才是。
若是古氏也在就好了,有她陪古青娅说话开导,一切都会顺利许多吧。
平南县比较有名的稳婆都被请了过来,因为路程的关系,到的时间有早有慢,最晚到的都天黑了。
与此同时,姜荣安也请了大夫在一旁守着,随身携带着的更是能止血的药物,其中一个大夫还擅长针灸,可谓是针药两套都准备着。
生产最容易碰上的事情就是大出血,这个时候首先想到是止血而不是其他,像是人参一类补元气的东西这个时候最是要不得,补气就能行血,反而更严重。
古青娅要生产的事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很快整个县城的人都知道了,大家在议论姜荣安大手笔请了这么多人的时候,也在猜测着这一胎生的是男还是女。
第367章 贵子
姜荣安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即使自己出海面对着滔天巨浪可能葬身海底的时候,他都没有一点害怕。
可是知道古青娅可能难产的消息后,他的心就没一刻是安稳的,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手在抖,还流了眼泪,这个时候,他忍不住祈求上天,让古青娅一切都顺顺利利的,即使要他付出许多东西。
忍受着阵痛,古青娅脸上的汗水被姜荣安擦去,她看着他的眼睛,松开被褥抓住他的手,虚弱地笑了一下:“夫君,你不要担心,我会没事的,真的,我们的孩子怎么舍得折磨我呢?”
“夫君,你出去吧,我保证一切都平平安安的。”古青娅用力捏了下姜荣安的手,生产进入后期,她并不想姜荣安陪在旁边。
不是说不愿意,而是生产的时候血腥气会吸引许多不好的东西,这些属阴性,与男子天生相反,她不想他因此而受到影响。
“娘子,我……”姜荣安还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这个时候,年纪最大的稳婆厉声说道:“大人你出去,你待在这边并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反而会让夫人分心。我以我的老命发誓,绝对母子平安。”
这种事情老稳婆已经处理过许多回了,没有发生过一尸两命的事情,当然因为条件或是身体关系在,不能再生育的也有。
听了老稳婆的话,其他稳婆显然不怎么高兴,觉得她说话太满了,这要是有个万一呢,谁能担得起?
老稳婆看着姜荣安离开,看了其他稳婆一眼,“你们别有什么意见,好好看着我的手法,以后再碰到这样的事情别在那哭。”
言外之意,老稳婆的意思是说,你们这些人完全是学艺不精,碰到一点情况就手忙脚乱的,哪里有当稳婆的样子?
稳婆手上掌握着母子两条命,若是没有足够的冷静和理智,这完全是不把人命当回事,稳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古青娅深吸了口气,而后朝老稳婆点点头,照着她的指示进行呼吸,她的双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挪动着,力道时大时小,那种疼痛感,真的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宫口开得比较慢,而矫正胎位并不是那么容易的,期间,古青娅还撑着吃了两碗面汤补充了力气。
一直到子时,这个时候古青娅已经很累了,而老稳婆也一样,其他稳婆心里都有些绝望了,这么久了,宫口开得不够,羊水却破了,胎位也没正过来,真的不敢想象。
老稳婆却一直没法放弃,双手继续在古青娅的肚子上挪动着,忽然她感觉到肚子里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孩子就像是刚睡醒了一样,轻轻松松地转了个圈,胎位就正了过来。
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老稳婆,也不由呆愣了一会,她松了口气,看向一旁的几个稳婆,“胎位正了,都休息一下,让外头的人再给夫人送些吃的来。”
老稳婆当了很多年的稳婆,其实她很清楚地知道,孩子的出生时辰都是注定的,没到时间是绝不会生出来的,这回古青娅的情况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而且以姜荣安和古青娅的地位,他们的孩子的命格并不会差到哪里去,会让古青娅在生产前受这些罪,也许是有些缘由在吧。
不过这些话老稳婆并不打算说出来,有些事情不见得所有人都信的。就她经历过的事情来说,比如曾经就碰到过孩子一生下来就会开口讲话的,她打了屁股之后才变成小孩子该有的样子。
所以有些事情不说出来并不代表没出现,既然不清楚那就保持敬畏之心,人可以无知但不能无畏。
姜荣安就一直站在门口等着,听到一个稳婆说胎位正了之后,他身子不由晃了晃,一旁的姜松早忙将人给扶住。
“再送些吃的进来,夫人要吃饱了才有力气生。”而她们这些提心吊胆的稳婆,也是时候补充下体力了。
又吃了一碗面汤,接下来的生产似乎变得很顺利起来,宫口开了,宫缩也规律起来,一直到寅时,屋里终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古青娅听着哭声,转头问道:“是男还是女?”
“恭喜夫人,是小公子。”老稳婆亲自给孩子洗了包好放到她的身边。
古青娅看着一旁皱巴巴红彤彤的小子,不由皱了皱眉头,这折腾了自己这么久,等他长大了一定要打屁股,这期间自己还吃了三碗汤面,干脆小名就叫面面好了。
而这个时候,门外听到里头母子均安的消息的众人,也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大口气。
这时候不知谁抬头看了天空一眼,“快看,尽然有彩霞。”
众人纷纷看去,这个时辰怎么会有彩霞,这是预兆了吧,看来县太爷的儿子将来一定大有出息。
姜荣安只抬头看了一眼,便让姜松早和姜松晚去安排众人,自己则进了屋子,即使已经收拾过,但屋里还是弥漫着一股血腥气。
看着古青娅疲惫的脸,姜荣安很是心疼,再看襁褓中皱巴巴的小子,这臭小子,看把你娘折腾的。
不过半个时辰,孩子就哭了起来,古青娅疲惫地睁开眼,就看到厅婶准备给孩子喂水,程水端了一盆热水烫毛巾,而姜荣安在后头眼巴巴地看着。
“夫君,你先出去。”古青娅想到要擦洗下再喂奶,并不想让姜荣安在一旁观看。
姜荣安犹豫了下,决定还是顺着古青娅来的好,只好出门在外头等着,即使已经到凌晨了,他也很累,却一点都不想去睡觉。
之前那种等待的感觉太煎熬了,那种可能要是去的感觉一点都不好,他只想守在他们母子的旁边。
好在果果一向乖巧,作息也很规律,即使没古青娅在旁边也不会闹,要不然这乱糟糟的,也没工夫照顾到她。
古青娅给孩子喂完奶,换完尿布,又睡了过去,实在是太累了,希望儿子跟女儿一样好带,要不她一定会累哭的。
到了天亮的时候,古青娅又起来喂了一次奶,换了尿布,看到姜荣安趴在炕尾睡着了,心里也是有些心疼,看来这次是真的吓到他了。
第368章 一样
察觉到动静,姜荣安醒来,看着古青娅和孩子都好好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古青娅看着姜荣安满眼的血丝很是心疼,“你去书房躺会,我没事的。”
姜荣安摇摇头,并不同意。
“快去,我这还没能下床,你要是倒下了谁来处理外头的事?”古青娅的口气加重了些许。
姜荣安犹豫了片刻说道:“那娘子好好休息,有什不适就说,我让程水进来。”
古青娅点点头,看着姜荣安出门,跟外头的人交代事情,不一会程水也端着一盆热水进来,眼底一样有着血丝,想来也是没怎么休息。
稍微洗漱了一番,又吃过早饭,古青娅换了身下的东西,产后恶露还有好些天呢。
“程水,你也去睡会,让厅叔先带着果果。”古青娅想了想,厅婶应该也一样,不补眠也难撑得住。
“好的,夫人。”程水将东西收拾好了才出门,跟厅婶商量了下两个人照顾古青娅的时间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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