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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淡墨 (竹里居士)


  离她两三步外,他放下风灯,想了想,干脆席地坐在地上,脸色平静的看着地上的女子。
  或许是突入而来的光亮太刺眼,陈留英呻吟一声,慢慢的睁开眼,一片煞白的光亮后,她看清了坐在面前的男子。
  陈留英笑了笑,满口本来细白如贝的牙齿已经是一片血红色,在跳动的灯光下,那混了血的贝齿看起来颇为阴森。
  想想一年前还在自己面前气定神闲的女子,元誉温和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怎么,元主薄.....咳咳.......咳咳.......又来录供词吗?可惜.......咳咳......我什么都不知道!”
  元誉拿起簿册和笔,做出记录的样子,小声道:“是徐先生让我来的!”
  陈留英脸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父......王不放心,还要让人......咳咳...........看着我亲自........上路吗?”
  元誉不回答,只拿起笔伪装成做记录的样子。
  牢门外的另一个军士打了个哈欠,往里面瞟了一眼,懒洋洋的对李军曹说道:
  “这个元主薄往后应该前途无量,为人随和,没有一点架子,又认真努力,长得还好,学问也好,不得了,不得了啊!”
  元誉一边在簿册上‘刷刷’的记录着,一边低声道:“值得吗?你如此维护的人却在关键时候抛弃你!你却到现在还在维护他!”
  陈留英眯成一条线的双眼十分平静,仿佛元誉说的人不是她,而是坊市间旁人的闲话一般:
  “他给我.......命,咳咳,养我长大.......,我还他命.........咳咳,两清!”
  元誉拿笔的手顿了顿,沉默的看着陈留英,几息之后,才喃喃道:“你本将心照明月,怎奈明月照沟渠,这样,也值得吗?”
  陈留英咳咳的笑了,似乎这句话很可笑,随着笑声,她身上的肥肉似乎也抖动了几下,元誉这才注意到她几乎已经衣不遮体,俊脸‘腾’的红了起来。
  陈留英却没留意元誉的表情,笑完后喘息着说道:
  “他.......咳咳.....不是明月,我也不是沟渠,我.......还他的养育.........之恩,还完后........桥归桥........路归路......咳咳.....两清!”
  元誉想了想,起身走几步,拾起来一些稻草铺在陈留英的身上,有些尴尬的说道:“虽然是夏天,地牢还是潮湿,这样暖和些。”
  陈留英看了看元誉,很费劲的嗤笑一声:“虚伪,我这么难看.......你就是......咳咳.......看了....也是我占便宜,有什么....!”
  元誉俊脸又是一红,好在灯光下也看不见,他收起簿册和笔,快速的说了一句:“明晚二更,有人来救!”
  说完,抱着簿册提上灯,在门口熄灭风灯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地牢。
  李军曹关上牢门,摇头笑着对另一个军士道:“元主薄好心,将死之人,还又什么羞耻之心!”
  地牢内,陈留英艰难的抬起手,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看方才元誉铺稻草时塞进她手里的一枚玉佩,眼角的泪终于滴落下来!
  七夕芙蓉园宴会,不仅皇上受了伤,女眷中也有数十人受伤,十三人被流矢射中,当场死亡。
  因此,这几日,衙门忙着抓人审人,一些与英王素来没有交往的贵府,便请医的请医,办丧事的办丧事。
  经过七夕宴的劫数之后,墨池在长安贵府圈变的赫赫有名。
  当然,以前她也很出名,但以前与她的名字相伴的,总有一些流言蜚语。长安贵府的女眷,对她只是怕,而不是喜。怕也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安老大人从来护短的威名和一人之下的权势。
  经过七夕一场劫数,大多数女眷们对墨池的态度便由怕变成了敬。
  苟氏怕墨池受委屈,以往长安贵府有什么婚丧嫁娶之事,苟氏从来不会叫她同往。
  但七夕一劫,苟氏的身子多少受了些损伤,大房吴氏整日只吃斋念佛,从来不管俗事,大爷又不准大房奶奶再与长安城任何贵府来往。
  加之老夫人和苟氏也有些小心思,于是,吊唁那十三个在七夕一劫中不幸死亡的贵府女眷,便都落到了墨池身上。
  照说墨池是尚未进门的媳妇儿,代表安府去别府吊唁于理不合,但一来老夫人和苟氏极力主张,二来墨池本来也是个不拘小节,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的性子。
  三来,韩四娘医术好,那天可是众人所见,皇上受了伤,这几日太医院的大夫不好请,请韩四娘帮府里那天去了七夕宴的女眷再把把脉,可是太难得的事情。
  毕竟,慌乱过后的这几日,所有的人都在猜测皇后和太子对韩四娘的态度,到底代表着什么?

