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温氏从没关紧的门往里头看了几眼,不由叹道:“彤儿也能静下来了,但愿能理解吧。”
女儿太过于娇气,实在不适合做人家儿媳妇啊,没谁能包容谁一辈子的,温氏也烦恼。
初一这天,是女方摆宴席的日子,因着是和里长家合办,桌子从里长家门口一直排到村口,灶台设置了两处,由鲁婆婆指导,请来的专门办红白喜事的两家人操办,倒是热闹得很。
这一次,古老头和古婆子都来了,还有古成名一家,由刘父作陪,倒也不会太过拘束。
古青娅和严素锦是不露面的,但也要坐席,另外安排在屋里,古青娅自然是到里长家的,许久不见,两人不由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中午吃过宴席,回家后,古青娅就被古氏抓着洗澡洗头,午饭吃得太丰盛,晚饭只有一碗面线汤配两个蛋,很清淡。
夜里是古氏陪睡,母女俩说了许多的话,一直到大半夜,最后古氏模模糊糊地说了下新婚之夜的事,“你年纪还小,暂时不同床,起码要等到明年年底,可不能随了荣安,晓得不?”
古青娅听得朦朦胧胧的,不明白,“娘,不同床是要分床睡?”刚成亲这样子不好吧。
“……”古氏一听就知道古青娅不明白,也有些发愁,要怎么解释呢,“这个,不同床就是,就是衣服不脱光睡觉。”
“娘,睡觉衣服本来就不脱光啊,您这话好生奇怪。”古青娅觉得古氏说话怎么这么怪呢。
“……”古氏觉得心好累,女儿听不明白怎么办,真不知道其他人家是怎么教女儿新婚之夜的事的,“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就是了。”
“哦。”古青娅没有再出声问,很明显的,再问下去,古氏该恼羞成怒了,大不了,以后再问严素锦好了,她应该比自己清楚。
而里长家,严素锦也面临着同样的情况,不过王氏不一样,说得可详细了,与懵懵懂懂的古青娅不同,严素锦是听得面红耳赤,但知道这是婚前必须学的,也只好撑着听下去,相信古青娅也是一样的。
第202章 出嫁
鸡鸣第一遍的时候,古青娅就感觉到身边的古氏起身了,昨晚太晚谁,她还有些迷糊,等精神些的时候,古氏已经将热水毛巾都端进来了。
“青娅,起来洗一洗,等会吃饭。”古氏上前将古青娅叫起来,人又转身出去。
古青娅揉了揉眼睛,听着屋外的声音,心里不由惊讶,这么早就过来,她要到辰时才出门呢。
古青娅仔细地洗了脸,抹上姜荣安带来的膏,将头发简单地梳起来,而古氏这时候短了一碗饭进来,晶莹剔透,一饭香很浓,可惜不配菜,喝水更是限制着。
等吃完饭又漱了口,鲁婆婆走了进来,她穿着枣红色的上袄,裙子是藏蓝色的马面裙,上头绣着精致的图案,仔细一看除了梅兰竹菊外,还有百子图啥的,想到其中的寓意,古青娅脸不由一红。
“坐好了,我给你梳头。”鲁婆婆并没有多说什么,将梳子抹了头油,仔细地梳了好几遍,这才开始挽发做发型。
这一年多有意识地养着,头发乌黑柔顺的,量又不少,起码不用加假发就能做出不错的发型来。
“你年纪还小,我就不做太复杂的发型了,你晚上梳洗也简单。”鲁婆婆说着,利落地将最后一缕头发旋了下,绕在也已经做好的发型上,用好几根黑色的u型簪子固定好。
鲁婆婆依次插上金银簪子和发钗,最后又加了两朵红色的含苞欲放的月季花。
古青娅看着铜镜中的人,做起发型后,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就是脸上还有几分的稚气,搭不上这发型。
鲁婆婆打开自己带来的盒子,“你娘说你也胭脂水粉,给我看看。”
古青娅一听,忙弯腰将盒子拿出来打开,“婆婆,都在这了,您看看,有什能用得上的。”
鲁婆婆没说话,一一打开,伸出手指头捻了下,又闻了闻味道,眼底露出一丝笑容,“这不是你买的吧,质量很不错,那就没必要用我的了。”
古青娅一听脸不由红了,不好意思答话,鲁婆婆也没有追问,叫她闭上眼睛,就动手涂抹起来。
等睁开眼睛,古青娅看着镜中的人,有些陌生,但无疑的是一个女孩子一生中最美的时候,按照顺序将婚服穿上去,古青娅就听到村里传来了鞭炮声。
鲁婆婆笑了笑,“素锦那丫头出门了。”
严素锦出门的时间比自己早了一个时辰,稍微绕一下村子,再进入吴家。
因着现在请客的缘故,许多人直接将昏礼提前,吴家则是定在申时正,那会太阳正要落山,也算是昏礼了。
