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要不要出去玩?”姜荣安将窗户给关小,看到古青娅紧紧地抱着汤婆子,对外头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
“外头有什好玩的?”据说过年这几天京城非常的热闹,不止宵禁推迟,晚上还有烟火看,更别说各种各样的杂耍班子戏班子了。
“现在出去外头也是人挤人的,我说的是到院子里去,堆一堆雪人。”这个院子并不大,因此雪并没有扫,只是将屋顶上的稍微扫了些,院子里厚厚的一层,已经要漫上来了。
“堆雪人?”毕竟还带有一点少女心,古青娅两眼一亮,她还不知道雪可以这么玩的,“那好吧,我们多穿两件,真的冷。”
反正卢尚棋他们一家都出门去拜年了,纪青两口子也会去过年,整个院子还真是静悄悄的,做什么也不用怕影响到别人或是被人看笑话了。
姜荣安笑眯眯的,先去厨房翻找了下,竟然翻出来两块扁平的木板,用柴刀稍微砍了下,正好弄出一个手柄状。
“娘子,用这个。”姜荣安木板递过去,“要不要把那手套给戴上?”
“不用了,不好拿,搓搓手就热了。”古青娅摇摇头,蹲下来试着挖了下雪,很松软的样子。
姜荣安拿来木耙,先进入院子里,将大部分雪都耙到一个地方这样古青娅的脚就不会埋入雪中了,“娘子,过来,我们一人做一个。”
古青娅没什么经验,实际上她对雪人什么的压根没什么意见,倒是姜荣安在一旁念念有词,“娘子,先对一个柱体,拍实了,最后再来修。”
古青娅想想也是,起初手还有些僵硬,很快就暖和起来,跟姜荣安一起弄了两个大概一米高的雪柱。
“娘子,你会把它做成我吧,”姜荣安眼巴巴地看着古青娅,眼里满是期待,“我就做一个娘子的笑翻版。”
面对姜荣安的目光,古青娅发现自己说不出拒绝的话,“我没做过,万一做得不好呢?”
“没关系,娘子,我会帮你的。”姜荣安很高兴,他蹲下来,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刀,开始修整雪柱了。
古青娅见状,也有样学样,不过比起姜荣安的利索,她就显得慢吞吞了,最后完成的时候,看着并排在一起的两个圆柱体,她不由红了脸。
因为雪柱不是冰块,所以没办法雕刻得特别的精细,古青娅实在是没什么雕刻天赋,头是不规整的方形,脸上弄出的眼睛和嘴巴更是不协调。
反观姜荣安的,眉眼鼻子嘴巴都显露出来,不过因为同种颜色的关系,要凑近了看,虽说认不出来长得像谁,但起码比自己雕的还要像个人。
“夫君,你真厉害。”古青娅是真的夸奖姜荣安的,这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完成的。
姜荣安有些不好意思,“这雪不比木头这些,我这点小技巧,压根就上不得台面。”说着,他看见古青娅的裙角袖子都湿了,脸色不由变了变,“娘子,我们赶紧进屋去,换下衣裳,要是生病就不值得了。”
被姜荣安拉进屋子里,古青娅回头看着院子里并排着的两个雪人,心里有些舍不得,“夫君,等会你将它们都给敲碎了,免得让舅舅他们瞧见了。”
姜荣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实际上古青娅不说他也会去做的,这是属于他们两口子的笑情绪,没必要表现给别人看。
脱了鞋袜放在火盆上方烤着,古青娅缩在床上,看着姜荣安来来回回地跑着,然后就端了一杯红糖水过来,“娘子,喝这个暖暖身子。”
“你在外头也不久,那也喝一点。”古青娅说着,将杯子递过去。
姜荣安就着古青娅的手小小喝了一口,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娘子,你快趁热喝,我是男子阳气盛,不怕。”
“说起来,我还是喜欢家里,北方的天气太怪了。”古青娅无法想象一整个冬天几乎不出门的日子,整天待在炕上,还要经常扫雪,就怕把屋顶压塌了,更别说有新鲜菜吃了,反正怎么都不习惯。
“南北差异,娘子再忍一忍,三月我们就回去。”姜荣安自己也是不大适应的,不过比起古青娅来还是要好很多。
“早知道应该多给奶奶带一些菜干的,这边的好像除了菘菜就没别的了。”古青娅都为方氏的日子心疼,想在家里,严父和古氏不是把最新鲜的菜什么的给方氏吃。