  ☆、第二百一十章 七上八下的猜测

  寸朝雨的继母吴氏便是那天首当其冲冲出大殿、被流矢射中的女眷之一,寸祭酒伤心过度不能理事,他又是独子,府中也没有其他女眷。
  寸朝雨姊妹四个,她是大娘子,也没有兄嫂,唯一的弟弟只有七岁。因此,寸夫人的丧事便由寸朝雨一手操办。
  墨池今日一大早起来梳妆好后便候着安亦雅来接她,昨日安亦雅给她送信,说今日来接她一起去寸府,一来吊唁寸夫人,二来看看好友。
  刚用完早膳,丝音便来报,说安亦雅先去了二夫人那儿,一会儿就过来。
  待安亦雅探望了苟氏,二人便上了马车,安亦雅看着墨池一番上下打量:
  “嗯,这几天的气色比前几天看起来又好了一些,可怜见的,我只要想起来那天满城铺天盖地的士兵,就知道芙蓉园里会有多惊险。”
  她伸出食指在墨池的额头上轻轻一点,颇有些恨小儿不知事的口气: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前两天听小鱼儿给我学的,你...你怎么就不知道害怕呢,往后再有什么危险,可别使劲儿往前冲,刀剑不长眼,万一有什么事儿可怎么好!
  而且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皇上的伤你也敢动,又不是不知道皇上的性子,,,,,,你,哎!”
  墨池嘻嘻笑着靠在安亦雅的肩上:
  “雅姐姐别劳心了,我知道轻重的,我本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本分,那天皇上的伤只算小伤,我才敢做了些处理,重伤的话我也未必敢动,你放心吧!”
  安亦雅摇头叹气,轻轻的搂住墨池,片刻后又拧眉道:“池儿,你说,英王发的缴文,是....真的吗?”
  墨池坐正身子:
  “当年太子突染疾病暴亡这一段,我听父亲大概提起过,据说当时本来怀疑太医院李太医令,但那位太医令据说有些神通,居然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遁去了西域。”
  墨池拿起小几上的绿玉膏,轻轻的放进嘴里,一丝香甜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开,她舒服的眯了眯眼,转头看着安亦雅:
  “英王似乎有凭有据,皇家的是非咱们也说不清楚,或许是真,也或许是假吧。”
  她很清楚,英王的反叛只是这个王朝被推翻的第一步,如七夕这样的动乱,往后只怕会越来越多。
  安亦雅叹声气:
  “不怕你笑,当年很多人来求亲,但祖父为我选了安平侯府,他老人家说一来安平侯府几代人都是安分善良之人,安平侯府的风评也是上佳;
  二来就是看上了世子文采俱佳,却是个单纯善良之人,也没有往仕途上发展的心思!现在看起来,祖父真的很有远见,朝廷如今乱成一锅粥。
  祖父那样的人,能下致仕的决心真是不易。他老人家完全是为了我们这些儿孙着想,才逼着自己下了致仕的决心。”
  墨池沉默片刻,未来的动乱,长安城到底是天子脚下,倒也没有受到太多波及,新皇登基后,也没有对前朝的臣子清算,反而任用了不少贤臣。
  安平侯府三代人都是在朝廷挂的闲职,未来不管时局如何,安平侯府必定也不会受到太多的殃及。
  但安府,依老爷子的脾性,绝不可能做二臣。因此,现在致仕绝对是最能保全这一大家子的选择。
  想了想后,墨池拉住安亦雅的手,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祖父的确很有远见,雅姐姐,往后大约还会有更多的动乱,你告诉姐夫,让他这几年不要出远门,就安安心心的待在长安城,再过几年应该就能太平了!”
  安平侯世子章清越有一大爱好,便是远游,听说他这些年已经几乎踏遍了大陈的土地。
  这几个月刚刚成亲,他便一直待在长安城,但以他喜欢远游的性子,恐怕不用多久,不仅是他,搞不好连安亦雅也会被他带着一起远游。
  苏陌城占据了东北,英王又占了豫南。再想想梦中那个看不清脸的小将军,墨池心里觉得沉重了几分。
  因此,她才决定说这番话。
  安亦雅心事重重,也没注意到墨池这番话里有何不对,只当她是一番劝慰之语,也未多想,只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
  寸府所在的延康坊离安府所在的布政坊只隔了两个坊,马车出了布政坊,很快便到了寸府。
  照长安城的风俗,去世的人应该在家停放七天,过了头七魂魄归位后再下葬。
  但七夕那天身亡的女眷都算是横死,加之七月的天气已经很燥热,因此那日枉死的大部分女眷在二三天后便安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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