而且冬天很多人家都变成了一日两餐,举行昏礼后正好请客,时间正正好。
而姜荣安的根不在这边,没什么亲朋好友不说,请客就不提了,所以昏礼是定在酉时正,反正都比吴翔那边晚一个时辰就是。
眼看着辰时正,古氏将一把画有牡丹换的绢布团扇递过来,这是遮面用的。
在厅里,姜荣安站在那边等着,从古氏手中接过古青娅,而后两人就跪在蒲团上,给严父和古氏磕头,听他们说着对两个孩子的婚姻寄语。
“……早日开花结果,为姜家开枝散叶。”古氏照着习俗说着这些话,觉得嗓子眼很难受,眼睛酸酸的,很想哭。
古青娅能听出古氏话里的情绪,心里也有些难受,只好和姜荣安虔诚地磕了三个头,这才举起团扇遮面,一起跨出大门。
冬日的太阳升得晚,辰时的时候,草木上的露珠还未被蒸发干,反射着阳光,给周围的景物蒙上一层朦胧的光线,从不同的角度看过去,还能看到七彩的光芒。
门口停着一辆辇车,四周挂着大红色的红纱,人坐在里头,外头的人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
上了马车坐好,姜荣安也随之坐在一旁,古青娅侧头看去,严父和古氏他们并没有出来,只是站在大门的里头,朝外头看着,她心里不由一酸,蓄积许久的眼泪就滚落下来。
姜荣安见了低声说道:“别哭,我们会常回来的。”
古青娅应了声,点点头,听着外头响起“吉时已到,起步”的声音,辇车前的执事手持灯笼,缓缓地往前走。
马车走出一段距离的时候,鞭炮声在后面响起,往后看去,只看到一阵白烟,以及白烟中的红色碎屑,却是看不清那门口的人了。
出了村子,那里早就听着马车,那些执事纷纷上车,而后速度比之前要快了不少。
入城前,那些女执事又下了马车,手执灯笼在前引路,街边的人都让开,不时能听到几声恭喜声,其中还夹杂着小孩子的欢笑声,“看,新娘子的车。”
下了辇车,等鞭炮点燃,姜荣安和古青娅才踏进新房子,一路进入新房,双方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姜荣安低声说了句,“别紧张,吃点东西,等晚上的昏礼过了就好了。”说着就出去了,他也有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人手不足,一些他只能亲自上手了。
古青娅放下扇子,看了新房子,这应该是并排的三间屋子,靠东边这间是睡房,中间是外间,作休息待客用,靠西边应该书房一类了,格局跟当地的有些不同。
屋里的装饰并不复杂,桌子上有果子和干果茶水,古青娅之喝了点润润喉咙,心里还有些不自然,就这样成了出嫁女,对未来种恐慌感。
与吴家将宴席安排在傍晚不同,姜荣安安排在了中午,除了请来的执事等人,就是熟识的人,总共五桌,倒也是简单。
至于晚上的昏礼,除了必须的执事,也只有亲人在场见证了,非常的简单。
当然古青娅并没见过多少的婚礼,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这一场是复杂了还是简单了,对她来说,跟从就好。
吃过简单的午饭,天暗下来的时候,她终于走出房门,到了大厅中,迷迷糊糊地跟着姜荣安拜过天地祖先,互相对拜,进入了周制的正礼。
第203章 真好
一日下来,除了犯困了些,其实并不累,古青娅倒是对自己的婚礼流程起了浓厚的兴趣。
她不清楚当地的情况,似乎每一家都不同,也不知道姜荣安选择的是什么,她本来以为是跟着三化县的风俗走的,现在来看应该不是这样。
古青娅就打算在藏书阁里头找一找,这些流程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不过昏礼一结束,家中除了姜荣安和自己,就是卢尚棋一家了,算是长辈,许多事怎好麻烦他们呢。
“家中没什特别的,除了明日你要早起做饭外,其他的没什拘束的,跟在家中一样就成了。”姜荣安怕古青娅心里不安,放下要整理的东西,跑过来跟她说话。
“那我晓得了,现在是不是有事需要做,我换什衣裳,也去帮忙罢。”古青娅并不晓得要不要做什么事,只是问问罢了。
“没什么事,等会你到厨房打下热水洗漱下,我这边很快就好。”姜荣安当然不会让古青娅刚进门就去做事,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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