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开!”白岸汀气怒的扯回自己的头发,“满王府都是你的眼线,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何必来问我。”
“冤枉啊,我怎敢在王妃身边安插眼线,只不过是翠儿告诉我了些事情,翠儿可是你的贴身丫鬟。”
“还不是被你收买了!”
要是祁景书回来收拾之后便睡下了,白岸汀定会当他累极,不忍闹他,可他这样哄着,她小脾气不自觉的就上来了。
“嗯,是我收买的,我不也是担忧你么,我一回来便有个人给我报告你一日的事情,就像我这一日都陪着你,多好啊。”
祁景书小心哄着,又像摸猫儿一样的摸了摸白岸汀的头,给她顺着猫,可还没摸几下,就被人一巴掌打开,“好什么好,你就不能在府里多留些时间吗?”
本来什么事都没有,可这么一说,白岸汀还委屈上了,挣扎着就要起身。
“好好好,我日后多留些时候啊,是我错了。”
祁景书一边将人搂好防止她伤了孩子,一边诚恳的认错,眼里却含着笑意。
“哼!”白岸汀还是哼了一声,很是嫌弃的站了起来,“身上一股子什么味儿,臭死了!”
祁景书本不觉得有什么,被白岸汀这么一说,这才仔细的闻了闻身上,果然一股胭脂味儿。
“岸汀你要信我,我就去坐了会儿,什么都没干,就惹了这一身味道。”
看到祁景书诚恳的认错,白岸汀上下瞧了他几下,这才冷哼一声,“还不去洗干净!”
“好好好,马上去。”祁景书好脾气的去了,只是临走前在白岸汀脸上啄了一下。
白岸汀这一日闹脾气,也只当个玩笑,没往心里记,谁知道祁景书说到做到,出去的时间大大减少。
这样几天下来,白岸汀反而有些担心,祁景书被刺杀之后,虽然安全回来了,可大王爷在这期间下手,损了三王这边不少的势力,现在再笼回来,可得费一番心思,祁景书不忙怎么可能。
白岸汀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妥,有一日便问了,“景书,你经常待在府里,那些势力怎么笼络回来呢?”
她本是担忧一问的,可祁景书居然调笑着回答:“再多的势力,哪儿有岸汀你重要。”
被这话说得老脸一红,白岸汀再不管祁景书的事情。
因为祁景书在府里时间多了,自然地跟着来访议事的也多了些,来得最勤的,便是四王爷祁景烨。
这一日,白岸汀正歇了午觉起身,便被吓着了。
吓着她的不是旁人,就是安静坐在院子里的皇后!
皇后私下出宫,只简单的着了一身素色襦裙,可毕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就是衣着再普通,往那儿一坐,也足以让人小心规矩。
白岸汀出了房门就明显发现,平常十分跳脱的下人,眼下一个个乖得跟个鹌鹑似的,就连翠儿,也只敢背着皇后吐吐舌头。
“拜见皇后娘娘。”白岸汀几步上来,正要行礼,便被皇后搀扶了起来,皇后还半是和蔼半是责备,“如今都有了这么重的身子,怎的还行礼。”
“规矩不可费,皇后娘娘凤驾,怎能不行礼。”
白岸汀相信皇后说让她不行礼的话是真的,可她却不能这么做,被皇后搀起来和好端端站着,可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也就你了,老守着这些规矩。”
皇后和善,陪着白岸汀说了好一会儿话,关照她衣食,又摸了摸胎儿,说了好一番孕期需要注意的事情,虽然每次见到皇后,她都是这些话,白岸汀却不没表现出半点儿不耐。
一方面是出于对长者的尊重,一方面是好不容易皇后对她的态度有了改观,白岸汀当然是要倍加珍惜。因为皇后是祁景书的娘亲,如何白岸汀也会好好待她的,即便是从前的时候,皇后百般刁难,白岸汀也没有表现出过任何的不耐烦,更何况是如今呢?
白岸汀温和乖巧的听着皇后说话,宛若一个听母亲絮叨的女儿。
“岸汀啊,本宫知道你与景书感情深厚,可也不急在这一时不是?”