“没事,日后可寄过来,虽说时间太长了些,总归比没有好。”不说这个还好,说这个,姜荣安也觉得自己开始怀念起有其他青菜的日子,菠菜豌豆包菜花菜等等。
“夫君,厨房里是不是有绿豆黄豆?”古青娅忽然想起自己以前发过的绿豆芽黄豆芽,味道很不错,不论是爆炒还是凉拌或是煮汤都不错。
“有,娘子要发豆芽?我这就去拿来。”嘴馋的时候,就有疯狂想吃某种东西的欲|望,颇有望眼欲穿的感觉。
古青娅根据以前的经验,各泡了一斤的黄豆和绿豆,别看多,好几人吃呢,根本没撑得了几顿。
“夫君,你看我们屋里这般暖和,可是有什可种的,或是催芽什的,不常吃,改善下饮食也好。”古青娅决定先问问姜荣安的想法,然后自己再去藏书阁里头找资料。
“蒜苗?”姜荣安也只想到这个,蒜苗炒回锅肉是他喜欢的一道菜,实际上并不确定可以实行不。
“可以试试,我想想方法。”古青娅当然知道姜荣安的喜好,心里的想法就愈发地肯定了。
根据以前的经验,发豆芽大约需要六七天的时间,到时候再找些新鲜的吃食,将这个北方的冬天给对付对付过去。
“要是我们能早点想到就好,趁着这几日拜年,正好可以送人,可不省钱。”姜荣安没去菜市场,但也知晓这个豆芽并不便宜。
“不怕,可以吃的时候正要接近初九,又要互相走动,那时送更适合。”古青娅听姜荣安这么说,觉得隔天要多泡几斤豆子,吃不完不还可以卖,坏不了。
第219章 选择
初二,姜荣安和古青娅提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去给朱家以及方氏拜年,其实也有点走娘家的味道。
许氏没有女儿,只有一子,孙子孙女又还未到嫁娶的年龄,因此初二这日并不热闹,不过今年例外,来了姜荣安和古青娅两口子。
“新年好,新年好,快进来快进来,外头冷着呢。”朱时将人迎进门,进入大厅,门窗紧闭,里头烧着火盆,又有地龙,非常的暖和,大家穿着都不厚重。
脱去最外头的大氅,古青娅喝了杯茶,感觉浑身都暖了过来。
因为她已经是出嫁女的身份,家中长辈已经不需要再给红包,还要反过来,给家里人红包。
姜荣安和古青娅都商量好了,方氏有,还有许氏,以及朱家的两个孩子,虽说朱时夫妇没有红包,但有礼物,也不算失了礼数。
“侄女婿,来来,我们打叶子牌,正好缺人呢。”闲聊过,朱时就将姜荣安给拉走了,古青娅就坐在一旁陪两个老人聊天。
很巧的时候,两个老人正好说到染色的事情,是最近买的一个原料,考虑染的颜色是深还是浅的好。
古青娅最近有稍微看了一下染色的书籍,还在色彩名称的认识上,对于方氏和许氏口中的一些固有名词却是听不懂的,不过她也没问,只是安静地听着。
许氏见古青娅听得认真,不由笑着问道:“青娅也对染色有兴致吗?”
“好看的颜色,怎不教人喜欢呢,不过我不懂,就听您们说。”古青娅诚实地说道,藏书阁里的书她看了并不一定能理解甚至掌握,听听老人们的经验,肯定是有帮助的。
“多听听也好,以后你奶奶的手艺也有人能继承。”许氏笑着说道。
方氏哼了哼声,没有回话,显然的,她是赞成许氏的话的。
古青娅笑了下,“有机会能学习,我会努力的。”并不多说什么,如果方氏真的想要孙女继承她的手艺,在村子里应该就有选择了吧,这东西还是需要知识和动手经验结合的,从小培养起再适合不过了。
既然这么多年,方氏都不曾在女儿或孙女中选择人来培养,就说明她没有考虑过这个事,也许严家中都没人适合吧。
而她本来不属于严家人,现又是出嫁女,没必要把事情想得太没有好。
许氏并不知道这些内情,她笑呵呵的,“我儿子还算有些天赋,这些年都交给他打理了,我专心研究,倒是弄出了不少的颜色。”
古青娅知道同样的颜色,不同的原料和媒染剂甚至是布料或是温度等,都是有很大的影响最后的成色的,所以会染色的人很多,但能成为秘方就有不同之处,也是那些大染坊的独特之处了。
当然民间不乏有像许氏这样的家庭作坊,有一两样自己的特色,倒是能养家糊口了。
“许奶奶,有没有颜色是我们不能染的?”古青娅小声地问道。
方氏闻言,转过头来,没有说话,但是古青娅觉得那目光如有实质,心里有些惴惴的,自己这话没什么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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