说了好一会儿关于胎儿的话,皇后突然冒出这句话来,白岸汀被问懵了,“岸汀愚钝,不明白皇后娘娘何意。”
皇后和气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指着桌上一个鸳鸯戏水的香囊,“这东西做起来最是伤眼睛,你们俩伉俪情深,不急在这几个月,定要这时候送景书个香囊做什么。”
白岸汀这才知道是误会了,“皇后娘娘可别说了,这东西一看就是女红极好的女子做的,我哪儿做的出来呢。”
皇后眼中有东西一闪而过,白岸汀正眯眼笑着,没瞧见。
“这香囊确实针脚细密,两只鸳鸯绣得栩栩如生,不知是谁做的,定花了不少心思吧。”
“是呢。”白岸汀拿起香囊看了几下,不说她都忘了,上午岸芷那妮子便过来了,让她帮忙看这香囊,不过才说了几句话,便放下香囊走了,也不知这一日去做什么了,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
“这是我家小妹白岸芷做的,小孩子做东西来,花了十成十的心思,也不知熬了多久。”
白岸汀赞叹着,这香囊一看就是要送给祁景烨的,女生外向啊。
她这才明白,岸芷每日都忘她这儿跑,打的是看她的名义,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便不见人影,定是去见祁景烨了,还打着来看她的名头,等晚上见了人,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哦,真是个灵巧的丫头。”皇后嘴上这么说着,眼中却没有多少赞叹,据她所知,白府三姑娘,并未许配人家,可眼下香囊都做出来了。
私相授受,作为母仪天下,为天下女子表率的皇后自是不喜得很。
“翠儿,把香囊给三小姐送过去,不然一会儿她该忘了。”
白岸汀只顾着香囊,想着白岸芷好不容易绣好,肯定想要第一时间送给祁景烨的,自然就忽略了皇后的脸色,一不小心,就给自家小妹挖了个大坑。
皇后又和白岸汀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回宫了。
“娘娘我送你。”白岸汀赶忙起身送人,却被皇后阻在院门口,“就到这儿吧,你身子重,好好歇着,本宫不在乎这些个虚礼。”
白岸汀只得乖巧应下,叫了几个下人给皇后引路。
皇后是礼仪规矩的典范,虽然到了三王府一应仪仗从简,可通身的气度却不是假的,端正在廊下走着,老远的奴仆看见都不自觉的敛声屏气,小心退后一旁。
一片安静中,突然几声娇笑传来,“给我!给我!祁景烨!”喊话的明显就是一妙龄女子,若是旁人,定会说这女子娇俏可爱,可在一片肃穆安静中,这人莫名的,便错了几分。
尤其是站在拐角的翠儿,一看皇后的脸色,便知道事情大条了,偏生她又不敢动,直急得一脑门的汗。
就在翠儿焦急无措之时,那娇笑女子追着跳着,后退着转了拐角,正迎面碰上皇后,不是白岸芷又是何人。
白岸芷虽然不认识皇后,可见周围一堆人都规矩站着,大气都不敢喘,也知道眼前之人身份非凡,只能缩缩脖子,正要见礼,皇后却冷脸一呵,“大声喧闹,成何体统。”
白岸芷就有些不服气,也不行礼了,直挺挺的站着,“我哪儿有不成体统,嬉闹是人之本性,要是所有人都成了个古板样子,那还有和乐趣。”
她说此话本无心,可落在皇后耳朵里却像是说皇后古板,皇后如何能忍,“不知悔改!你是哪家的小姐!”
问这话的时候,祁景烨终于追了过来,正要抓住白岸芷,却看到了脸色冷沉的皇后,吓得脸都变了。
“拜见皇后娘娘。”
“景烨?”皇后看了眼祁景烨,又看了眼两人的距离,脸色更是不好,“你居然认识这等女子?”
一听这话,白岸芷可不服气了,她怎么了,是哪等女子,难道和祁景烨相识难不成还辱没了他么?
“是,这是白家的三姑娘白岸芷,是一等一的好女子。”
祁景烨说话间看向白岸芷,目光中满满都是柔情。
“一等一的女子?”皇后简直要气乐了,这白岸芷浑身上下没半点儿符合宫廷礼仪,还什么一等一的女子。
她正要发作,却眼尖的看到祁景烨腰间的香囊,那不就是……她再看了看祁景烨的脸色,气急之下,反而冷静下来了。
皇后看了眼两人,缓了脸色,又是那个大气温和的皇后了,“白家的三小姐,三王妃的妹妹?当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说完这话之后,皇后便急急离开,大庭广众之下责罚人,不是她的风格。
第三百三十章 触怒贞宣帝
“四王爷,我是不是闯祸了?”
过了好一会儿,白岸芷才从见到皇后的震惊中回神,再回想皇后最后说那句话,她心里惴惴不安,总觉得自己闯了大祸。这时候,白岸芷一直惴惴不安的看着祁景烨,希望可以得到一些的安慰。当然,岸芷也是不愿意给祁景烨添麻烦的。
“没有,你这么可爱,怎么会闯祸。”祁景烨捏了捏白岸芷的鼻子,安慰着她,自己将眼底的一丝隐忧埋下。虽然他的面上一直都是一副怡然自得的表情,但是这并不代表祁景烨就真的对这些都不知情。皇室子弟,如果没有几分真本领,恐怕也都不会有今天。